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话到一半，就见褚承嗣的神色瞬间沉到底。
他的声音也就戛然而止。
“驸马好好休息，我们来此的消息还望别说出去。”褚承嗣交代了一句，轻功运起，消失在朝夕宫。
他们刚走，外头就传来了脚步声。
“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外头的声音越来越近，驸马刚将手中的药丸藏起来，房门就被推开了。
“你看看，哪里有人。”一个宫女道，“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你发什么神经，来看这么个人。”
“行了行了，我也是为了稳妥起见，万一这里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担待不起。”
房门重新关上，驸马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将手里的药吃了。
一切等明日见到静儿再说，就算要再疯一次，也该让她知道，不然她会担心的。
另一边，褚承嗣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将白灵雁送回了她的水月轩，神不知鬼不觉。
“你有话问我？”褚承嗣将她轻轻放下，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率先开了口。
“嗯。”白灵雁点了点头，“上次长公主未曾提过你们与太后的关系，刚才驸马也……”
“而且皇上似乎对你们很有戒心，你们不是他的胞姐胞弟吗？”白灵雁看着他，最后补了一句，“你，你也可以不说。”
褚承嗣定定的看着她，看她紧张的揪着帕子，看她眼底的期待，看她脸上的好奇。
“我与大皇姐确实不是她所出。”褚承嗣道，“这件事是宫中的秘密，除了我们几个还有父皇之外，知情的人都已经死了。”
白灵雁听到他后面一句，脸色刷的一下白了，那她是不是也要成为死人中的一个了？
“雁儿你别怕。”褚承嗣道，“是她灭的口。”
“可，可太后看起来对你很好，怎么会……”白灵雁满脸的不解，脑袋都有些转不过来了。
“嗯，她确实对我挺好的。”褚承嗣笑了一下，“不说这件事了，你也当做没听过。”
“哦。”白灵雁点了点头，她不信他的话，最起码上次他给她的感觉就是他与太后之间的关系并没有表面那般。
次日清晨，宫里就传了消息出来，说长公主病愈，明日启程离开京城，故邀请他们今夜进宫相聚。
“褚承嗣，我不想去。”白灵雁在宫人走人对着褚承嗣道，“我心里感觉怪怪的。”
“没事的，我在。”褚承嗣将她轻轻搂进怀中，“大皇姐昨日也有同我说起，说此番一别再见不知何时，所以想在走前跟我们好好说说话。”
“可……”
“你救了驸马，又与大皇姐交好，你若没去，大皇姐怕是心里不安。”褚承嗣道，“今夜去的人不多。”
上回褚端静的接风宴也只是几个兄弟叔侄聚在一起，今夜人更少了些。
白灵雁跟在褚承嗣身旁走进御花园。
除了几个皇子公主外，还有几个年纪稍大的。
“那两个也是我的兄长，另外那个女子是五皇姐，她下嫁给了宁远侯嫡长子。”褚承嗣在一旁道，“另外那些子侄你该都见过了。”
白灵雁点了点头，目光在一众人间扫了一遍，“褚文耀怎么会缺席这种宴会？”
“他的那只脚发脓溃烂，整日躺在床上哀嚎，听说已经可见里头的白骨，十分瘆人，所以他不可能来。”褚承嗣嘴角一勾，“你这表情是心疼了还是失落了？”
“失落。”白灵雁直截了当的道，“没亲眼看看他的惨状，十分失落。”
“那种恶心的场面，你还是别看了，影响胃口就不好了。”褚承嗣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颊。
白灵雁想想那画面，万一真的影响胃口，岂不是饿着肚子里的小宝宝了，不行不行，吃饭要紧。
“大皇姐怎么还没来？”白灵雁瞅着面前的茶果糕点，轻声道，“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不会，最起码在宫里不会。”褚承嗣道，“你若不放心，我们去看看。”
话音刚落，褚端静便从外头走了进来。
一番寒暄过后，为这场宴会举办的歌舞便开始了。
“大皇姐，听闻驸马的病治不好了，你节哀。”端亲王上前道，“你还年轻，大不了再找一个驸马。”
“你别胡说，大皇姐和驸马那是伉俪情深，就算驸马没了，大皇姐也肯定会为驸马守着那贞节牌坊的，是不是啊，大皇姐。”
“听说五驸马身体也不好，若是哪日五妹也痛失挚爱，这贞节牌坊定是会陪你一生了。”褚端静淡淡一笑。
“你……呵，那大皇姐就节哀吧！早点替你那个短命驸马准备好后事！”
“五皇姐，大驸马还没死。”褚承嗣不冷不热的声音从老五身后响起，把她吓了一跳。
“九，九弟，我不过就是劝大皇姐几句。”面对褚承嗣，她心里发虚，随口应付了一句便寻了理由躲去一旁了。
另外两个亲王见褚承嗣来了，跟褚端静寒暄了两句也走了。
“唉！虽说他们各怀异心，但于我们来说非敌非友，往后你还是不要结仇的好。”褚端静开口说道。
“他们与我之间本就没什么感情。”褚承嗣淡淡的道，“再说了，结仇与否不是看我们，而是看他们。他们若敢犯我，我定不会心慈手软。”
“嗯，我知道你做事有分寸。”褚端静道，“你陪我出去走走。”
“雁儿，你在这边坐会儿。”褚端静见褚承嗣要叫上白灵雁，便先他一步开了口。
“别怕，我就在那边，不走远。”褚承嗣以为白灵雁面上的担忧是怕有人惹事。
“嗯。”她轻轻点了点头目光温柔的目送他们离开。
可这御花园中坐的人她就没认识几个。
与其这么无聊，不如出去走走，
她说走就走，脚步往着褚承嗣离开的方向。
一路上有宫灯照着，也不至于看不清路。
“王妃，您小心些。”霏烟在一旁道，“您为何不在席间坐着等王爷回来呢？”
“那群人我也没认识几个，且他们看起来也不会于我聊天。”白灵雁掩在面纱下的嘴无奈的弯了弯。
虽然在皇室中她的身份应该算不得秘密了，但还是依着太后以前的旨意，与褚承嗣共同出席的场合，她必蒙着面纱。
“王妃，那两人是王爷和大皇姐吗？”霏烟指着不远处说了句，“王爷怎么扶着长公主？”
白灵雁看了过去，轻声道，“会不会是大皇姐不舒服？我过去看看，你在外头守着，免得有人看见了传些不干不净的话出去。”
“是，奴婢知道。”
白灵雁担心褚端静，便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前。
只是她离着有段距离，等她到那屋子前头的时候，房门早就关上了。
或许他们是有话要说吧！
白灵雁抿了抿唇，刚要转身离开，就听到里头压低了的对话，她的脚步猛的停了下来，双脚像被人灌了铅似的，一步都迈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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