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震山,华穆家主当世家主,年近五十,两鬓微白,双目虎虎生威,一派王侯将相的威严风度。
在他身边分坐着华穆家另几位实权人物,华震山胞弟华蒙山、华云山及几位世族直系。这些人虽无官职,但王爵之位世袭罔替,身份尊贵无比。其门下子弟无数,皆在朝中为官,华穆一族,在华都联邦自成一系,被国人视为朝邦国柱顶梁。
华震山目注刘佑,开口道:“刘大人,你于此事究竟如何看?”
刘佑略一沉呤,缓缓道:“王爷,恕下官直言,你为何不于府中请出一位小姐,参加此次的选妃,想来皇上念及旧爱,应该大有希望。”
华震山摇头道:“如今的皇上,已不是以前的爱婿了,现在太后偏信秋无商,再加上皇上,哎,我不说大人也知道,恐怕此事十分渺茫。”
刘佑点点头,华震山所言他也十分清楚,自新皇亲政以来,由于其人性格比较怯弱,朝中之事多交于太后过问,秋无商趁机两边讨好,将大权牢牢抓在手中。
他刘佑为人正直,不会耍这些阴谋伎俩,因此处处落在下风。若不是位高身尊,乃是先皇托孤大臣,只怕朝堂上早没他的位置了。
现在秋无商大权在握,越来越得寸进尺,已隐隐威胁到了华穆家族的地位,经历了数百年不衰的华穆家族渐渐意识到了目前的不利处境,终于放下高人一等的架势,开始正视这个敢于挑战他们权威的秋无商。
双方曾在暗中默默交锋过几次,结果令华穆家族吃惊,在这几次交手中秋无商竟然隐占上风,就连一直十分尊重他们的新皇凤子凰居然也有些偏向于秋无商。这叫他们开始真正重视起这个他们从未瞧起得的右相秋无商来。
而这次的竞妃之举更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以往凤室选妃,首选必是华穆家族,从未听说过什么竞妃。这次竞妃虽不是皇上的主意,但太后此举也颇叫人十分意外。
如果这次竞妃的主意要是出自于秋无商之手,那此人能耐确实非同小可。谁都知道,秋无商之女不久前入宫侍驾,颇得太后欢心。这不久之后竞妃的旨意便传了下来,未免也太过巧合,若真是如此,只怕这皇后之位将非秋无商之女莫属了。
如此一来,秋无商更得皇宠,朝中权势必将更加膨胀,华穆家族百年来未曾动摇的地位已将岌岌可危。为势所迫,华氏放下姿态,邀请同是秋无商死敌的刘佑到府商议。
“这太后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相信秋无商那小子,我看是迷昏汤喝多了。”一个面如洪钟,满脸虬须的大汉突然自下首发起牢骚来。
“大胆,谁叫你在这里胡说八道!”华震山吃了一惊,怒视发话之人。
这说话的人正是华震山胞弟华蒙山,华蒙山生性粗直,口无遮拦,常常得罪人在凤都是出了名的。
华震山却一阵心惊肉跳,现在正值多事之秋,二弟如此莽撞,竟在当朝重臣面前说太后的不是,若传了出去,势必又为华穆家族的前景蒙上一层阴影。
想到这里,不禁向刘佑看了过去。却见刘佑摆了摆手,示意无妨,这才放下心来,言语却极为严厉,喝斥得华蒙山不敢再出声。
刘佑早知华蒙山的脾气,因此只笑了笑,并没多大表示,略微挥了下手好叫华震山放心。
气氛微有些尴尬之时,一名华府家人突然走了进来,躬身站在华震山身前道:“主人,几日后殿前选妃的最后名单已经拿到了,主人可要过目?”
华震山问道:“那秋无商之女可在其中?”
那名家人恭声道:“第一名便是。”
华震山闻言挥了挥手,摇头道:“此女既已在内,其他的也没什么可看的了。”便想要家人下去,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而向刘佑问道:“大人可愿一观?”
刘佑也摇头道:“多谢王爷,不必了。”他此时若将名册一翻,‘刘玉’二字定赫然在目,只是他心不在此,错过了知晓的机会。
刘佑向华震山道:“皇上选妃大事所趋,你我已无能为力,只有静候事态发展,再观后效。”
华震山叹道:“也只好如此了。”
双方又谈了一会儿,刘佑便即起身告辞。
华震山客套一番,便与众人一起送他出去,双方走至前厅花园时,一阵轻声笑语突然自前方传了过来,众人抬头看去。
一位端庄风雅,极为美丽的中年妇人在几名年轻男女的陪同下向这边走了过来,刘佑立即认出这个气质不凡的妇人正是华震山的妻子华夫人。
旁边的年轻男子正是华丹,而另三个年轻女孩其中两人是华丹堂姐,另一个是他妹妹穆芳菲。
据说华穆世家有一条千百年不变的规矩,若家族所生为男性,则姓华。若为女子,则姓穆,因此华丹与其亲妹穆芳菲便分姓华、穆。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这个威名赫赫的家族才会被冠以华穆的称号。至于究竟为何,便连华穆世家的家主华震山都不清楚,不过人们大致猜想可能是因为华穆家族最先结合的二位祖先男为华姓,女为穆姓,才会定下这个规矩吧。
华震山连忙走了过去,问道:“夫人,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华夫人瞟了他一眼,轻声道:“还不是为了你的宝贝儿子。”
这话说得华震山一愣,糊里糊涂看向站在一边的华丹。却见华丹脸色微红,却不敢看他。
华夫人没有再理会丈夫,径直的走到刘佑面前,向他福了一福,笑道:“刘大人,很久没见,妾身这里有礼了。”
刘佑忙道:“夫人快请免礼,刘佑哪里担当得起。”
华夫人轻声笑道:“刘大人,我有一事相询,不知道能不能问。”
刘佑诧异道:“夫人有话,但问无妨。”
“听说刘夫人收了一位干女儿,不知可有此事?”
刘佑闻言一愣,不觉看向站在远处的华丹,却见后者把头低下,不敢正视于他。刘佑何等聪明,心中有些明白了,也笑道:“是啊,那是我远房亲戚之女,可惜父母双亡才投靠到我这里来,我那位夫人见了她十分喜欢,便收作女儿了。”这话是刘夫人一早便教了给他,此时便照搬了出来。
华夫人喜道:“原来是大人故亲之女,那也是亲上加亲了,不知道刘夫人什么时候把宝贝女儿带来我们瞧瞧,我也好久没有见尊夫人了,正好大家聚一聚。”
华芳菲也蹦跳着欢声叫道:“是啊,是啊!听说那位妹妹十分美丽可爱,我们都想见一见。”说完故意瞟了华丹一眼,后者脸更红了。
刘佑心中立刻知道定是华丹见了玉儿十分喜欢,这才请出母亲出面,好为自己创造机会,此举虽然孟浪,但华都联邦虽然国风与天朝近似,几百年前西域的豪爽民风却传承了下来,男女情爱之事大胆开放,年轻人向自己心爱之人直言不讳,吐露心声也是寻常之事。因此刘佑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当下点头笑道:“我回去一定告诉夫人,叫她择日便来拜访。”
华夫人听了十分欢喜,笑道:“若不是我们家想去的人太多,怕惊扰了府上,早就一涌而去了。”
刘佑微微一晒,笑道““不妨事,下官这就告辞了,容后再来讨扰!“刘佑正待转身离去,华夫人突然脸色一变,玉手电射而出,直取刘佑身前。
在场众人皆大惊失色,却见华夫人玉手在离刘佑喉前五寸之处突然停住,待她将手缓缓放开时,一支闪着蓝芒的尖利毛针赫然在目。
有剌客!众人这才醒悟过来,纷纷向四周探去。
可是周围安静如昔,花草树木历历在目,没有看见一丝人影的迹象,剌客又在哪里呢?
却听华夫人冷哼一声,“还要躲吗?出来吧。”
手中蓝芒一闪,先前捉住的暗器一闪而没,射向院内的一棵树下,众人立即寻声看去,却见远处一片树荫下的阴影突然动了起来,一个黑色身影突然自树荫下钻了出来,喋喋怪笑道:“夫人好本事,竟能知道我藏身之处!”
华夫人冷冷说道:“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献丑?”身形一闪而没,下一刻竟已出现在黑影身前不远处,那黑影见状大惊,腾身而起,手中蓝芒连闪,哧哧声不断响起,向华夫人激射而去。
华夫人显然没有将这些暗器放在眼里,身子一抖,手中突然冒出一道虹影,迸射出五彩奇光迎向蓝芒,随着叮叮声此起彼伏,黑影所放蓝芒尽数被击落。
那黑影这才惊慌起来,身子一隐,竟又消失在树荫下不见。
华夫人冷眼扫视了一下地面,突然虹影疾闪,手中彩光直劈地下,一声惨叫立即响起,一股血泉也随之喷出地面。
“香菱剑!原来是十大之一的路研娇!”惨加声凄厉无比,声音却愈来愈弱,直至消失不见。
“土遁大法?怪不得能偷偷潜入华府,不过他中了我一剑,也活不长了,只是我的身份恐怕以后便要暴露了。”华夫人眼见对方逃逸,不禁十分后悔。
一场惊险过后,华震山赶紧向刘佑问道:“大人,可觉有什么不妥?”
刘佑此时惊魂未定,闻言突然大叫一声,“哎呀,我的那些轿夫!”随即转身向府外奔去。众人见状一愣,心道这个刘大人倒十分有趣,在此生死一发之际,想到的居然是自己的轿夫。
华震山担心刘佑再出事故,立即命人跟了上去,以防不测。
穆芳菲嘘了一口气,拍拍胸口道:“好险,没想到竟有人敢在我们华府杀人!”
华夫人看了看地面一眼,对众人道:“此人平日里定是时刻潜伏在刘大人府宅周围,一有机会立即动手刺杀,又或许只是为了探听刘大人动向。这次定是一路尾随大人而来,直到华府看到有机会才突然施袭。这人十分狡猾,知道在凤都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皇宫与华府,有谁敢在华穆家族动手杀人,此人正是摸准这一点,才会趁其不备,突然出手的。”
众人听后不禁流出一身冷汗,刚才那一刻他们确实有所松懈,若不是夫人在此,只怕华都联邦的重臣左相刘佑便要命丧此地了。
不过这贼子却万万没有想到十大高手之一的路研娇竟是华府的家主夫人,结果反倒搭上了一条性命。
华夫人突然对华丹道:“丹儿,你与大人一路而来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华丹摇头道:“没有啊,这一路上都很平安,没有出现什么情况。”
华夫人若有所思,那厮竟没有在路上动手,这是为什么?以他的身手,绝对是有机会的。不由陷入沉思,想了一会儿,华夫人抬头对几个子女道:“这暗影越来越胆大妄为了,竟敢渗入我华府杀人,你们以后也要小心一点!”
华丹、穆芳菲等人听了脸色微变,想起那刺客手段,不由心中发寒。
一名华府高手来到华震山身前,恭声道:“主人,刘大人已安全离去了,我们的人一路暗中保护,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华震山闻言略略点头。
身后的华云山走上来道:“大哥,我们这次请刘佑来商议,岂不是全无结果?”
华震山叹道:“刘佑如今已不比往日了,不过此人在朝中威望极高,仍有一定的份量,我们也不可轻视了他。”略一沉吟,又道:“此间的事只有先禀明几位家老,再做定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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