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瞧不上他残废,她却能敏锐洞悉他的野心,哪怕他并非侯爷亲生,将来也一定能位极人臣。
她相信自己眼光,也在赌。
“世子……”周芸儿轻唤,她特意打扮了一番,还沐了蜜香。
尉迟砚终于有了反应,注意到身侧有个女人,阴鸷眼底迸出一丝冷戾:“滚。”
周芸儿面色尴尬:“世子,小女乃周家……”
“本世子叫你滚,你聋了?”尉迟砚转头,眉梢一沉,语气危险。
想嫁他的,都别有用心。不想嫁他的,嫌弃他废人一个,又有什么是好的?
尉迟砚面色阴沉如水,手中杯盏差点捏碎,心口陡然升起一股窒闷烦躁。
那女人方才怎么说的,让他娶周小姐?和他划清界限?他什么时候说过要退她的婚了?
周芸儿眼眶红了又红,被当众拂了面子,委屈哭着跑了。
尉迟砚并未在意,蹙眉看向下方正埋头小口吃着糕点,两颊鼓囊囊的女人,颇有松鼠偷食的可爱劲儿,心中气怒竟慢慢消下去。
开始思索她退婚之后的话来。
她性情并未改变,却如此笃定他会退她的婚,她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
还是说,那些事都真实发生过,甚至那个‘他’做出了不少伤害她的举止,不然她为何怕他,还不惜得罪侯府和皇上,也要退婚……
品茶宴觥筹交错,出头者有之,吟诗作对者有之,展露头角者数不胜数,一杯茶都能论个头头是道。
而举办宴会的贵妃,只匆匆露了一面就回了宫,给周家表兄妹铺路。
玉晚对赋诗不感兴趣,撑到宴会结束,才单独找到周邑臣聊表谢意。
“方才宴会上,我学着旁人做了个茶包,辅以决明子、绿菊,适合清肝明目,多谢周状元照拂。”
周邑臣愣了愣,目露心喜接过,不明所以揽下功劳道:“三小姐心细如尘,这个茶包,只有在下有吗?”
她对他肯定心生好感,既如此,那他留任京都有望……
“我做了三个,一个赠予周状元,一个给家父和兄长。”玉晚实话实说。
意识到她对他和别人不同,周邑臣心里喜滋滋,得到她的青睐竟如此容易。
“三小姐放心,在下已向皇上禀明留任意愿,相信过不久便能在大理寺任职。”他坦荡收下茶包,脚步轻快离开。
玉晚莫名其妙,好端端的,他同她讲这个做什么,她又不嫁他。
她旋即转身,毫无征兆,鼻子猛地撞上一堵坚硬无比的肉墙。
玉晚轻嘶一声,鼻尖疼得发酸。
铁做的吗,这么硬!
“三小姐当着本世子的面与旁人眉来眼去,是嫌本世子身上不够绿?”
尉迟砚声音从头顶阴嗖嗖传来:“对周状元又是笑脸相迎,又是留人道谢,三小姐可真是热情。”
阴阳怪气,极尽嘲讽。
他看得清清楚楚,她不仅亲手做了茶包,还亲手赠了那人。
玉晚怎会听不出危险,摸摸鼻尖后退一步,抬头瞪圆了眼:“世子好不讲道理,周状元对我施以援手,我赠茶道谢有何不可?”
耳尖不自在微微一红,连细小的茸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理直气壮逼问,让她颇有与人通奸被丈夫抓包的背德感。
“我施的援手,你谢他作甚?”尉迟砚垂眸,冷冰冰盯着她红得滴血的耳尖。
语气细听还有几分幽怨。
玉晚猛然看向他,撞上他幽深如墨的眼,如同一只凶残的野狼,再次后退:“什、什么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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