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跟着回了李德天家，李小香则回去充当了传声筒。
“三爷爷，五爷爷你们身体都还好吧！
这几年一直没时间回老家，让你们记挂了。
回来得急，酒都没来得及给二老买一瓶，有机会一定要到冰城去走走。
你们这个年纪，还要下地干活吗？”
桔梗将在镇上买的糖一家给两包，又各添上一斤水果糖。
此行回锦城的时间有点匆忙，还没来得及去买东西，就匆匆回来。
“都好着呢！没病没灾的！
土地归公后，活儿比自家要轻松许多，我和你五爷爷现在可是一个村长，一个会计。
你三奶奶和五奶奶都是干一些轻省的活，毕竟上了年纪要照顾一些。”
李德才笑得一脸褶子，话中有明显的自得。
有桔梗在此，自然地忽略了跟在后面的人。
“三爷爷和五爷爷真是老当益壮，村长和会计是村里最大的官了。”
桔梗没想到两一把年纪的老头儿，会在土地公有后，一跃成了村官。
这怕是沾了在省城工作的几个孩子的光，不然谁会选一个老头儿来村长。
“哈哈，我们都是托了几个孩子的福。”李德天一语揭露真相。
果然不出桔梗所料！
“那也是有福可享，养儿不就是图这一点吗！”桔梗笑道。
听了桔梗的话，乐得两老头儿见牙不见眼。
“咱家桔梗真是长大了，说话比大人还巴适！”
李德天骄傲地看一眼自小看大的孩子，对只知道傻笑的儿子和侄子，有些看不上眼了。
说话间，李小香、左三妮、刘春香背着背篓一起进来，两老人抱着桔梗又是一顿稀罕。
“桔梗啊！你可算是想起回来看我们两老东西了。
再不回来，五奶奶都快入土了，你说说你，怎么一走就是五年不回。”
“我们俩还说以后去给你带孩子的，转眼就是大姑娘了。
在乡里，桔梗这个年龄早就是孩子娘了。
也只有城里的姑娘才没那么早成亲，一读书就是好多年。”
刘春香看一眼自家的孙子孙女，一个个也是快说亲的人。
一大家子，除了最大的大强和发根成家外，其他的连对象都没说。
她娘家那边的亲戚，已提过好多次想结亲，都被她给拒了。
好不容易奔出农村，她可不想给孙子孙女再找个农村人。
“会有机会让你和五奶奶帮忙，大哥都没成家，我一点儿都不着急！”桔梗不害臊地道。
两老人听此，也是拿桔梗没办法，她们在乡下认识的人有限，根本不敢给桔梗说亲。
那不是结亲，真是结仇了！
“等着，我抓只老母鸡来杀，我们边干活边说话。”
左三妮见时候不早，还有一大堆人等着吃饭。
她来不及跟自家孙子孙女亲热，吆喝一声。
“别坐着了，来几个人给我撵鸡。”
一群正无聊的小弟得令，全围向院中啄草的鸡，一阵鸡飞尖叫声后抓住一只老母鸡。
左三妮也不管下不下蛋的问题了，挽起袖子风风火火地去杀鸡。
刘春香从背来的背篓里，拿出一只拴着的大公鸡。
毛色红亮的大公鸡，脖子一昂喔喔地开唱，却不知生命已到尽头。
好一阵嗵嗵声后，炖鸡和烧鸡下锅，桔梗陪两位老人在厨房说话。
想掌厨的李安福，也被两老娘赶出厨房，既不让他参与，也不让他一起说话。
“三奶奶五奶奶，我们回来得及，没给你们买礼物回来。
这点钱你们拿着，想买什么自己看着办！”
桔梗拿出四张大黑拾，两张七尺三寸的军用布票，分别放在两位老人手中。
“我们咋能要你的钱，快拿回去。
布票就不客气地收下了，村里一年到头发的布票，还不够做一件汗衫的。
不像以前，只要有钱就能买到布，早知如此就该多买些回来收着。”左三妮收下布票，说什么也不要桔梗给的钱。
最终还是在桔梗一番撒娇耍赖下，两老人才收下。
刘春香和左三妮互看一眼，两人同时叹气一声。
“你们这是咋啦？有什么话是我不能知道的吗？”桔梗看着两人不解地道。
“说吧，反正桔梗迟早都要知道的。”烧火的刘春香道。
“桔梗，你娘回来了！”左三妮咬牙道。
“五奶奶你说什么，我没听明白！”桔梗揉两下耳朵，不自信地道。
“你娘姚山杏回来了，住在半山腰的房子里。
当时你走的时候，不是给我说过若是她回来，就让她住在半山腰吗！”左三妮看一眼桔梗，心里替她难过。
既然话题扯开了，自是要明明白白地说清楚，免得爷俩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反正迟早是要见面的，要怎么处理只能看爷俩的决定了。
“姚山杏带着一儿一女回来的，她那男人去年打猎摔死了。
山里的日子不好过，又单门独户的说是害怕，上个月搬回来的。
这事安福他们都不知道，有金家的和有银家的，倒是跟姚山杏走得挺近。”
桔梗脑子嗡嗡响，只知道那个娘后面的男人死了，她带着一儿一女回来了。
这算什么事儿！
当初抛弃她和麦冬的人，这次回来却带着别人的种。
这又是想投奔谁！
“她还真是好心，带着一儿一女回来，原来在她心中，我和麦冬都是无关紧要的。
呵呵……呵呵！”
久违的怨爬上心头，桔梗曾以为她已忘了那个女人，可现在的怨和恨又从何而来。
“孩子别难过！
那些不是你的错，要错也是姚山杏的错，是她不长眼。”
刘春香起身将红着眼苦笑的桔梗，搂在怀中轻拍着背。
“好不平！
为什么她当年就那么狠心抛下我们，宁愿跟一个陌生的男人，也不愿意多给我们一些时间。
我给她说过能养她，可她从来都没正眼看过我。
从小就是那样……”
桔梗眼里的泪终是落下，她刻意忘记的人，又出现在眼前。
多少次，她远远地羡慕别人有娘，哪怕是打骂也比她什么也没有强。
“孩子啊！三奶奶也不劝你，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刘春秀跟着难过，对姚山杏那女人至今都不满，桔梗是她看着长大的，经历了什么也最是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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