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茹非刚踩着落日余晖回到秀庄。
下一刻被人突然从后袭击。
“唔嗯——”
她被人捂住了口鼻,强行带去庄外的荒地。
天边银牙掩映在森木后,混乱的视野中,她几近挣扎,却于事无补。
这些人究竟是谁?
他们要带她去哪儿?
她无力反抗,只能将指尖触及到的地方,用力将指甲陷进对方的皮肉里,很快惹来一声痛呼——
“哎哟,小贱人,找死!”
!
聂茹非极快认出了对方的声音。
是刘芬芳!
她要对自己做什么?
“唔嗯……”
她的嘴被身边的两个人用力捂住,压根喊不出来。
但她心里有数,这个时候被她们绑出庄子,多半没安好心。
“刘妈妈,真要这么做吗?”
她们突然停下,聂茹非被快速缠了双目,嘴也被塞住,身上也被强行绑严,她只能用耳朵听她们说了什么。
“她可是四姑娘,万一出了事……”另一个丫鬟也害怕的说。
“怕什么!”刘芬芳恶狠狠打断她们。
她抬手,心疼地吹了吹自己手背上的破皮,瞪向聂茹非的眼神,仿佛恨不得吃了她。
“她一个乡野贱丫头,不过使了几分手段,得了老太太两分欢心,实则烂命一条!就是今日死在这儿,也会不了了之。你们真当老太太会对一个冒牌孙女,实心疼爱不成?”
“你们别忘了,来前二爷的吩咐,他让咱们好好收拾这贱人,让她为当年欺负过三姑娘的事付出代价。”
听完刘芬芳一来二去的鼓动,两个丫鬟不说话了。
重点刘芬芳搬出了当年的事。
阖府上下谁不知道当年聂茹非把聂茹珠推下角楼,险些害聂茹珠腿残的事?
她一个冒牌货也敢妄图对伯爵府的掌珠动手,被扔到乡下就是下场。
这些年,聂家可没有一个人念到她。
而霍青燕跟聂茹非并无血缘,聂茹非失踪后,老太太可能会象征性找上一找,但实在找不到肯定就作罢了。
毕竟,谁会为一个毫无干系的外人大功干戈呢?
两个丫鬟不再动摇。
她们一记使力,将聂茹非拎到井边,紧接着眼都不眨地将她推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还有熟悉的阴冷,让聂茹非骤然回想起上一世落井的绝望。
那是近乎被粘稠的黑暗吞噬的无望。
她耳后和身上顿时起了大片的鸡皮疙瘩,在井底活活等死的滋味,她永远不想再
尝了。
她怕极也恨极。
泪水从蒙眼的布条浸出。
她不想死!
砰!
后背砸到井底,背部上肉骨传来钻心的疼,火辣辣的,口鼻内涌进铁锈的腥气。
猜都猜得到,她已经摔出了内伤。
但这些都不重要。
她只恨,不能带着那三个黑心肝刽子手一同下地狱!
她早已不信神。
可重生后,她姑且信了些,所以此刻她在心底涌起强烈的念想。
若世上真有神,能在此刻救她一次,她势必倾尽所有报恩。
只要能让她活下来,让她复仇,无论任何代价她都愿双手奉上。
只要她能活下来!
也不知是不是真有奇迹。
安静的井底,很快传来动静。
像是有人下来了。
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一下警觉起来。
可很快她又觉得自己的警惕有些多余,因为刘芬芳三人害了她之后,是绝无可能再跳下来的。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所以这个下井的人,难道真是神仙?
但听到对方实打实的脚步声,她又不确定了。
哪有神仙不是如云轻盈呢?
“唔唔……”
她很快被一个大力捞了起来,再被对方轻而易举地带出了井底。
等那人把她嘴里的布团拽出,除掉身上的绳索和蒙眼的布条。
她立刻睁眼想看清对方的模样,可出现在她视野中的只有昏倒在地的刘芬芳和两个丫鬟,再不见其他人。
她迅速回身望去,除了一片荒败,什么都没有。
救了她就走?
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心下满是疑问,她回头将目光落到倒地的三人身上,并慢慢走了过去。
此时在一个聂茹非看不到的角落里。
封彻及几名手下,正远远地看着她。
“王爷,咱们就这么看着吗?”
傅冲恭敬请示跟前身长玉立的俊貌男人。
封彻盯着聂茹非的方向,一双桃花目浮起星点玩味:“我很好奇,她会怎么做?”
傅冲眨眨眼,不明白封彻的意思,他偏头朝聂茹非的方向:
“聂四姑娘已经获救,她定是要回庄子,向霍老夫人禀明一切,让那三个以下犯上的恶仆得到应有的惩罚。”
封彻闻言,唇线拉长:“是吗?”
“不是吗?”
带着这般疑问,傅冲再次望了过去,只见那边发生了令他难以置信的一幕——
聂茹非看似孱弱,却凭一己之力把三个人都拖去了井边。
她先将两个丫鬟,抛下枯井。
傅冲不明所以:“她……她想做什么?”
回看主子封彻时,就见他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俊脸上跃起久违了动容。
那是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仿佛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什么东西吊了起来。
原本一双只有冷漠的眸子里竟生出了光亮。
他这般模样,傅冲还是在上回跟着他处理一批乱党中,见他大杀特杀时见过。
果不其然。
等他望回聂茹非的方向,就见她已然拔了根簪子,毫不犹豫地扎进了刘芬芳的心口。
刘芬芳赫然从疼痛中惊醒,身体一下坐起。
她都来不及问聂茹非是怎么从井底上来的,拼命攥着聂茹非拿簪子的手,企图把簪子拔出来:“你……你……”
她怎么都想不到聂茹非这样的小丫头,会有杀人的胆子。
聂茹非黝黑的肤色被夜墨反衬得有些发白,再也没有乡野丫头的土气。
借着月色,她姣好的五官染了几分昳丽。
但此时她脸上过于秾艳的笑靥倒映进刘芬芳的瞳孔里,看得刘芬芳心尖抽搐,为之胆寒。
“你……你敢杀我?”
“哈哈哈……”聂茹非喉咙滚笑,“你都敢,我为何不敢?难道只有你可以肆意伤人害人,别人却不能?”
她略微倾下些身子:“世上哪有这种狗屁道理?”
她的声音有着妙龄少女独有的甜美,在此刻听来却透着宛如炼狱的森然。
她二人的手力一直在较着劲,血从簪子扎进去的地方不断汩汩外冒,很快染红了彼此的衣物。
聂茹非话落,直接用了一个大力,将簪子完全扎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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