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组成的专家小组研究了很久。
最后定下的治疗方案却绕回了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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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靠在简慕安怀里，乖乖的让简慕安喂饭。
“我现在可以自己吃饭了。”
她喝下这口粥，和简慕安说道。
简慕安挑起眉梢，“小朋友长大了，就不需要姐姐了吗？”
温宁往简慕安怀里钻，她环住了简慕安精瘦的腰身，“要，小朋友什么时候都需要安安。”
简慕安低头亲亲她的额头，声音低了一些，语调染了几分打趣，“那小朋友要快一点好起来。”
“姐姐也需要小朋友了。”
温宁耳尖红了几分。
但还是轻轻点头。
简慕安垂眸，放下粥碗，拥紧温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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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奇的死在医学界造成了动荡。
各国都发了声明，要求最快时间的找出凶手。
几乎是同一时间，被两辆车撞击。
并且两台车的司机全都死了。
厢式货车的司机当场死亡。
面包车的司机逃逸后，被发现死在了家里，根据法医鉴定，死因是中毒。
一个星期的时间。
警方才找到了两个司机收到的大笔现金。
像是受人指点般，两个人都将现金埋在了老家的坟地中。
买凶的人用的是现金，追查账户这条线索断了。
只能进展缓慢的从两个司机的人际关系入手。
对于等待进展的贝蒂和玛利亚来说，她们会觉得时间太慢了。
可对简慕安来说，她开始厌恶飞快流逝的时间。
许政在汇报D国的最新进展时，简慕安忽然说道，“去哪里能买来时间？”
许政微微一顿，却又很快明白过来简慕安的意思。
温宁的情况恶化了。
半个月时间。
温宁迅速回到了之前那不间断咳血的样子。
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恍若她先前已经在逐渐好转的样子，只是一场幻觉。
如今马奇死了，幻觉开始散了。
简慕安请了全球所有叫得上名的医生。
可没有第二个马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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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转凉。
才11月份，海城的第一场雪，就突然而至。
温宁已经无法独立坐着了。
她被简慕安用毛毯裹着，抱在了怀里，坐在窗边看雪。
简慕安轻声开口，“再有十二天，小朋友就又长大一岁了。”
温宁语气有些歉意，“可是今年，我没有给安安过生日。”
即便是去年，盛凝出现。
她被赶走，都至少也为简慕安准备了生日礼物。
可今年她在简慕安身边。
却离不开这病床。
甚至不能吃一口简慕安的生日蛋糕。
简慕安的29岁生日，就在这不漂亮的病房里度过了。
温宁一直心有芥蒂。
“……没关系，小朋友还要给姐姐过很多很多个生日呢。”
会吗？
温宁不能回答。
因为咳嗽占据了上风，鲜血涌出喉咙，堵住了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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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夜里情况骤然恶化。
简慕安靠在墙壁上，却也站不住。
她蹲下身，紧紧攥着手，看着病房的门。
她很怕。
真的怕。
恐慌像是要将她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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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踪通知了许政。
许政赶过来的时候，便看到简慕安席地坐着，她支着一只腿，手掩着面。
整个人像是坠在了深海中。
只堪堪抓住了一截断木，但那断木，也像是要沉了。
“简总……”
他轻轻张口。
简慕安缓慢的抬头。
昏暗的灯光下，她面容寂寥。
简慕安应该做点什么。
她应该想出很多很多的办法。
可她无能。
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能的人。
她看着爱人受苦被折磨，而她什么都做不了。
许政无声的坐在了简慕安身边。
简慕安却忽然偏过了头，看着他。
“那家寺院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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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慕安是一个不信佛的人。
许政撑着伞，站在阶梯下，深深皱眉看着简慕安跪拜的身影。
前瞾寺院，千层阶梯。
心诚则愿灵。
传言只要能敲开寺院的门，前瞾寺院的住持就会实现你所求。
凌晨四点钟，到天际升起红日。
到日照当空。
一千层阶梯。
简慕安一步一叩首。
每一层阶梯上留下的鲜血被落下的雪花盖住，再被鲜血浸染。
寺庙的这扇门却像是扣上了一般，永远打不开。
这场仿佛无止境的雪终于停下时。
寺庙门后传来了声音。
“施主请回吧。”
简慕安依旧跪在地上。
她虔诚的磕头。
“求求您，救救我的宁宁……”
“我愿意拿一切来换。”
“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救救她。”
门后没有回应。
短暂停了些许的雪又落下了。
盖在她的身上，压住她的声音。
“能不能，用我的命，换我的宁宁呢？”
“还要什么代价，都可以的……”
门后传来一声叹息。
“施主不信佛，难道不是知道拜佛不能求来所有吗？”
简慕安紧紧咬着牙，“我信……求佛祖显灵！”
门后最后传来一句。
“命数如此……施主看开吧。”
再没了声音。
简慕安依旧维持着跪拜的姿势，任由大雪将她掩盖。
……
温宁一直没有醒来。
心电图的起伏让人心悸。
简慕安坐在病床边，面容像是凝结了。
林踪第二次进来，想尝试劝简慕安处理一下额头和膝盖的伤口时，许政急匆匆的过来了。
“简总。”
话音落下后很久，简慕安才偏过头，冷淡的看向他。
许政，“定位到盛凝的行踪了。”
“她在海城。”
十分钟前。
简慕安接到了盛凝的电话。
寂寥的夜风中，盛凝的声音染着胜利者的笑意。
“慕安……最后还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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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见的地点是郊区还未开发的墓地。
周边什么都没有。
盛凝静静的站在无名的墓碑旁，注视着简慕安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她像是还是记忆中那个矜贵恣意的女人。
步伐平缓，每一步都是从容的。
夜风吹起她米色的风衣，一如当年一样。
走近了，盛凝看到了简慕安额头上凝固的伤口，和她凝固着鲜血的双腿。
想到了什么，盛凝的脸色骤然变了。
阴沉的比今晚的天色还要难看。
“你去拜佛了？！”
简慕安没有回答她，只是冷然的注视着她。
八年前相互依偎的人，如今对望的两双眸中，尽是恨意。
盛凝的声音阴凉又尖锐，“你不信佛的……你为了她去拜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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