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五十分，雨停。
聚点拳馆门外。
程玺正要进去，一辆黑色轿车停下。
“程姐。”唐钰下车，踩着细高跟赶了过去，“听说杨帆来宁城了，我们离开才不到半个小时，他也去了陵园。”
程玺眼神一动，随后又不在意地笑了声：“他去陵园跟我们有关？”
“他专程看了你姑奶奶。”
程玺刚准备抬步进馆，闻言停了下来。
杨帆在国内少有人知，但他老父亲杨正年轻时已是国内有名的资本家，涉猎不少新兴行业，从半导体到互联网再到人工智能，在商界一直引领潮流。
当年外公和司南爷爷是挚友，两人潜心研究半导体技术……
后来投资司南爷爷的，正是杨帆的父亲杨正。
三十多年前杨家移民到国外，也曾帮助过宁城程家。
唐钰陪程玺走进拳馆，边走边说：“当年程芷阿姨离开宁城后，程家开始走下坡路，生意上有过一段至暗时刻，那时杨老爷子曾出手相救，但我不明白的是，杨帆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先看老夫人，而是先拜了姑奶奶？”
“死者为大吧。”程玺只能先这么理解。
不然她一时也想不通杨帆为什么要先去姑奶奶坟上。
“但……”程玺道：“我并没从程家那边收到消息，说杨帆要去程家？”
莫非杨家和程家的关系，仅限于他们和姑奶奶之间？
程玺：“唐钰，让手下查查杨帆这次的行程。”
“好的！”
程玺到时，拳馆里已经清场。
司南换了一身运动短装，斜依在擂台边的护绳上，脸上带着清爽的司氏招牌笑。
他的五官身材无可挑剔，在减龄运动装的衬托下，显得整个人更干净阳光，一个满手铜臭的商人，竟像个不经世事的大学生。
他身后的墙壁上，显示屏里正播放着时事新闻。
“司总来得挺早。”程玺笑着走过去。
何泽立刻带着两名保镖护在司南面前。
同时，小五也和手下们一起护上程玺。
何泽吩咐：“都给我把眼睛放亮一点，虽然南哥经常在她手上吃亏，但这次不能。”
“明白。”
小五也交代手下：“如果小姐不敌，立刻动手。”
“是！”
程玺一脸感激地看向小五，“我跟司总切磋切磋罢了，都不要插手。”
司南：“听到程总的话了？”
何泽不甘心地应了“好”。
程玺摘下手表，连同手机一起交给唐钰，揉了揉手腕走向司南，同时蹬掉鞋子，拉着护绳跳上擂台。
司南后一步跟上。
没有半点间隔，司南刚上去，程玺扯起他前襟，直接来了一个过肩摔！
司南早防着这手。
在她起手同时，他按住她的背反向卸力，顺势倒地后一条腿缠上她的腰，在她耳边笑道：“一点前戏都没有，干巴巴的能好玩吗？”
“能揍你就行！”程玺猛一挺腰，瞬间破解。
司南：“好腰！”
“……”
唐钰擤着小拳头默默为程玺加油。
不知什么时候何泽走到身边，“唐总监，你们家程总腰那么好，陪练不会是孙霖那小子吧？”
“跟你有关？”
何泽：“我在想，万一……万一她以后嫁给南哥，南哥能不能吃得消。”
“意思是，孙霖没被折腾死，说明南哥以后也挺得住。”
唐钰：“……”
何泽一本正经地发愁：“程总在上面的可能性很大。”
唐钰：“……”
眼睛在擂台上看两人摔跤，唐钰嘴上没闲着：“你不是最恨我家程姐，今天又幻想她嫁给你家司总，是你家司总变性了，还是你吃错药了？”
何泽一言难尽。
他的确不喜欢程玺，因为南哥遇到她准没好事。
但是按照南哥这种不要命的劲头，不把程总搞到手他能罢休？
程玺早憋着一股火，趁着反制司南，朝他的腹部一肘子顶上去，同时腰身反拧，双手扼在他脖间，双腿死死缠住他的腰。
司南用力抵抗她的进一步绞锁，再难也要把嘴唇凑在她耳边。
“我在酒吧，发现你落下的鞋子，给你……给你带来了。”
“耍我？”程玺在脸上拍了一巴掌，“说什么都没用，今天就是来揍你的！”
司南脖子被勒住，脸色泛红，嘴角的笑意一如既往。
“你怎么知道我在耍你？”
“你知道鞋子……不在酒吧？”
“你醉得不省人事，怎么会知道……鞋子不在酒吧？”
“你真是……装醉的？”
没听见程玺回话，司南只觉得她手上的劲松了几分，趁这机会他挣开钳制，一举把人压在身下。
“司南！”
司南不顾警告，把她的人双手按在头顶。
小五见小姐被反制，正要上去。
何泽：“你们不会输不起吧？”
同时他身后的两名保镖也站到小五面前，掰手指的掰手指，揉手腕的揉手腕。
双方僵持，没有人第一个出手。
看着身下的女人，司南呼吸急促：“程玺，耍我的人，一直都是你。”
“你那晚醉了，但你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所以你还记得，那晚对我做了什么？”
“程玺，我要你，全给我还回来……”
程玺盯着他的眼睛，身体在挣扎。
他的唇近在眼前。
程玺恼羞成怒：“打架就打架，不懂你在说什么！”
司南的眼里忽然多了些疼，隐秘又浓郁，“程玺，我没多少时间跟你纠缠，爷爷弥留时我答应过他，如果我二十七周岁时仍未婚配，就必须跟他故友的孙女订婚，那个女孩今年刚满二十。”
“这份约定，放在司家老宅的家祠里。”
“十天后，就是我生日了。”
订婚？
程玺眼里闪过一丝不敢置信。
但又转眼消失。
为了耍她，为了占她上风，司南什么缺德事没做过？
这套把戏，在她这里早就行不通了。
想到这儿，她一头撞上他的鼻子。
“砰！”
司南疼得眼冒金星，只不过这么会工夫，程玺一拳扫过他的脸。
她收着力，还是把人打得偏开脑袋。
一招得手，她再一脚送去，司南被迫后退。
在司南即将倒下时，她箭步追去，一把揪住他衣领。
拳头再次扬起。
“请各位市民注意，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消息！”
显示屏里，女主播声音严肃。
程玺的拳头停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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