夜游巡周安也是一脸不解,“吴二婶不过寻常的寡妇,不知身上哪来的福泽!”
宋简接过话茬,“说的是,周兄与我交接时我特意观察了,这吴二婶并无特别之处!”
李修缘却似乎想到些什么。
上次吴二婶给他送饭,正值他吸收日光精华渐入佳境之时,没太在意。
许是青蕴之气,从她身体穿过,让吴二婶沾染了些许。
但是能让食血鬼给吸了去,倒是让李修缘觉得意外,但想到鬼祟频繁出入吴二婶家,便能推断出一二。
鬼祟扛不知福泽之力,但是可以通过蚕食的方式,一点一点将福泽吞噬掉!
推断出事情的前因后果,对于今夜鬼祟的事,李修缘深感无奈。
“那吴二婶可有异常?”
他关切的问了一句。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转了一圈,这食血鬼化作厉鬼,还是他之过!
不单单让老张得了咳血之症,还祸害了清河府百姓,身上这神力竟还是把双刃剑。
宋简据实跟他说道,“吴二婶身上的福泽被吸食殆尽,身子或许会每况愈下!”
李修缘听的心中一紧。
“福泽于凡人而言,反倒成了祸?”
这让他有些意外!
周安听言,笑一声道,“凡人的命数都是天定,哪能随便沾染福泽!“
“想必那吴二婶是机缘巧合,无意间沾染了去,反给自己带来无妄之灾。”
周安说道这,神色中颇为遗憾!
“先生,命不厚沾染福泽是祸,尤其被食血鬼上身几次,命元估计被消耗了,吴二婶的余生,恐怕是……”
李修缘越听越是内疚,吴二婶嘴碎,但对他颇为照顾,不能因他折寿了啊!
便问道,“可有化解之法?”
宋安眼中掠过一丝奇怪,“先生若要给她改命,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能给她改命?”
李修缘更是听的糊涂,刚不还说凡人的命数是天定,咋,他还能逆天改命?
周安以为李修缘是装糊涂,也不拆穿。
他恭敬道,“先生的发丝皮质或入药,或食用,都能化解吴二婶身上厄运!”
“只是给个寻常百姓改命,以先生的尊贵身份,算不上逆天道!”
他看一眼李修缘,跟了一句。
强者制定规则,弱者遵循规则,周安断定李修缘是天上定规则那波人,给凡界一个寡妇改命,自然不是什么大事。
“多谢赐教!”李修缘晃个神,忙拱手谢过宋简、周安。
他暗自琢磨,既然给吴二婶种了因,需给她个果才是,寻个时机,把这事给了结了。
“清河府有先生在,倒是让我们这些鬼差有个倚仗了!”
宋简察言观色,李修缘貌似不愿继续这个话题,趁机马屁一句,将话题岔开了。
周安跟着附和道,“城隍爷领着八大将往柳城镇压厉鬼,清河府只剩我们,这些日子颇有些力不从心,不知先生可否……”
“若是需要,书生可尽绵薄之力!”
李修远听出话里的意思,爽快答应了。
当然是出于私心!
他们虽有几面之缘,并无交情,帮忙自然有条件,天底下也没免费的晚饭。
李修缘是如此琢磨,刚才使用缚魂手,让他体会了神力化为功法的快感。
以替天行道的名义,只要不涉及阴阳两界的大因果,可以帮点小忙,说不定能从日夜游巡那习的更多法门。
当然他不能明着说,需将派头做足了,才好办事。
这也是他从凡间学来的,尤其曹仁举八面玲珑的处事方法,尤其令他受益匪浅。
宋简、周安大喜,忙拱手相谢,“若非遇到棘手之事,自不敢劳烦先生!”
“无妨、无妨!”
李修缘大度一句。
心里却有些不好意思,既然帮忙捉鬼是利益交换,感谢的话,他受之有愧。
但仙人的架子还需装的像些。
听日夜游巡又马屁几句,李修缘一笑而过问起了别的事。
“不知二位游巡可知,上次山神庙那怨鬼陈山河可曾入了城隍?”
宋简忙道,“自然是入了,那陈山河倒也实诚,化鬼后所作所为,都交代了!”
“还说自己曾是柳城军中百夫长,愿意帮着收拢冤魂,随城隍大人去了柳城!”
周安不忘吹捧一句,“他说在山神庙得高人指点,想必就是先生了!”
李修缘故作云淡风轻道,“相遇是缘,便度化了几句,不值一提!”
“先生切莫这么说!”宋简听的眼睛都发亮了,“先生随口一句便是度化,小人当真觉得高山仰止!”
周安不甘于后,“清河有先生乃是清河之幸,他日先生重回天界,地位必更上一层!”
李修缘面上窘迫。
鬼神拍起马屁来,他颇有些接不住!
只不过,重回天界倒让他心中一禀,难道自己真是天界之人么?
宋简看聊的够多了,先生虽没表达出不耐烦,但他们需识趣些,“我看天色已晚,不便多叨扰先生,这便告辞!”
李修缘礼貌回礼,“各位慢走!”
宋简、周安临别解开了赵猎户,还有赵玉萤身上的禁制。
砰砰的壶盖跳跃,赵玉萤回过神,一脸的茫然,忽觉脑中空白一片。
听到水壶呜呜的声音,这才将煮沸的水倒进了暖壶,又倒了一杯往屋里去。
此时赵猎户也醒了过来。
“我如何睡着了?”赵猎户拍拍脑壳,有略微的痛感。
“先生也在?”他赶忙起身,惶恐道。
仙人站着他躺着,有些大不敬了。
李修缘一语遮过,“送玉萤回来发现你坐地上睡着了,便多呆了一会!”
“我坐地上睡着了?”
赵猎户疑惑,喃喃道,“我记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体……”
“爹爹,你醒了?喝水!”
说着话,赵玉萤端一杯水走过来。
赵猎户见李修缘笑眯眯的看他,瞬间明白了一些。
他想起山神庙,李修缘说过的一句话,此间事不足为外人道,便跟着扯句谎。
“嗨,这几日狩猎太勤,许是太累了,脑子有些晕,便蹲着缓一下,竟睡着了!”
赵玉萤责怪道,“爹爹,咱家又不缺吃穿嘛,干嘛那么操劳!”
“我几次说跟你进山打猎,你总拿鬼故事吓唬我,现在跟先生学习,才不怕呢!”
“那你就跟先生好好学,将来爹爹还要依靠你呢!”赵猎户笑的满面开花。
李修缘暗笑,赵猎户确实很上道。
他看父女二人无恙,闲谈几句,便借口天色已晚,离开了。
回到家中,坐在床沿,一屋成一天地。
李修缘沉迷于身体觉醒,带来的种种不可思议的事,再将今日的诸多变化回想一遍。
不仅是关于神力,更多了些对这方世界世俗礼法、人情世故,还有民间疾苦,人之七情六欲的感悟。
甚至在这种氛围中,天人交际,自然风光在印象中都在发生变化。
尤其柳城战事,对城隍和县衙带来的冲击让他思虑甚多。
将杂乱的思绪收拾了一遍,心也渐渐的沉了下来,李修缘盘膝坐着,继续觉醒。
这基本上成了每日的功课!
今日觉醒的时间尤其长,估摸着完事已经是后半夜了。
第二日起来也较晚。
李修缘懊恼!
觉醒归觉醒,不能耽误营生!
他唯一可靠的经济来源就是卖书画,趁着现在生意尚可,该狠赚一笔才行。
若真如曹仁举担忧的,柳城被破,北梁军攻进清河府,买卖说不定得暂停。
穷日子过久了,李修缘身上难免有升斗小民的心思,唯银子能让自己有安全感。
他匆忙收拾东西,赶往长街。
已经有买字画的人,在摊位前等着!
许是昨日跟县令吃了一顿饭,消息又传开了,李修缘字画的收藏价值水涨船高。
而且他卖的又便宜,附庸风雅,或者拍马屁的人,自然就多了。
“诸位久等了,抱歉!”
李修缘本着买卖人的谦逊,赶紧将昨日写好的展开,又依着客人要求,提笔蘸墨。
几幅字写下来,越加得心应手,阳光照在身上,无意间引发了气息流转。
李修缘察知这种感觉,感到欣喜。
昨日演练一回缚魂手,游丝运行居然有了跟寻常时候不同的轨迹。
“好了,您拿着!”
李修缘将写好的一幅递过去,有意收敛身上的气息。
吴二婶的事,是个教训!
凡人命不厚,可不能随意让他们沾染上福泽,到头来,没准是祸事。
又几日功夫,曹仁举再次宴请李修缘。
说是答谢。
李修缘刚到县衙内堂门口,曹仁举撩着衣襟下摆,小碎步走来。
隔着老远,便拱手,满脸堆笑,“李先生好啊,曹某有礼了!”
李修缘刚要回应,曹仁举便厉声责怪牛犇许忠义二人,说他们慢待了李修缘,“先生既来了,为何不提早通传,我好出门相迎!”
许忠义被斥责,脸上顿生出疑惑,李修缘只是个书生,即便驱鬼有了些名声,也无需这么大的排场吧。
牛犇颇懂的察言观色,赶忙赔罪,“牛犇失了礼数,向李先生、曹大人告罪!”
“不不不,牛班头对书生照顾有佳,无需讲究繁文缛节!”
李修缘被超过身份的礼遇,惊的慌乱,赶忙替牛犇开脱。
曹仁举这才息怒,拉着李修缘入内,这回没让牛犇和许忠义作陪。
席间,几杯酒下肚,曹仁举红光满面。
对李修缘极为感激道,“前日有鬼差托梦谢我,说先生能帮着驱鬼,是我说服之功,对我好一通夸奖!”
“曹大人客气了!”
李修缘连忙摆手,“偶然遇到,便出手相帮一二,大人照拂,总需做点事才行!”
“明白,鬼差大人说了,此事不足为外人道,曹某既知鬼神之意,自不敢胡说!”
曹仁举谦逊了许多,借着酒劲问,“曹某多喝了几杯,敢问,仙生可是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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