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雁缓步走向凉亭。
“桃子。”
“雁儿?是,是你吗?”桃子一听到白灵雁的声音,就激动的想要扯掉眼前的黑布。
“别动。”白灵雁柔声制止,抬手帮她将黑布戴好,“我夫家不想让旁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就这样最好。”
“雁儿……”
“我此番见你,是有一事想问你。”白灵雁开口打断她的话,淡淡的道,“我曾拿嫁妆给你,让你用于铺子和旋楚关那些老兵身上,记得吗?”
“嗯。”桃子点了点头,双手不自觉的拽紧,“那些银子我用于修缮店铺后所剩不多,一些留着以防万一,其余的都给了旋楚关那边。”
“是吗?”白灵雁笑了一声,“如此的话,想来他们也不会因此生活不济,过的潦倒了。”
“怎么会呢!那些银钱够他们这几月的花销了。”桃子有些紧张的开口道,“雁儿,我,我有事儿想问你,我娘她如何了?”
“她……很好。”白灵雁淡淡的道,“若是我爹的事没有转圜的余地,我就送林姨去旋楚关,那边或许……”
“雁儿!你怎么可以送我娘去那边!那边缺衣短食还……”
“还如何?你不是说那边数月都没问题吗?”白灵雁话语平淡,可桃子若是没有蒙着眼,她定会看到她如鹰般的眸子在盯着她。
“还……”桃子迟疑了一下,开口道,“雁儿,数月当然是没问题的,只是那边的生活习性到底和京城不一样,我娘穿不惯那些厚实粗重的衣裳,也吃不了那边的饭菜,如此和缺衣短食不无分别。”
“旋楚关那些老兵,又有多少是那边土生土长的人?”白灵雁眼中带着几分陌生,看着桃子道,“你若真放心不下林姨,过段时间就同她一起去吧!”
“雁儿。”桃子摸索着拉住白灵雁的手,“你爹是被冤枉的,皇上一定会查清真相,而且,而且那人不是说有证据证明你爹是无辜的吗?那样我娘就不用去旋楚关了。再说,再说我们也放心不下你啊!”
“那人手上是有证据,不过是用来证明我爹贪污的。”白灵雁拂开桃子的手,语气疏远的道,“来人,送她回去,好生照顾。”
“是!”侍卫应下,便拉起桃子。
“雁儿……”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林姨。”白灵雁摆了下手,侍卫便带着一脸惊恐的桃子离开了。
林姨还未救出,只是她没有多少担心,她相信古安阳会替她照顾好林姨他们的。
“王妃,您和桃子姑娘闹矛盾了吗?”
“没有矛盾,只是或许多年不见,人心总在不经意间变了吧!”白灵雁落寞的玩着自己的指甲。
古安阳说起旋楚关缺金短银的时候她还是不信的。
可刚刚与桃子的见面,她信了。
霏烟抿着唇,轻声道,“日久见人心。”
“嗯。”白灵雁嘴角微微弯起,“你说的没错,日久见人心,早些看清也好过日后出了事才在代价中认清的好。”
天色渐渐黑沉了下来,也冷了许多。
主仆二人在后花园逛了许久,才往水月轩而去。
次日一早,白灵雁堪堪吃完早饭,门房就进来了。
“王妃,安阳世子派人来。”
“让她进来吧!”白灵雁看了眼外头站着的婢女,对着门房吩咐了句。
“奴婢给王妃请安。”婢女声音柔柔的,给白灵雁行礼后开口道,“我家世子想请王妃今晚戌时一同去和兴班听戏。”
“代我向你家世子道谢,不过今夜我有事,就不去了。”白灵雁客气的道。
“是,王妃,奴婢一定转达。”婢女福了福身道,“奴婢告退。”
白灵雁见她没多做纠缠,倒也省了些口舌。
“王妃,您今儿晚上有别的安排吗?”霏烟焦虑的道,“太后娘娘传奴婢进宫,怕是没办法那么快出宫。”
“你安心去。”白灵雁道,“我只是不想和古安阳有过多的交集。”
褚承嗣不想她和古安阳有过多的接触,她自己也不想。
正好,顺水推舟的事情罢了。
古安阳的婢女前脚刚走,王衡就来了。
“王妃。”王衡对着白灵雁道,“王爷让您准备着,酉时他会过来。”
白灵雁看着他,总觉得这话怪怪的,听着不是滋味。
“让我准备什么?”白灵雁道,“他要做什么?”
“王爷没说,只说让您准备着。”王衡示意下人将东西端上来,道,“这是王爷给您准备的衣裳首饰。属下先行告退。”
王衡让人把东西放下,立马脚底抹油溜走了,生怕多待一刻就会被刨根问底一般。
“王妃,这衣裳挺好看的。”霏烟道,“奴婢刚还担心进宫后您该如何,这会儿有王爷在,奴婢倒放心些了。”
“你不怕他又发疯欺负我吗?”白灵雁努了下嘴,看了眼那些首饰,似乎比昨天的要好很多,肯定也贵很多吧!
“王妃,日久见人心。”霏烟轻声在白灵雁耳旁道,“不管王爷因着何原因,只要他肯对您好,那就是最好的了。”
白灵雁抿着唇低垂下眸子,终究没再说什么。
酉时三刻,她听话的换好了衣裳,只是那首饰她只挑了一支素雅的玉簪挽了个发髻。
“这个也要吗?”白灵雁自言自语的看着一起送来的面纱,有些犹豫了。
她又不出门,在自己府上戴面纱干嘛?
有趣吗?
“王爷。”
门外响起恭敬的声音。
白灵雁竟突然生出一丝紧张来,眼神往门口瞟了一眼,正好撞进褚承嗣的目光里。
“嗯,这么穿很好看。”褚承嗣点了下头,道,“怎么不戴面纱,不喜欢吗?”
“谁在家戴这个啊!又不是见不得人。”白灵雁揪着帕子,嘟着小嘴,别扭的嘀咕了句。
家?
褚承嗣心底某处似乎被触碰了一下,软软的荡起一丝涟漪。
“随本王去个地方。”褚承嗣走到她身边,拿起那方轻柔的面纱替她系上。
白灵雁的呼吸都乱了,一张脸不争气的又红了。
“你的脸……好烫。”褚承嗣冰凉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鬓角,替她挽起一缕青丝。
“是你太冷。”白灵雁没好气的拍掉了褚承嗣的手,朝着外面走去。
“那我们一冷一热,岂不是相得益彰。”褚承嗣跟上她,在她身边低低的说了句。
“谁要跟你相得益彰了!”白灵雁走到院子口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身边的人道,“你要带我去哪?”
“你走的这么快,本王差点以为是你要带路了。”褚承嗣说的一本正经。
“我带路就带路。”白灵雁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回院子去。
“不逗你了,走吧!”褚承嗣轻轻拉住她。
“才不。”白灵雁瘪着嘴,站着不想动。
“怎么?想让本王抱你走?”褚承嗣将她扯到身前,轻轻一抱,嫌弃的摇摇头,“太重了。”
“我,我自己走。”白灵雁一张脸涨得通红,从褚承嗣怀里挣脱开来后,往着大门方向就冲了去。
一不小心踉跄了一下,差点崴到脚。
褚承嗣跟在她身后,想扶又缩回了手,怕跟的太紧会真惹她生气了。
身后,王衡和许乔对视一眼。
两人皆是看不懂了,他们从未见过王爷对一个女子如此好,哪怕是新月郡主都不曾有过。
可偏偏特别对待的女子又太不懂珍惜。
两人叹了口气,有些心疼王爷。
王府的马车稳稳的停了下来,白灵雁掀开车帘,目光所及,琉璃檐角在暮色中若隐若现,穿过门洞隐约能见朱漆戏台,还有唢呐鼓点的声音。
白灵雁不可思议的看着褚承嗣,诧异道,“你带我来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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