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城中,两人对立双双坐下,桌面上摆着一副象棋,白子玉手持黑棋,另一人持红棋,棋盘之上两人棋隔着一条河。
红棋先走,白子玉黑棋马出击边问:“城主大人近些月可好?”
银色面具男子身着一身红,他看着棋盘摇了摇头回道:“能有什么好,不就是平常那般,你今日怎么有兴趣过来,又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明白。”
白子玉迅速往后又追击:“城主大人果然英明,之前我父亲与你商讨的那件事,还请城主大人重新再考虑一番,如若我们两家联手,日后掌控的势力会更加大,何必一直吊死在一棵树上。”
眼下这么好的机会,白子玉就不相信这城主大人不心动,一直维护着那棵都已经快掉没的君家,又何必呢。
君家如今都变成什么样子了,江湖之中谁不知道,如果不是有之前君晨留下的那些东西支撑着,如今的君家家主再有本事,也掀不起什么浪。
白子玉今日过来他有意想让地下城祝他们白家一臂之力,把这个早已经破烂不堪君家收入囊中,与其被别人抢了,不如早早先到手。
他的棋子往后退,没有在追击,他轻叹一口气,回想到了之前的种种事情,现在在想起来确实有那么一点美好。
这一步下去,他吃掉了对方一棋:“君家我要留着,不能给你,你也别想动歪心思从我这里拿走,他君晨虽然死了,君家如今又不是说没有掌控人,再过个几百年,未必不会重振辉煌。”
白子玉可没这么觉得这城主只是因为这件事才留着,估计还有其他原因,他直接大言开口,也不怕自己得罪人,毕竟能亲手杀掉,这种狠角色回忆起来也只是淡漠的。
”恐怕城主大人不是因为这件事抱有期望吧,城主大人是因为他吧,你们之间说没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十年之久,就算是日久生情也有了,只是城主想要的不是这个而已。”
面具男子听到这话,脸色大变,掩盖在面具里的样貌有些黑沉,他的语气加重了些:“你想多了,我从一开始就对他没有感情,之所以待在他身边,只是他恰巧出现,又正好有这个能力,人在想活命的时候,会做出连自己都会觉得很意外的事,又更何况这一点。”
白子玉知道,但是他还是想试试,又再次郑重的问了一遍:“城主大人当真对他没有半分吗?人已经死了这么多年,在说假话没有必要了。”
他的确有,那也只是一点点,若谈论有爱喜欢,他根本就没有,当初就是看上他身份和家世,才答应留在那边,为自己疗伤正好也是个不需要花费钱。
“有又怎样,没有又如何,我给了他想要的,他给了我应该的,我们是互相,所以没有谁欠谁,他把我给留着不就是满足他自己,让我像一只金丝鸟每天在那狭小的地方没有自由,这么一待就是10多年,我可曾有半分抱怨。”
面具男子忽然停下的手中棋,他正眼瞧了一眼坐对面的人,带着有些兴趣的调侃:“江公子你对他如今就真的释怀了?……之前明明摆在眼前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再次进攻,说不定你就成功了。”
白子玉被提起这个话题,他很不想回答,但是耐于面子,再加上眼前的人不好对付,白子玉只能敷衍的回了一句:“走到头了,再不放手,我又不是白痴!”
“果然还是你,说的如此大气!”面具男子拍了几声响亮的手掌调侃之话更加明显:“不过我最近听说,那家伙已经和别人落了章,你现在就算有这个想法,也没有用了。”
都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人,结局却恰恰相反。
被几次调侃白子玉不在乎,比起这,他眼前最感兴趣的还是城主大人对那家伙的感情一定不是一点点,不然为何城主会如此照顾君家,到现在还不收入囊中。
“不说这些事,我很好奇城主当初到底是如何遇上他的,君老爷的性格在当时大部分都知道,他凭什么会将你整整困了10年左右?”
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他没有避讳,把这些事情都说了出来,反正憋着有的时候也挺难受的,不如让别人拿出来说说。
面具男子招呼着旁边的人把桌上的棋给收了,桌上 换上一壶热茶:“喝茶,边喝我边跟你讲,说起当时我也挺纳闷的,有的时候也在想他到底是因为什么,仅仅只是样貌这天底下长得美艳的人多的去。”
当时落考两次的少辞,在第三次进京考试的时候,他本以为考试的监考官还是以前那几个,可这次他去的时候,从原本的两个监考官多出来一个,多出的那个人就是君晨。
他那是在考题前病突然犯了,在位置上剧烈咳嗽还没带药,就想申请让外面的人给他带药起来,没想到他申请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每次都被第三个监考官给拒绝了。
就在他第三次提笔书写申请,还没写完,却听到了耳边一句嘲讽之声。
君晨就坐在他面前不远处,盯着他看,见他提笔话脱口而出:“病秧子还想当状元,这天底下是没人了吗。”
那时的君晨看起来还很年轻,有一种英姿飒爽将军之风,再加上那痞里痞气的性格,让他有些讨厌这个人。
可病犯了全身难受,不能全心进入答题,他只能和君晨怼了起来。
少辞年少轻狂,总有不服输的劲,再加上他脸上的稚嫩之气还未褪去,看着有些像孩子在跟自己爹吵架。
即便身体不舒服,他还是直接怒怼:“我真的难受,我想申请暂时停止答题,我两次给你申请,你为何全给我拒了!”
君晨听到反驳之话有些意外,还从来没有人这么怼过他。
他直接闪身一步来到书生面前,拿走他的答题卷:“看你这个样子,这考试也没必要考了,都成这个样子还考什么试,你直接走人吧。”
“把考题纸给我,你没有资格取消我的考题资格!”
君晨突然笑了,他在这里没有资格,那谁有资格:“在这里你找谁都没有用,只要我一句话,你就可以立刻滚蛋。”
“考题纸给我,我没有说我要弃考,书生没有主动弃考,你凭什么收走我的考题纸!”少辞说着,伸手去跟君晨抢。
可他如今的实力那是君晨的对手,几次回合,一次都没有碰到,反倒是被君晨给捉弄了几次,差点没有申请就离开了考场。
“你这监考官怎么一点不讲理的,信不信我去告你!”
君晨逗着眼前的书生正起劲,他自然不想放手:“你想去告就是告,我可不怕,我已经说了,你的考试资格已经被取消,你可以走了,没必要在这耽误时间。”
少辞被气的就差没发飙,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答题纸一半都还没写完:“我没有,耽误时间的恐怕是监考官,你阻碍考员考试,无理由就取消考试的资格,你良心何在!”
他说着直接吐了一口血,直接被气的倒在地上,君晨见情况不对,还是没有上前帮忙,甚至把答题纸撕成了两半。
“考试作废,你别再做无谓的挣扎,赶紧走,别以为在地上装死就能留下,有病就早点治,别到时候能金榜提名,没命去享受!”
君晨说完直接回到座位上看都没看地上的人,也不去检查,旁边的两位监考官没一个敢出来说话,他们都害怕眼前的大爷,更别说替一个不认识的人开口。
直到这场考试结束,倒在地上的书生没有一个人上前搭救,在考生全部离开考场,才有人注意到这个人,上前一探呼吸,人早就没气了。
“禀告老爷,这家伙好像没气了。”属下禀告道。
“这怎么可能,刚才还好好的,这才倒下去多久,就没气了。”君晨有些不太相信,他用力踢了两脚倒在地上的书生,的确没反应。
手下再次重新确认一遍,这家伙的确死了,身体都开始逐渐冰凉:“老爷好像真的死了,这个考生之前就有病来着,只是他一直要坚持来考,说什么为了父亲的心愿。”
被手下这么盯着,君晨没好气又用力一脚踢在书生肚子上:“死了就死了,你们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他以为自家老爷生气了,当场跪下磕头:“属下不敢,只是想询问一下老爷,此人该如何处理。”
看着外面天色已经渐黑,君晨想早点回去,指了个方向说道:“看到那边那棵大树下没有,直接埋了吧,他不是想考试吗,那就让他一直待在这多好。”
几个下属没敢说话,只能默默照办,两人把尸体抬到那棵树下,迅速开始挖洞,准备把人埋进去。
君晨搬了个凳子就在旁边看着,还一边催促,对于书生之死没有一点有罪:“你们快点,都没吃饭速度这么慢,赶紧弄完赶紧回去。”
几个监考官回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吓得赶紧跑了,君晨并没有发现这两人去告了状,他还在慢慢看着。
这个坑挖的差不多,他命令让人把这书生抬进。
不断的泥土往少辞身体上浇灌,重重的压着他喘不过气,耳边他依稀能听到,那个令他讨厌的声音在叫。
”速度快点,埋个人还磨磨蹭蹭。”
手下手上挖土的速度又快了,很快少辞中间的身体已经被土给重重压着,他突然的一醒,把几个手下吓了一跳。
“老爷,死人复活了!”
”这……这这这,书生睁眼了!”
君晨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依旧坐在位置上无动于衷,嘴边还在催促:“复活就复活,赶紧给我埋,反正人刚才死了,活的又如何。”
少辞听到这话,他怒骂,可因为身体犯病,疼的实在难受,他的声音带着一些颤音:“我不想死,……你卑鄙,你无耻……你凭什么能随便杀人如草芥!”
“还真是奇了,刚才一口热气都没有,现在连说话都能,莫非你刚才是假死?”君晨依旧没有让手下停手,还在继续说着。
他看着被埋在土里奋力挣扎的人,君晨嘴边的笑意更浓,像是看着猎物不停挣扎可没有用,最终还是面临被吃的下场。
被埋在土里的人努力想刨开上面的土,而上面的人在拼命往他身上埋土,最终他发现自己这么做没有用,他家目光全部投向坐在不远处的人,他知道只有讨好这个人,他才有机会活着。
少辞忍着疼痛用尽最后的力气开口就是辱骂:“如果我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会诅咒你家破人亡,一生得不到挚爱,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死的原因,你就是个可怜虫,你一生都活在别人的怨念下!”
果然他这句话起到了效果,他并不知道自己最后的两句话戳中了那个人。
君晨笑出了声,他抬手示意停止,步步走到书生面前蹲下话中冷道:“你觉得我哪里可怜了,骂人的时候也得换个能骂出来的,你这句话我不知道听到了多少遍,本来我今天还好的心情,打算放你一马,但现在看来没必要。”
少辞直接吐了一口痰:“呸!你就算有强大的背景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个可怜虫,谁会稀罕!”
他刚打算让人直接埋了,转身的瞬间,手下突然出声:“老爷他好像晕过去了!咱们还要不要继续?”
“算了,把人挖出来,我要让他看看谁才是可怜虫。”君晨不知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令手下有些措不及防。
上面覆盖的泥土被挖去,几个手下准备把人抬走,君晨阻止了他们行为,自己上手一把,把人拽出来抱起,这抱在怀里的一瞬间轻飘飘的,君晨不由开口:“这是没吃饱饭吗,如此之轻,跟个女子似的。”
“老爷你这……”
“回府,这人我自己来处理。”竟然人没死,君晨想看看这家伙醒了还会说些什么。
马车一路回到君府,君晨迅速就叫来医官,他自己刚才看过,只是令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书生,身上竟然沾染了10多种病,这些病还奇奇怪怪,每一个病稍微不注意,就能直接要了这小书生命。
医官检查完也是大为一惊:“这……老爷您这是从哪带回来的人,这公子身上差不多有十五处毛病,招招致命,老爷恐怕不好治,还有几个都不是轻易一两年能治好的,估计还得用药物维持,这公子能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
君晨思考一番,最终没打算救这家伙,可还没等他说出口,床上的人又醒了,看着有些迷迷糊糊。
少辞听到了医官的话,他现在只想活着,他现在不想死,眼前除了这个人能救他,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希望。
他上前死死抱住君晨的胳膊,就是不让他走,嘴里还一边恳求:“……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你只要救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救你要花费的代价,可比你这条命值钱,所以我凭什么要救你,你又没给我好处,你这条命就算送给我,你觉得在我这能值多少?”
君晨说着就要抽开手,他可不想和这家伙纠缠,但奈何没想到这病秧子抽的这么紧,让他都难以抽身。
“你救救我吧,我求求你了!我不想死……求求你了,我知道你一定不是见死不救的,我求求你了……”他几乎是带着哭腔说的,一边说他的眼泪就止不住往下面流,他真的不想死,他也不能死在这。
君晨被这么抱的紧紧的,他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想松开的意思,这书生哭起来,他会为什么感觉这家伙哭着让他很不爽。
看着书生眼睛都哭红了,就差没哭晕过去,君晨咳嗽了一声,医官紧张的看着,就等一句话这人是死是活。
君晨又咳嗽了一声怒道:“行,看在你这么为我说话的份上,我救你,不过有一个条件,下次别再哭了,你哭得很丑,我可不想再看到!”
得到这句话,少辞就像是看到希望,他终于安详的倒了下去,他不知道这个人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只要眼下自己的命保住,什么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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