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都御史夫人爱女心切，赶忙冲上前，冲着左春花喝道：“你们在做什么！”
既知道对方身份地位远不如自己，左春花自没什么好怕的。
她收回手，嫌恶地一拍巴掌，反唇相讥：“这位夫人，您倒不如问问您的女儿刚刚都干了什么。”
“娘，我什么都没做，我在这儿好好地同其他小姐叙旧闲聊，可是她突然就冲过来教训我，让我离四皇子远一些，别痴人说梦。”
“你怎么能混淆黑白呢！”莲儿气极，不平道:“分明是你乱嚼舌根子，所以晏夫人才会出言制止你。”
听见“晏夫人”这三个字，副都御史夫人气焰稍减，护着自个女儿的同时，下意识地看向容嫔和自个的妯娌，道：
“你一个小丫鬟说的话，谁知道是真是假！”
女子泪水盈上眼眶，一副显然受了委屈的模样，“我真的只是和其他小姐闲聊，无非就是话到激动的时候，替玉儿姐姐感慨了一句。”
“哦？”容嫔突然开腔插嘴，问道，“你都替玉儿感慨了什么？”
容嫔喜欢她这个外甥女，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虽说现在京城里，最热门的话题是储君之争，但四皇子和赵嫣然的事也被当成茶后谈资议论过。
人人都觉得，赵嫣然害得四皇子险些当真沦为平民，容嫔那段时间在宫里头，终日以泪洗面，必然恨极了她。
尤其是女子见容嫔此刻板着脸，便更断定她如传言一样厌恶赵嫣然，更加肆无忌惮地抹黑道：
“回娘娘的话，臣女并没感慨什么，只是觉得如玉儿姐姐这般温良贤惠的女子，才是四皇妃最合适的人选，可偏偏是赵小姐马上要落入四皇子府。”
“臣女并没有觉得赵小姐不好的意思，只是赵小姐的身份、经历和她做过的事，娘娘您也是知道的，虽然出身不能选择，可赵小姐她却……”
话说到这儿，女子故意顿住，“怯生生”地望了赵嫣然一眼，迅速低下头去，她的欲言又止可谓恰到好处，让人浮想联翩。
赵嫣然瞬间气得满脸涨红，她是不想和这女子太过计较的，可没想到她蹬鼻子上脸，在容嫔面前故意恶化自己，恶化的更加厉害。
可恨的是，她后半截说的是事情，赵嫣然就算是想辩解，也无从下手。
左春花倒是领教到了这女子绿茶的功力。
“你就只说了这些？”
面对左春花的逼问，女子明知故问：“晏夫人，难道我还说了其他的吗？你倘若是听见什么了，当着大家伙的面说出来，省得让人觉得我真是背后议人是非的小人。”
她欺的，不过是今儿是晏家的乔迁宴，大家都是要脸面的人，左春花就算真的听见什么，为了颜面，也不得不打碎牙往自个肚子里咽。
但她不晓得的是，左春花最不在乎的就是旁人的看法和所谓的面子了。
面子能值几个钱？自个倘若真有本事，就算是当街杀人、欺行霸市，也有人想着法要夸你一夸，倘若没本事、任人拿捏，做的再好，也能被挑出错事来。
左春花冷笑一声，质问道：
“我且问你，你有没有说，我们要认嫣然为妹子，愚蠢至极？有没有跟其他人编排，说是我家妹子处心积虑接近四皇子，搅散了你家和四皇子大好的姻缘。”
左春花略作停顿，也学她阴阳怪气：“哦不对，瞧我这张破嘴，怎么说话呢，玉儿姑娘和四皇子的亲事从来都没被提上行程过，你家里反而是想让你嫁给四皇子，你口口声声说是替玉儿姑娘鸣不平，我瞧是给你自个鸣不平吧！”
“你、你胡说！我没有！”这女子气极，红着脸大声反驳。
“没有？”左春花冷笑，“我猜到你会否认了，不过没关系，刚刚跟你扎堆讨论的小姐们有四五个呢，我这个人没别的本事，就过目不忘这一点值得吹嘘，等我将那几位小姐找来一一对质，就知道刚刚你究竟有没有说过这些话了。”
副都御史夫人自是了解自家女儿的，她见左春花这般理直气壮，便晓得自家女儿十有八九是说过此类的话了，心中虽气，可还是要维护。
她仗着自个年长，便教训左春花道：
“小孩子不懂事，说几句不中听的话在所难免，晏夫人，你何必要咄咄逼人呢？”
“不中听的话？”左春花冷笑，“我这人生平最听不得的，就是不中听的话。这位夫人，咱们头一回见面，你或许不了解我，我眼里最是揉不得沙子。”
“你女儿先是编排我妹子的是非，又讥讽我夫君，她无理在先，你劝我不要咄咄逼人？好啊，让她给我俩道歉吧，今儿我要认妹子，心情好，她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娘，我不要道歉。”女子楚楚可怜地先向副都御史夫人哀求，然后看向容嫔她们，“大娘，娘娘，我不要道歉，我什么都没做错，是她们欺负我，你们要替我做主啊。”
“这个主自然是要做的。”
容嫔一开口，女子立马心中暗喜，反观赵嫣然，头低的更低，显然已经准备好了乖乖听罚。
“你觉得是否需要把刚刚在这儿的姑娘们都找过来对质？”
面对容嫔的询问，女子委屈地一抹泪，“娘娘，臣女方才或许真的无心说了几句冲撞到赵小姐的话，但臣女并非为自己，而是实打实的，替玉儿姐姐和四皇子不平，也是为威远侯不平。”
“我家……”左春花气得刚要接着怼她，容嫔轻咳一声，以眼神制止。
“你倒是说说，你都有哪些不平的。”
女子看向副都御史夫人，夫人瞄一眼容嫔的脸色，眼珠子轱辘一转，小声道：
“容嫔至今没维护赵嫣然一句，想来确实如传言般，对其厌恶至极，这桩婚事左还没有盖棺定论，咱们还要一丝机会，你只管说。”
女子底气这才足起来，当真开始罗列起赵嫣然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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