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英武说完，才看到一直站在宿舍门口的常国庆一脸的惊恐。
“孙队长，真的是小柯干的？！”
陈果宁赶在孙英武之前开口说道：“目前无法确定呢。还有很重要的物证没有找到呢，所以常主任还是帮我们保密吧。免得误会了，柯露露也没法回来工作了。”
孙英武虽然信心满满的，但是听陈果宁这么说，也只得跟着点头。
他们的车开出了风光针织厂以后，陈果宁对孙英武说：“孙队，送我去县医院吧。我搞清楚心里的疑问立刻就回去。”
孙英武虽然没有陈果宁那么聪明，但是他最大的好处就是听劝。
“行，听你的。你可得抓紧时间，一旦出了结果，我们可就得去抓人了。”
陈果宁点点头，在县医院门口下了车。
等她从县医院回到公安局的时候，在走廊里就遇到了一脸兴奋的吴波。
“听说你们那个案子破了？孙队长都已经把人抓回来了。”
陈果宁听得一愣，“抓了谁？不会是柯露露吧？”
“那我不知道。反正抓了一个女的回来。那瘦的，从后面看都有点男女不分了。女的还是得有点肉才好看。”
一听这个体貌特征，陈果宁就确定了，确实是把柯露露给抓回来了。
匆匆告别了吴波，她跑回办公室就看穆松林自己在那呢。
“你回来了？告诉你个好消息，于哥在手套上检出了人血。但是因为用消毒液清洗过，所以做不出血型。队长已经把人带回来了，你要去看审讯么？”
陈果宁听完叹了口气，“你们怎么这么着急。”
说完她拿着手里的一盒药，匆匆跑到了讯问室门口，就听到一个年轻姑娘的声音。
“黄代玉，她死了活该！死得好！她早就该死了！要不是她，我，我怎么会，我怎么会！”
柯露露说到这里，话里已经带着哭腔说不下去了。
孙英武一听这话，知道两个人矛盾确实是够深的。
“柯露露，人死为大。你这么就显得有点刻薄了。再说，就算她抢你的工作，大不了你换个单位呗。你不是学了会计吗？还愁养不活自己？你光恨黄代玉有个鸡毛用。”
柯露露悲伤地说：“你不懂。我们家是农村的，在这县城里一人都不认识，身体还不好。车间的工作根本就坚持不下去。离了针织厂，谁会要一个只有三个月工作经验的出纳会计！而且我们厂效益好，从来不拖欠工资，我还能一个人睡一间宿舍。再也没有这么好的单位了！我为什么不能恨她！”
孙英武叹了口气说：“行，你恨，你恨。没人拦你。那就算再恨，你也没必要杀人呀！”
谁知道柯露露听完立刻抬头看着他，“我再跟你说一遍，我没杀她！虽然我无数次恨不得真的杀了她，但是我没有。我不知道谁出的手，但是我真的感谢他！但是我也恨他！为什么不早点出手！为什么！”
“你！”
就在孙英武想要发火的时候，陈果宁推门进去了。
“黄代玉为什么好好的要你的工作岗位？”
柯露露惊讶的看着走进来的陈果宁，虽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是还是如实说了。
“其实所有的事情是她单方面找茬。她就是觉得在办公室受排挤。虽然她有靠山，但是那里的每一个人都有靠山。所以她就动了心思想到财务这边。会计她干不了，就盯着我这个出纳是个软柿子。想把我挤走。”
陈果宁听完，走到孙英武身边示意陈斌先出去。
“队长，人是在哪找到的？”
孙英武低声说：“在她家里。她爸病了，她请假在家照顾呢。倒是没跑。”
陈果宁点点头坐下，看审讯室的门关好了以后问柯露露道：“她想挤走你，你想了什么办法应对？”
柯露露的脸上露出一个悲伤的表情，“我，我一个农村孩子有什么办法，听天由命呗。大不了就继续回去干工人。”
陈果宁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柯露露，你的身体当得了那个工人吗？这个月20号晚上，你在哪里？”
“20号，我不记得了。应该在单位睡觉吧。”
“20号是周六，第二天就要放假了。你为什么没有回家？有谁能证明你在宿舍睡觉。”
“跟我一个宿舍的徐玲玲结婚不干了，我自己一个人在宿舍住。没有人能给我作证。但是我真的没杀人！”
在一旁听了半天的孙英武用严厉的目光看着柯露露，“你说没杀人就没杀人？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趁机去黄代玉家，杀了她和宫殿波两个人！”
柯露露到底是个年轻姑娘，被孙英武这么一质问，顿时就有点慌了。
“我真的没有杀人！我自己在屋里睡觉，为什么揪着我一个人欺负！黄代玉欺负我，你们也欺负我！”
陈果宁看着她噼里啪啦的开始掉眼泪，突然换了话题问道：“你宿舍里的医用手套是干什么用的？”
猝不及防的柯露露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又惊又怒的抬头看着她。
“你们，你们去翻我宿舍了！”
孙英武把放在物证袋里的手套举起来给她看，“我们搜查是有合法手续的。全程有你们单位的常国庆常主任在场见证。这个东西是你的，你没有意见吧。据我们调查，凶手在杀害黄代玉和宫殿波的时候，为了避免留下指纹，带了一种十分轻薄的类似医用手套的东西。就是这么巧，这个东西在你那里找到了，你有什么解释？”
柯露露的脸在看到手套的一瞬间顿时就红了起来。
“我，我没有解释！”
孙英武看着她那张年轻的脸，苦口婆心的说道：“那我给你挑明了吧。我们在现场提取的凶手的鞋码是三十九到四十码，应该和你的一样吧。据你的同事反映，你这人对自己都能下得去狠手，这个黄代玉这么欺负你，你就能忍得了？现在你有医用手套，有强烈的杀人动机，又没有人证明你案发当天晚上干吗去了。你说说我们不怀疑你怀疑谁。你如果真的是冤枉的，你就请你好好想想。一九八六年九月二十日晚上到二十一日凌晨，到底有没有人能证明你在宿舍里睡觉！如果没有证人，那你可就很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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