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很聪明，虽然无语，但不想趟浑水，更不想得罪人。
“抱歉，我们只是下人，也没有程先生的联系方式。你想要，就去找你亲侄女去。”
佣人离开后，大伯母气愤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翻白眼道；“不就是个佣人嘛，伺候人的，还这么不识好歹。程先生看到我，都要喊我一声大伯母。”
大伯母拿出手机，给殷母打电话：“你们家素素回来了，俺刚刚在小区碰到她了。她一个瞎子在屋里面，你也放心啊？还不快回来给你闺女煮肉，好好招待。”
……
素素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的，手里捧了杯白开水，她虽然瞎了，但她对这套房子的布局是很清楚的。
东西摆放都是爸爸生前的样子，她交代过殷母，不能乱碰父亲的东西，殷母看在她成了阔太太的份上就同意了。
素素摸了摸摆放的物件，都是以前的地方，很好，那她一个人生活暂时是没什么问题的。
锁子突然被扭动了，她耳朵竖起来听，突然门就被打开了，她攥紧了手里的水杯，难道是家里进贼了么？
许是看出了她的防备和紧张，殷母把钥匙往酒柜的收纳盒里一放，手里提着买好的菜：“是你妈。别怕。”
素素松了口气，随后又警惕性的问：“妈，你怎么回来了？”
“是大伯母给我打的电话，说你回来了。我不信，回来看看，你还真回来了。回来之前，也不打个招呼，你妈还是从你大伯母口里得知的。你真会办事。”殷母提着塑料袋里的菜，把菜往桌子上一放。
就坐在了殷素素跟前，殷母很奇怪，好端端的，她怎么就跑回娘家来了。
回来也不说一下，这丫头很少回娘家的，她和自己不亲近，关系也不好，特别是她爸死后。
殷母逼问道：“殷素素，你老实告诉你妈，你怎么回来了？”
“我——”素素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殷母冷笑：“你不会是还在和程女婿闹矛盾吧？”
素素没说话。
她以为素素默认了：“我该怎么说你啊，你怎么就是不听呢？有什么仇啊，非要这么闹腾？你是好日子过多了吗？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等着看你妈我的笑话啊。也在看你殷素素被程家赶出去的笑话。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我前面两次，跟你在电话里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还没打消掉你想把程晟还给司音的念头吗？素素啊，我的闺女啊，请你自私一点好不好。你为司音着想，她是你的什么人啊？她跟你只是萍水相逢！而我是你妈，我们是血缘关系，你不就替你妈考虑考虑？替你死去的爸考虑？”
“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在闹矛盾？”殷母追问道。
素素有点坐立不安，她对殷母都有点应激反应了，从小殷母脾气就不好，对她非打即骂的，所以她跟母亲亲近不起来。
母亲从小就喜欢阴阳怪气她，说她不会打扮，长得丑，可她在外人眼里，哪儿哪儿都好。
素素不想跟她吵，看来离婚的事情，不能让她知道，否则是永无宁日了。
她只能暂时住在家里，然后找机会搬走。
可她是个瞎子，其他地方，她觉得更不安全。
“说话！殷素素，我在问你话！”殷母拔高了语气。
素素睁着空洞的眼睛，强装镇定：“没有，我们和好了。”
离婚这件事，得先斩后奏，先离了再告诉她。不然母亲肯定是要捣乱的。
“那你怎么回来的？”殷母松了口气，又狐疑道。
素素说的话，半真半假：“我是回来拿户口本来了。”
“户口本？你还说你们没有想离婚？不离婚，要什么户口本啊！”殷母再次拔高了声线。
“程晟要买房子。”
“他要给你买房子？”殷母诧异道。
她愣了下，随口道：“没错，他最近投资赚了不少钱，心情比较好，所以要给我买房子。让我回来拿户口本的。”
殷母听到这话，眉开眼笑，激动的咧嘴笑出声来：“我说啥来着？我说啥来着，程女婿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啊。这A市的房子，可是寸土寸金，不便宜嘞。听你妈的没错吧？你就跟着他好好的过，以后别说房子了，他程晟的人，心，钱，什么都是你殷素素的。我运气还是好啊，生了你这么个给我长脸的闺女。我的后半辈子，养老生活是无忧无虑了。”
素素听的心里很没底，很心虚。
她怕夜长梦多：“妈，你把户口本给我找出来吧。我明天就回去。”
“不急。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就再家里好好住几天。”
“家里也是我一个人。”
“你妈我不是人吗？”殷母抱怨道。
素素拧眉；“你不是再医院吗？”
“我身体可以回家的，大不了我给你煮了饭，再去医院输液吃药做治疗，每天治疗完成，我再回家陪你也是一样的。”
殷母自顾自的说道，提起桌子上的菜：“你饿了吧，很久没吃妈烧的饭了吧，等着啊，我给你煮鱼去。”
“不用了。”素素不习惯她突然对自己这么好。
脚步声渐行渐远，还有殷母责怪的声音：“什么不用了？你眼睛坏了，就该多吃鱼，补充点营养。等你眼睛好了，才能跟司音那丫头争。”
……
殷母煮饭的手艺很好，鱼汤鲜而不腻，里面有豆腐，还有煮烂了的鱼肉，汤也是奶白色，鱼刺是殷母提前挑出来的，怕素素眼睛不好，吃到了刺，卡了喉咙。
素素喝了碗，殷母非要去给她再盛一碗。
“你怎么不吃？”素素没听到她喝汤的声音。
她喃喃道：“这是给你补营养，治眼睛的，我吃了就浪费了。你赶紧吃，把锅里的都吃干净，可别浪费了营养。”
殷母是个很节省的人，素素是知道的。
素素喝着勺子里的汤，久违的亲情温暖，让她鼻尖又酸又暖的。
“我知道你回来是想你爸了，再家里住几天，就拿着户口本回去跟程女婿好好过日子。我其实也希望你过得好，我才能完成任务，去见你爸啊。你爸临死前，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怕你过的不好，被人欺负，我可是跟你爸保证了的，会给你找个好老公的。”殷母看着对面瞎了眼的女儿，语气百感交加。
她不傻，相反她什么知道，她和殷素素之间，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说什么，也要捍卫自己女儿的幸福，哪怕不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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