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晚不解:“什么误会?”
她对上那双犀利的眼,心下无措。
竟有些怕他。
“本世子今日登门找你父亲,并非为了退婚……此事也并非三小姐口头上说不嫁就不嫁那样简单。”尉迟砚不紧不慢解释。
她真当皇命是儿戏吗?
啪!
有什么东西轻轻碎掉了。
玉晚摊着玉佩的掌心一抖,眼皮子跳了跳:“不是退婚?可宁夫人不是说,世子你……”
他不是答应得很痛快吗?
怎么现在倒像是反悔了?
看她表情挺失望。
尉迟砚心中烦躁不减反增,身后的手指暗暗捏紧,眼神直勾勾盯着她,就差把嘲讽挂在脸上:“本世子想知道,三小姐为何执意退婚?你给本世子一个接纳的理由。”
退婚还能有什么原因,难不成说她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手段残忍,三番两次强迫她,最后害死了她吗?
玉晚咬了咬唇:“我不能嫁你。”
她说的是不能,不是不想。
尉迟砚敏锐注意到这点,屏退下人,缓缓朝她走近,压迫感十足:“为何不能?”
“我……”玉晚一旦说出真相,恐怕他听了都会认为荒谬。
她忍不住后退几步,面露难色,心脏慌乱跳动,梦里的他极为可怕,现下想来都发怵。
“这个理由不足以说服本世子,男婚女嫁本就难循个人意愿。你不嫁本世子,难道想嫁那个攀权附贵,两腿正常的周状元?”尉迟砚眸光幽深,再逼近一步。
如同一只凶狠的野狼,紧盯猎物不放,逐渐露出尖锐獠牙。
玉晚后背冷不防撞到墙,头顶的常青藤落在她脖颈,凉得她颤了颤:“不是这个,是因为……”
她咽了咽口水。
不敢直视他的眼。
“因为什么?”尉迟砚再近一步,把她逼得退无可退,居高临下俯视她,清晰瞥见她微颤的眼睫,“还请三小姐看着本世子的眼睛告诉我。”
距离过近,她一抬眼,几乎就能抵住他的鼻尖,冷厉瘆人的气息把她逼得透不过气。
“你,我……”玉晚揪紧衣裙,想到梦里的她手指不保,心脏乱跳之余,耳根通红一片。
“三小姐怕我?”尉迟砚自问没对她做什么,看她不停乱颤的睫羽,稍稍直起身,同她拉开一小段距离。
玉晚摇头,眼睫在脸上落下阴影,犹犹豫豫道:“我之所以退婚……是因为世子日后不仅会退了我的婚,拿妾室名分羞辱我,还要另娶别的女人。”
她挑挑拣拣,说出一部分实话。
空气静默几秒,尉迟砚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
“比如?”尉迟砚眉头紧锁。
“……你会娶国公府二小姐,沈云兮。”玉晚揪紧衣裙,抬头与他对视。
何况沈云兮对他有意,他俩几年前相识,结下姻缘再正常不过。
“谁同你说本世子会娶她?三小姐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本世子都没想过的事,你就擅自揣度本世子心意?”
尉迟砚目光如炬,深沉炙热,似要在她脸上灼出一个洞,指腹下意识摩挲:“所以,你是因为她才退婚,她威胁你了?”
他句句凌厉,咄咄逼人。
简直被她气笑了,万万没想到此等荒唐理由,也能让他被退婚,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娶别的女人?何时拿妾来羞辱她了?
玉晚缩了缩脖子,手往后扒着墙:“不,此事是我自愿。”
他怎么这么凶。
尉迟砚冷冷扫她一眼,手臂朝她伸去,吓得玉晚抬手一挡。
以为他恼羞成怒要揍人。
怎料他手指捏住那根落在她脖颈的常青藤,夹在指间慢慢抽了出去,耳边传来一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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