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惊人的推测
燕绝脸色微变，“你的意思是，你父兄战死前，怀疑大燕内部有人与蛮族私通铁器？”
“没错。”沈玥眸色透着冷，“殿下也看过边关奏报，知道我父兄战死有多蹊跷，奏报里提到的种种行迹，根本不像我父兄会做的决策，就连战事爆炸之初，我父兄为何匆匆离京，都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燕绝蹙眉道：“不是说你父兄接到了边关急报，才匆忙离京的吗？”
“这个疑点我在御书房就提过，但说不通。”
沈玥道：“我父兄离京前，确实收到了一封密信，但信件内容只有我父兄知道，是不是边关递来的急报还不好说。我回家之后也特意打听过，在我父兄接信离开的那段时间，朝中歌舞升平，并没有收到任何边关军情。”
“也就是说，如果你父兄是收到边关急报才离京的，朝廷不可能没有动向，但那封信却只送到了你父亲手里，朝中一无所知？”燕绝拧眉道。
沈玥点点头，“不仅朝廷一无所知，连裴玄这个边关守将都不知道。他可是跟我父兄一起从边关回来的，没道理我父兄都因为边关告急返回了，他还被蒙在鼓里。”
当时，她父兄和裴玄一同从边关回来，就是为了她和裴玄定亲的事。
裴玄也是为了迎娶她，才留在京中准备婚礼的。
按照原本的计划，她父兄四人是准备送她出嫁后，再与裴玄一同返回边关，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
那封密信的出现，让她父兄四人匆忙离京，去向不明。
沈玥又道：“我一直在想那封信到底是什么，如果真是边关急报，我父兄收到后，为何没有向朝廷禀告？为何连裴玄这个下属都没通知，就匆忙离京？他们真的是去了边关吗？”
燕绝听着她的怀疑，指尖若有所思地敲击着桌面，道：“窦元武的奏报中有提到，他曾向你父亲送过边关急报，这与你父亲收到的密信，也能对得上。”
“但密信在我父兄身上，他们一死，信的内容就死无对证了，窦元武怎么说都可以，反正没有证据。”
沈玥冷冷地道：“他究竟有没有向京城发过急报，都不好说，如果他发了，为何只发给我父兄，却不向朝廷告急？”
“也许，窦元武是认为你父亲接到急报后，会向朝廷禀明情况？毕竟当时，你父兄四人都在京中，他又是你父亲手下的监军，将紧急军情告知元帅，再由元帅禀告给朝廷，也是合情合理。”
“但这样一来，过错就全在我父兄身上了，窦元武肯定会一口咬定，是我父兄隐瞒军情不报，罪加一等。”
沈玥眸底闪过一丝冷光，看着燕绝，“殿下也是这样认为吗？”
燕绝毫不犹豫道：“这说不通，你父亲没有理由这么做。”
沈玥心里闪过宽慰，扯了扯嘴角，“是啊，没有理由……我不相信这世上会有无缘无故的事，不管是任何人，做一件事必然有动机和理由，如果是我父兄隐瞒了边关军情，我想不通他们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这也不是小事。”
燕绝明白她的意思，“所以你怀疑，你父兄收到的那封密信，可能根本不是边关送来的军情急报？”
“没错。”沈玥点头，同样蹙眉，“但我也想不出来，密信的内容是什么。”
燕绝忽然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父兄的死，可能跟这封信有关？”
沈玥蓦地看着他。
燕绝推开面前的碗筷，取了一只茶盏放在身前，“按照你的说法，那封密信是直接送到你父亲手上的，也只有你父兄四人看过，他们接到信后不久，便匆忙离京去向不明，连你的婚礼都来不及参加。”
他继续道：“你父兄对你的关爱，京中人尽皆知，你的婚期近在眼前，他们肯定想亲眼看着你出嫁，却因为一封来历不明的密信，就匆匆放下女儿的婚事离开了，由此不难推测，那封信的内容一定非常重要，而且相当急迫。”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出嫁之前，父兄他们都很期待我的婚事，三个哥哥天天吵着谁来背我上花轿，如果不是发生了非常紧急且严重的事，他们绝不会撇下我的婚事离开。”
沈玥回想起大婚前的记忆，那时候的热闹仿佛还历历在目，整个沈府张灯结彩，挂满红绸，家人都在身边。
可如今……
她抿起唇角，压下心头的情绪，道：“我想了很久，以我父兄的性情，唯一能让他们放下我婚事的理由，只可能与边关战事有关。但我总觉得，那应该不是窦元武在奏报里提到的军情，而是另一件事。”
燕绝问道：“你父兄离家时，可有提到过什么？”
沈玥摇摇头，“他们只说边关有急事，需要临时返回，对内情只字未提。我娘也知道边关军务繁重，很少过问军中事，加上以前常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家里人都没有太在意。”
谁也没想到，沈家父子四人会这样一去不回，等消息再回来时，已是父子的死讯。
燕绝又问道：“那封密信也被你父兄一起带走了？”
“应该是的，我在沈家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那封密信。”
“你就没想过这其中的关联吗？”燕绝抚了抚面前的茶盏，“若你的说法完全属实，你在你父兄留下的信件里，发现疑似有人勾结蛮族，向草原输送铁器军备，你父兄肯定也早已知道此事，应该一直在暗中调查？”
沈玥点点头，“父兄留下的公文信件里都有提到，但好像五年下来，一直没查到什么线索，为避免打草惊蛇，也没有宣扬这件事。”
“勾结蛮族私通铁器，这是通敌叛国的罪行，没有确凿的证据，你父兄应该还只是追查怀疑，并没有落实，所以不敢轻易宣扬。”
燕绝眯起凤眸，继续道：“如果他们离京前收到的密信，不是边关送来的战事急报，而是关于这件事呢？他们有没有可能是发现了线索，为追查此事，才匆忙离京的？”
沈玥心里一惊，后背猛地窜起一种悚然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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