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老爷子在会客厅休息,封霆枭、封晏修和封熙妍围绕在侧。
林恬儿来时穿过大厅,看到了和贵妇宾客热聊的封慧雯,封家人,唯独没看到封长霖。
作为家族长子,又是集团总裁,这种时候他最该在场。
有点古怪。
“爷爷,林小姐来了。”
封晏修与林恬儿并肩站在老爷子面前,一个玉树临风,一个花容月貌,年纪又相仿,真是养眼又般配。
封霆枭站在老爷子身边,高大魁拔,宽肩窄腰,不可忽视的存在感。
林恬儿无意间碰触到男人漂亮惊艳的凤眸。
像幽深潮湿的洞穴,漫不经心瞧着她,她心尖不受控地一颤。
只觉丝丝缕缕的凉,透过皮,沁入骨。
待到她深呼吸平复了情绪,在看过去时,刚才一切成了她的幻觉。
男人眼里,又只有骄矜,玩味。
“林小姐的父亲竟然是如此优秀的大书法家,确实令我心生叹服。”
封老爷子含笑拿起酒杯,对待林恬儿有了几分长辈的和蔼,“等以后有机会,林小姐手里要还有逸海……哦不,令尊的作品,希望可以卖给我。我愿意出比拍卖会上多两倍的价钱!”
“谢谢您的赏识,但家父跟我说过,他不希望把艺术成为一种交易。他的书法送上拍卖会,一切所得都捐给了慈善机构,他分文不留。”
林恬儿笑靥明艳,柔和,令人舒心,“更何况,我父亲还在世。他的作品是他的私产,我身为女儿也不好随意处置。
这次,是因为我是真诚想向您道歉,才投其所好,送了父亲的作品。不然,我是万万不敢动的。”
封老爷子听完,十分理解地点头,“嗯……说得也是。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
林恬儿暗松了口气。
父亲的作品,都是属于她的珍藏,她的念想。她一幅都不要给封家的人。
就包括今晚,送封老爷子的那幅字,也根本不是出自父亲之手。
而是她仿造的。
她灵腕妙笔,从小被父亲抱在怀里练书法。别人的不敢说,逸海的字,她仿的惟妙惟肖,以假乱真。
哄骗老头子,手拿把掐。
“逸海先生的字,确实惊艳绝伦。”
封霆枭倏然启唇,声线沉稳,“林小姐的父亲已经卧病在床四年多了,听说,是急性肾脏衰竭引起的脑休克?”
封晏修不知林家事,惊愕地看着林恬儿,目光渐生怜惜。
林恬儿心尖一紧,“是。”
“林先生才气纵横,遭此变故,真是令人惋惜。”
封霆枭倏然话锋一转,“那林小姐送上的这幅作品,最起码得是四年前的了。”
林恬儿呼吸一窒。
“纸张那么新,不见一丝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新近写的。可见,林小姐平日对父亲的作品,视若至宝,十分爱惜啊。”
男人声色低磁入耳,却令林恬儿心惊胆战!
难道,他看出来,这字是她仿的了?
怎么可能?!
就在她心慌意乱时,乔云姿端着酒杯笑盈盈走过来:
“封老先生。”
林恬儿敛下羽睫,识趣地往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封晏修看到她恨不得让自己隐身的样子,垂放身侧的手指一蜷,抿紧唇,回身拉住了她的手臂。
林恬儿眼瞳轻颤,惊诧地看着他。
她今天穿的短袖旗袍,冰肌玉骨暴露在外,白得晃眼。
封晏修这么一握,仿佛握的是一把触手生温的无暇美玉,滑不留手的细腻缎子。
“林小姐,再退,就退出去了。”封晏修深深瞧她,轻声提醒,音色闷哑。
感觉到了男人掌心攀升的温度,灼着她凸起的腕骨。
林恬儿心下一慌,轻轻扭动。
封晏修晃了个神,这才松开,握得她皓腕一圈红晕。
而此刻,乔云姿走过来,挽上封霆枭的臂弯。男人敛下凤眸,与她深深对视,唇角漾起温柔笑意。
“小乔姐姐!”
封熙妍很喜欢乔云姿,嗓音都透着亲昵,“我什么时候才能吃上你和小叔的喜酒哇,我迫不及待了!”
乔云姿羞涩地红着脸,柔柔地凝睇着男人。
“妍妍,你太心急了。”
封霆枭声色眉眼,都是难得的温润,“你这样问,阿姿会难为情。她不禁你这么逗,容易脸红。”
封熙妍笑嘻嘻地起哄,“哎哟哟~小叔好护妻,看得我眼睛都酸酸的~”
乔云姿小脸更红了。
他们亲密,羡煞旁人。
林恬儿别开视线,却避不开心窝深处涌上的那一丝酸涩。
不过,她得释然了。
重活一次,她已格外感恩,不敢奢求其他。
包括爱情。
“封老先生,祝您寿比南山,笑口常开。我敬您,您随意就好。”乔云姿到底高干千金,举止投足都大方得体,是按官太太,贵妇人的标准培养的。
封老爷子笑道:“你和老四好好的,我就笑口常开了!”
封晏修亦上前,带上已经下线的林恬儿,“爷爷,我和林小姐也敬您。”
这时,林恬儿瞥见茶几上,茶壶茶盏一应俱全。
她走过去,俯身,斟茶一杯,双手捧到封老爷子面前:
“封先生,您虽是鹤发童颜,但也到了该保养的年纪。不然您本来能活120,这回只能100了。”
林恬儿笑着打趣,“您喝茶就行,以茶代酒。我敬您一杯。”
恰到好处的诙谐,令封老爷子如沐春风,笑得合不拢嘴,对这个他原本十分瞧不上眼的小丫头,再度生了几分好感:
“哈哈哈……活那么久干嘛?都成老妖怪了!”
乔云姿瞬间僵在原地。
眼见被林恬儿压了一头,脸颊火辣辣的,胸口一阵起伏。
“哼,装模作样!”封熙妍轻蔑地咕哝了句。
这时,侍者送来一杯红酒。
林恬儿优雅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但,一两分钟过后,她忽觉头晕目眩,一波又一波热浪顺着她的小腹往上蹿,蹿上她雪白的颈子,莹润白皙的脸颊……
渐渐的,她感觉自己像被放进了一个热气腾腾的闷罐子里,燥热遍布全身,呼吸愈发急促。
林恬儿绯唇不受控地微张,水汪汪的眸子泛着生理性的泪花。
她下意识地看向封霆枭。
半遮半掩的朦胧中,她似乎,看到他,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
林恬儿凭着仅存的清醒,逃也似地在华丽的走廊里扶着墙,脚步踉跄地往前走。
但,帝璟庄园如偌大的迷宫,条条走廊都一个样。
她喘息着,半阖着眸,身上单薄的旗袍,全湿透了。
狼狈,软糯,人尽可欺。
“林小姐。”
突然,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林恬儿吓得浑身颤栗,头也不敢回地往前走,只一步,身子便软绵绵地往下坠。
那男人眼疾手快地搂住了她,穿着白衬衫,黑马甲,是个侍者。
“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扶您回房间休息吧。”
“不……不用……我要回去!”林恬儿想推开他,却毫无力气。
“您喝醉了,我还是扶您去休息吧。”男人的声音,阴晴不辨。
“不——唔——!”
林恬儿想喊,却被他及时地捂住了嘴巴。
就在这时,她耳畔一声痛苦闷哼。
男人松开了她,软塌塌地倒地,昏迷。
“林小姐,不要怕。”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但明显非常真诚。
“别碰我……不要……”林恬儿脸颊两片红晕,眼里湿漉漉的,惊惶地颤抖。
“我叫江冲,是四爷让我……”
听见是封霆枭的人,林恬儿更是慌不择路,可她腿软得不像话,一寸寸往下滑。
突然,她的身子腾空而起,火烧似的小脸埋进硬邦邦的胸膛。
她清楚听见,男人的心脏,跳得强劲有力。冷冽的木质香,潮湿,沉欲,狂野。
林恬儿在他怀里颤颤巍巍,攥紧他的衣襟,指尖刮过他的肌肤。
亦是火辣的,撩拨的。
此刻的她,不受控地渴望着,想要水,要冰,要拥抱,要亲吻……
要男人。
“四爷。”江冲恭谨,忙闪到一边。
“她是头小野驴,你搞不定她。”
封霆枭敛下凤眸,眼底是化不开的,浓浓的暗影,“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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