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她的价值太低了
裴玄怔了下，觉得有些可笑，“你想嫁到裴家来，过好日子？”
沈嫣然是这么想的，又怕他觉得自己贪慕虚荣，连忙说：“我不是为了过好日子才想嫁给你的。”
裴玄没说话。
沈嫣然便微红着脸，小声说：“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既然彼此倾心，为何不早点成婚呢？我今年都十七了，也该到嫁人的年纪，你跟沈玥也已经和离了，不是正好可以娶我吗？”
裴玄更觉得荒谬了，“你也知道，我和沈玥才刚和离。”
“那怎么了？”
沈嫣然不明白，眼神天真无辜，“反正都和离了，你不就可以娶我了？”
裴玄以前喜欢她的天真烂漫，现在却忽然觉得，她真的缺了点脑子，连这种摆在明面上的问题都不明白。
“沈玥是你姐姐，我刚与她和离，就马上娶你，让外人如何议论我们？”
名声都不要了？还嫌裴家被人戳脊梁骨骂得不够多吗？
沈嫣然不觉得这是问题，她急忙表态道：“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裴玄不说话了。
但他不愿意顶着骂名，跟沈嫣然在一起。
她如今的身份价值太低了，又没了沈家那笔丰厚的嫁妆，真娶她进门，只怕百姓又要议论猜测，说不定还会扒出他们两个早有私情。
得不偿失。
但实话不好听，裴玄也没有说得这么直接。
他怕沈嫣然接受不了，会闹起来，便解释说：“现在不行，我被皇上钦定为副将，马上要出征边关，这两日就走。”
所以他没空娶她。
沈嫣然一听很惊讶，“你要去边关打仗了吗？”
裴玄点点头，又补充道：“这一战至关重要，不知道要打多久，我身在边关战场上，也无法与你联系，所以……”
婚嫁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沈嫣然还没听完就抢话道：“没事的，裴玄哥哥你专心打仗，我会在京城等你回来的！”
裴玄皱了下眉，没接话。
沈嫣然却自顾自地畅想起来，“等这场战打完，你立功凯旋回京，皇上一定重重有赏，到时候，裴玄哥哥你升了官，带着皇上的赏赐来我家提亲，我爹娘一定十分高兴，也不会阻碍我们，我们就能风风光光的成亲了。”
说着，她还补充道：“到时候，你就是保家卫国的大将军、大功臣，风风光光地娶我过门，我们光明正大在一起，谁也不敢说我们的闲话。”
她越想越开心，“不知道到时候，皇上会给你封个什么官，说不定还会看在功劳的份上，给我们赐婚呢。到时候全京城都要来祝福我们，我们的婚事一定会办得比沈玥那次更壮观、更风光！”
沈嫣然满脸泛起红晕，仿佛已经看到自己风光大嫁给裴玄，从此男才女貌、夫唱妇随，风光显赫地过上好日子，所有人都羡慕她找了一个金龟婿。
裴玄听着她说，心里越发觉得可笑。
于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沈嫣然听到他的笑声，还以为他跟自己一样想到了美好的未来，娇嗔道：“你笑什么啊，我说得不对嘛？”
“不，你说的很对。”裴玄勾着唇，伸手将她颊边碎发勾到耳后，“我这次去边关，确实是为了立功，为了成为大功臣，风风光光的回京。”
但这是他自己豁出性命换来的，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似乎理所应当地认为，只要嫁给他，就能平等分享他的一切，未免太天真可爱了些。
裴玄笑的就是这个。
他果然很喜欢她的天真，女人就该是这样的。
蠢得可爱。
不像沈玥……
裴玄脑中莫名闪过这个念头，抚在沈嫣然耳边的手指，微微一顿。
他眼神暗沉地心想，沈玥就是太聪明，不受控制。
所以惹人生厌。
他曾经也希望，她能笨一点，乖一点，就像现在的沈嫣然一样，或许他们两个就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裴玄当然也听说了沈玥在宫中失踪，疑似被刺客掳走，生死不明的事情。
他本来也没多在意，心思都在自己出征的前途上。
但此时，或许是被沈嫣然勾起了心思，裴玄忍不住问了一句，“沈家最近有听到沈玥的消息吗？”
“沈玥？她不是被刺客杀了吗？”
沈嫣然不解，又有些幸灾乐祸，“这两天京城里到处在抓刺客，听说连禁军都出动了，也没找到痕迹，谁知道她被杀后尸体扔哪了，或许被野狗叼走了也不一定？”
裴玄懒得跟她解释这件事有多蹊跷，反正她的脑子也听不懂。
他只问道：“你父亲那边呢？也没有消息吗？”
沈兆良是沈玥在京中，除了沈夫人之外，唯一的直系长辈。
她若是从刺客手里逃脱，有可能会去寻沈兆良的帮助。
“没有，我爹爹才不会管她死活呢！”
沈嫣然直接否认了这点，冷笑地说：“自从沈玥分家出府，把家里所有东西都抢走了，我爹爹都恨死她了，曾说过分家之后就再无关系，她就算死在外面也不关我们的事，哪里还会去管她？”
说完，沈嫣然又露出狐疑的神情，“裴玄哥哥，你怎么好好的问起沈玥的事了？你不是很讨厌她吗？现在听说她死了，又关心起她来了？”
裴玄本来还想再问两句，听她这么说，顿时败了兴致。
“没有，我只是随口一问。”
沈嫣然不太相信，“从你们和离之后，你就没有再见过她吧？她那么对你，心狠手辣的一点情面都不留，还打伤了老夫人和你妹妹，害得裴家被人耻笑，现在她终于死了，你不是应该拍手称快吗？还问她的消息做什么？难道你觉得她没死？”
裴玄不喜欢被人咄咄逼问。
他松开了沈嫣然，脸色有些冷下来，“你这是在怀疑我吗？”
沈嫣然其实只是吃醋，毕竟沈玥也曾经嫁过裴玄，是他的第一任夫人，她听到裴玄问起沈玥心里就不舒服。
但裴玄一冷下脸，她又怕他生气，急忙拉着他的手解释，“我没有怀疑你啊，我知道你不喜欢她的，我们不说她了好不好？”
裴玄已经没了跟她说话的兴致，抽回手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
沈嫣然不想走，但看着裴玄不容置疑的神情，她只能委屈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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