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敢多说一个字，就连冷羽也识趣闭嘴，会不会三小姐真的在戏弄主子？还是忘了主子等她的事？
不管哪一种，愿三小姐自求多福吧。
又过去一炷香。
天色昏沉沉，常青藤叶子变为墨绿，一片片无精打采焉下去。
尉迟砚耐心耗尽，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喉咙滚了滚，薄唇扯出一声轻嗤:“她不会来了，走吧。”
那扇门今日不会打开了。
她失约了。
他从未被人如此戏耍欺骗过，浑身气息阴沉可怖，和昏沉天色并无区别，他捏紧手指，一瘸一拐转身。
背影孤僻寂寥，莫名决绝。
鼻间突然传来一股似有若无的幽香，耳边吱呀一声，娇俏女声自背后响起:“砚世子留步！”
尉迟砚停下脚步，转过身，握着的手指慢慢松开，抬眼瞥向对面。
女子流苏裙边缀了细小珍珠，一双荔枝眼清澈明媚，会说话一般，瞳仁盈着潋滟水光，红扑扑的面色迟疑了一瞬，小口喘着气朝他走近。
“见过砚世子，要不是婢女提醒，我差点忘了派人给您传过话。”玉晚并未靠近，对他规矩行礼，这才慢慢抬眼。
男人负手而立，眉眼犀利挺阔垂眸瞧她，幽深冷戾侵略性十足，却又处处勾勒出恰到好处的弧度。
她心口突兀跳了跳，像要跃出胸腔。这么多年，这还是他们第一回正式碰面。
“忘了？本世子等了你快三个时辰，怕坏三小姐好事没让人催促，岂料在你这里，一句忘了便把本世子打发了？”
尉迟砚阴沉一笑，他在她退婚后派人事无巨细调查过，她似乎曾真的喜欢过他，处处表现对他爱慕，非嫁他不可。
可如今看来，情意瞬息万变，她一转眼看上了别的男子，又或是，她故意使的伎俩，吸引他注意。
玉晚愣了愣，眨巴荔枝眼:“世子你……你回府等也是一样，没必要非得真听我的……”
“是你让人传话，让本世子在府外等，三小姐到底是真忘了，还是眼里只有周状元？”尉迟砚平静看向她，眼神透着一股意味不明的冷戾。
玉晚讪笑:“……是吗？”
她心虚移开眼，无从辩解。
他之前都看见了？
“说吧，三小姐找本世子所为何事。”尉迟砚态度冷漠，不耐烦催促，懒得听她狡辩。
玉晚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这是世子当年与我的定亲信物，既然我俩已经退婚，信物理当交还。”
似乎梦里也有过这样一幕。
他羞辱她，还主动让她归还。
尉迟砚阴冷目光落在她掌心，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刻着熟悉图案，红绳从她细白指间垂下，薄唇轻扯，脑子一时恍惚。
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玉晚想了想，把梦里他说的话还给他，道:“你我婚事，非我所愿，也非世子所愿，不如就此作罢。”
话落，耳边霎时安静。
你我婚事，非我所愿……
日风微凉，扫过她的发间，送来一缕暗香，似有若无安眠静心，恰似幽久绵长的一场美梦黄粱。
尉迟砚瞧着那枚碍眼的玉佩，心脏蓦然滞了一瞬，随即缓缓揪紧，那股烦躁不安越发浓重，他也说不清是为何。
“我把玉佩还给世子，世子能不能……把我之前赠你的荷包还给我？”玉晚轻声道，“这样，我与世子也就两不相欠了。”
她眼里闪过一丝希冀。
心下却是暗叹一口气。
两不相欠……
“三小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目光上移，落在她精致眉眼，指腹慢慢压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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