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淩顾也冷下了脸,顺带还将剑给出鞘了,指着沈无衣的要害。
宁江有些犹豫不定的在两人的身上各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决定帮着沈无衣:“淩顾,把剑放下。”
“放下?”淩顾轻蔑的看了沈无衣一眼,“我放下可以,先让他将酒倦放下。”
宁江为难的看向了沈无衣,意思也是在明确不过。
“沈淮,将酒倦放下,我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若是你执意要护她,一会儿主子来了,你该如何解释?”淩顾到底还是顾念着手足之情,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好生和沈无衣讲着道理。
可是沈无衣这厮,典型的就是软硬不吃,只认死理,自然也不可能将子衿放下。
于是三人就这般对持着,谁也不让谁。
没过多久,君楚和凌霄也赶到了。
沈无衣不知子衿和凌霄有过联系,下意识的就将人往背后背着,几乎可以说是用自己的身子当做肉盾来护着她。
因着子衿的身形实在是太过清瘦,一时之间倒还真的发现不了沈无衣的身后藏了一个人。
君楚自然也不知道他们的门道,来了此张嘴就问:“淩顾,你不是寻着什么东西来的吗?还给我们传音,是出了什么事?”
淩顾张张嘴,可顾念着彼此之间的情义,并没有将子衿的事说出来,可是他又不擅长撒谎,当即就呆呆的站在原地。
见着淩顾不肯开口,君楚自然而然的就将目光转向了宁江和沈无衣,而宁江也是一副别别扭扭的模样,君楚几乎是百分百的断定,幺蛾子又出在沈无衣的身上。
他将目光转向了沈无衣,口气不善:“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回去吧。”沈无衣说道。
“等一等。”凌霄出声阻止,他饶有兴趣的将目光在几人的身上一转,最后落到了地面上的那一堆血上:“谁受伤了?”
听见凌霄的问话,宁江下意识的就摇摇头:“没人。”
“没人?这就奇了怪了,那么这些血迹是谁的啊!”凌霄虽是这般说着,目光如炬的却盯上了沈无衣,“沈淮,你转个身看看。”
沈无衣警惕的看着凌霄:“凌霄大人,你让我转身作何?”
凌霄摸着下巴,冷笑一声,并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着君楚。
君楚自然明白凌霄的这个意思,当即就迈步朝沈无衣走去。
因为走近了,君楚才看见了他的身后趴着一个人,身后的衣衫已经被血染透了,而且侧脸真的是莫名的熟悉。
君楚想要伸手去碰,却被沈无衣给打掉,他目光深沉的看着君楚,君楚愣了愣,突然就想起了沈无衣身后的人儿是谁,也明白了为什么最近深白老是外出,还不让主子进宅子。
弄了半天,竟然是这么一个小祖宗到了。
君楚也是明白子衿和月淮之间那些糊涂账的,见着沈无衣护着她,倒也不奇怪,他们本就欠人家一条命。
君楚应承的一笑,笑容可掬的转身:“沈淮身后并没有什么人,凌霄大人眼神可能不大好。”
听见君楚这话,宁江和淩顾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两人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有些弄不明白,君楚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凌霄也被君楚的态度给弄糊涂了,因为他很确定沈无衣的身后,肯定是有人的。
凌霄哼了一声,大步就跨了过来,君楚上前本想拦着凌霄的步伐,却被凌霄给一招制住,眼睁睁的看着凌霄大步流星的走向了沈无衣。
这么一出,不由得让君楚有些埋怨淩顾和宁江,觉得这两人真的是没事找事做!
沈无衣见着凌霄,自然是要躲着的,可是还不等沈无衣动身,就被淩顾给拦住了退路。
沈无衣有些恼怒的瞪了淩顾一眼,看着凌霄一脸戾气的窜到沈无衣的背后,动作十分粗鲁的掐住了子衿的下颌,将她的脸给抬了起来。
原本还是满脸戾气的凌霄看着子衿的那张脸时,不由得在心中骂了一句,但是动作也僵在了那里。
沈无衣觉得奇怪,要知道以前凌霄和子衿真的是死对头,见着面基本不打个天昏地暗,是不会罢休的,如今这般安静,有点不符合常理啊!
别说是沈无衣觉得惊奇,就是君楚和淩顾,也是始料未及。
凌霄用手握成拳,抵在了嘴边上:“酒倦来魔界这事,你们别告诉主子,我欠她一个人情,今儿就当还了吧。”
“这丫头身上似乎受了些伤,你们带去治疗一下,记得别让主子发现。”凌霄说的有些尴尬,说完之后,竟然不敢看几人诧异的目光,一扭头直接就跑了。
沈无衣提到嗓子眼的心,顿时就落地了。
君楚松了一口气:“这丫头什么时候和凌霄也有交情了?”
“不知道。”沈无衣摇摇头,“你们在魔界可有宅子?”
“最近的就是深白那,可惜主子在。”宁江说道。
“我们可以用魔气帮她遮掩一下,主子应该不会发现的。”君楚提议,看向了沈无衣,“如今这丫头身子可是娇贵的,若不及时将血止住,我怕会出事的。”
“你们有问题吗?”君楚看向有些别扭的两人。
宁江对子衿的怨气倒是不大,很爽快的就点了点头。
可是淩顾却不一样,他看着半死不活的人儿,说道:“若是主子知道,你们该如何自处?别忘了酒倦是上神,是我们的敌人,如今我们放他一条生路,已经是仁慈了,还要救她,岂不是无稽之谈吗?”
“你若不愿意就算了,一会儿你将深白闲予他们叫来也是一样。”君楚淡淡的说道,尔后对着沈无衣点点头,“走吧,她的伤势可拖不得。”
回到了宅子后,几人从后门进,用大量的魔气,将子衿身上的仙气的掩盖住了。
因着月淮在前厅,他们在后院,隔得甚远,若是月淮不仔细感知的话,根本不会察觉到子衿的存在。
君楚松了一口气,伸脚踹了踹淩顾:“你去将纪灯或者水鸣叫来。”
“实在不行,将凌霄叫来也行。”君楚琢磨道。
“凌霄和子衿不对付,还是不要叫他了。”沈无衣说道。
君楚白了沈无衣一眼:“难道你刚刚没听见凌霄说他欠了这丫头一个人情吗?正好呀!”
“宁江,你再去找深白要一些疗伤止血的药来,若是主子问起来,你就说沈淮受伤了。”
“若是一会儿主子亲自过来怎么办?”
“放心吧,主子没有这么多的闲情逸致亲自过来的。”君楚非常肯定的说道,对着两人挥挥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等两人走了之后,君楚才看向沈无衣:“你难道不知道这丫头来这里的消息吗?”
沈无衣摇摇头:“我们早就断了联系。”
“这丫头无缘无故的怎么就跑到魔界来了?还被淩顾他们瞧个正着。”君楚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当年主子和这丫头的事,淩顾凌霄他们并不知晓,若非这丫头先前竟然让凌霄欠了她一个人情,我怕今儿,这丫头可就是有去无回了。”
等待的时间是最难熬的。
虽然宁江的动作不慢,可在沈无衣的眼中就是拖拖拉拉的。
君楚瞧着子衿受伤的地上,摩擦着下颌一笑:“男女授受不亲,沈淮你可得悠着点啊!”
说完,君楚直接就将药瓶抛给了沈无衣,自个带着宁江走了出去。
刚一出屋子,正好就碰上了凌霄和纪灯两人,君楚将事情说了一遍后,两人几乎没有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
前者是因为子衿救过他们,后者则是非常了解当年两人之间的恩怨情仇,也明白如今子衿的身子这般虚弱是为了谁。
四人联手,就在这屋子外布上了一层结界,用魔气将这里严严实实的给包裹起来,只要月淮不进去,就不会发现这里藏着一个小娘子。
他们刚将结界布置完,就见着深白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君楚睨了他一眼:“这般慌张做什么?”
深白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不过琐寒我说你的胆子还真的挺大的,竟然敢将这丫头藏在这里。”君楚打趣道。
“别说了,子衿怎么了?”
“大概就是一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的,休养几日就好,不过她怎么来这里了?”
“长歌误入了魔界,如今应该是生死未卜,她不放心就亲自来魔界寻人了。”深白说道,“不管如何,子衿于我们总算是有恩的,这点事自然是要帮忙的。”
“没问题啊,不就是找个人嘛。”君楚说的十分轻松。
可是却被深白给瞪了一眼:“轻松什么轻松,你知不知道我这几日都在找,可是一点踪迹都没有,我怀疑他现在可能进了魔界的禁地中。”
君楚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不可能吧,长歌那小子法力不低的,应该不会误闯吧。”
“今时不同往日,难说。”深白叹了一口气,“走吧,主子还在前面等着我们了。”
“等一等,沈无衣那小子还在里面了。”君楚用目光示意了一下,“要不你去叫他出来。”
深白颔首,转身就进了屋子。
听着两人的交谈,凌霄的目光一直都是控制不住的往他们这里看着,一直见深白走了,凌霄才凑过来问道:“什么时候,琐寒和沈淮那小子和酒倦的关系这般好了?”
君楚笑了笑:“佛曰,不可说。”
等他们几人都回来的时候,月淮明显的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太对。
就像是他们所有人都在瞒着他一件事似的。
这个认知,让月淮感觉到很不舒服,没坐多久,他便回了魔宫。
深白简直月淮一走,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可是他却忘了,像个狐狸似的月淮,怎么可能在没有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就轻而易举的离开了。
于是当天夜里,月淮就很好的做了一次梁上君子。
今儿月淮特地安排了深白守夜,而他自己半夜偷偷摸去了深白在魔宫外的宅子。
按照白日的路线,月淮很容易的就找到了白日所去的前厅,有顺着前厅的路,一直走到了后院。
因着在魔界待久了,早就适应了魔界的黑暗,月淮也用不着特意去点个灯来照路,因为对他来说,朦朦胧胧的月光已经足够了。
不过他一路走来,倒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在他找到后院的一处宅子时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里的魔气太过浓厚了,浓厚的就像是为了遮掩什么东西,特意堆砌起来的。
月淮伸手扣在屋子外门扉上的铜环上,犹豫了片刻,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来,就恍若与外面是两方天地。
若说外面宛若地狱,那么里面就是仙境。
月淮冷哼一声,顿时就明白了那些小兔崽子瞒着他的原因。
而且几乎不用多想,他都知道里面的人是谁。
能让深白护着的,除了酒倦,似乎也没有其他的人了。
月淮摸黑走了进去,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顿时就飘了过来。
这人怎么还受伤了……月淮想了想,迈步就朝屋子内唯一的床榻走去。
撩开床帐,就见一个女子,背对着他躺下,香肩如玉。
月淮有些好奇的瞅了几眼,便微微掀开了被褥。
被褥下,玉体横成本该是极美极养眼的画面,可是一道伤疤却硬生生的破坏了这副美感。
本该是光滑的背上,却有着一道长长的狰狞的伤痕,血肉模糊。
月淮伸手摸上了那道伤疤,极其怜惜的慢慢的滑过。
本来在睡梦中的人儿,轻轻嘤咛的一声,然后就翻了个身,他的手指正好对着了她的冰凉的唇。
就像是触电般,月淮极快的收回了手,耳后根微微红了些。
但是就像是凭空般,他就来了兴趣,当即就蹲在了子衿的床前,仔细的看着她。
或许是因为在睡梦中,她褪去了平日的清冷疏离,眉目十分柔和,十分的温顺。
月淮伸手点上了子衿的眉心,叹道:“小丫头,你要是平日对着我,也这般温顺该有多好。”
说完,他就起身弯下腰,将人给抱了起来:“琐寒他们都是大男人到底还是粗心,竟然将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我魔宫虽然没有你的九重天大,但是让你住进去,还是绰绰有余的。”
“所以小丫头,孤带你回家吧。”
“记得以后见了孤,稍微温柔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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