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月淮将子衿带回魔宫的时候,并没有过多的掩饰,甚至可以说是嚣张又任性。
与深白一同守夜的还有淩顾和宁江,两人有些匪夷所思的看着月淮抱着子衿的身影,伸手戳了戳身边的人:“你说,是我们眼睛出问题了,还是主子的眼睛出问题了?”
“琐寒……”宁江转了转头,就见着深白垂着眉眼,跟在月淮的身后进了殿中。
月淮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在了床榻上,才笑着转身看着深白:“怎么,怕我吃了她不成?”
“请主子恕罪”深白低头跪下。
月淮好以整暇的坐着,甚是惬意:“哦,恕罪?琐寒你有什么罪吗?”
“因酒倦上神曾有恩于属下,是以这次属下便昏了头,擅自做主将上神带回了魔界,此乃罪。”深白低声说道,看样子是真的打算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孤与酒倦虽未曾深交,但她送来贺礼的情意,孤也是记在心中的,况且魔宫这般大,给她一个栖身的地方,还是可以的,或者说……”月淮话锋一转,“在你的心里,你家主子就是肚量这般小的人,还要一个法力尽失的女上神去计较那些过往的琐事。”
都听着月淮这般说了,深白要是再不识趣,可真的就枉当了月淮的随侍这般久,他对着月淮行了一个礼,便一声不吭的退出了大殿。
瞧见他的身形消失后,月淮眉眼含笑的转了转目光,自子衿的身上一掠而过,却未再言其他。
次日,子衿醒来的时候,正是魔界的正午,阳光最为热烈的时候。
也不知是不是月淮体恤子衿,给她的这处宫殿,挨着他自己的宫殿不说,而且阳光极好。
子衿掀开被子起身,阳光正好透过窗户投射到了殿内,显得整个殿宇暖洋洋的,再无魔界的半分阴暗的感觉。
可这并不是深白的那处宅子。子衿赤脚站在窗边,后背还在隐隐作痛。
阳光虽好,可是魔界常年阴寒,并不会因为阳光好,就变得暖洋洋的,没站一会儿,子衿就觉得脚底升起了一股寒气,从脚心直冲心口,冷的手都有些僵了。
是以过了一会儿,子衿便又重新缩回了被褥中,尽量让自己侧躺着,避开了身后的伤口。
“子衿。”深白不知道端了什么东西走了来,那味道有些腥臭。
子衿有些嫌恶的皱了皱鼻子,很是嫌弃:“你拿的什么啊?”
“没什么。”深白笑了笑,将那东西就随意的搁在了桌子上。
“怎么,长歌有消息了吗?”子衿问道。
深白摇摇头:“你且在等几日,马上就会有消息了。”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子衿复又问道,大有一种刨根问底的气势。
深白继续摇头,他目光极其复杂的盯了子衿好一会儿才说道:“子衿,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反正不是你的宅子,反而有些像魔宫……魔宫?”子衿的表情忽然就有了几分松动,“我怎么会在魔宫?”
“是昨儿主子亲自抱你回来的,子衿我心中就有些不安,觉得主子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你多心了,我亲自设下的封印,你主子不会这么快解开的。”子衿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过我还没有问你,当年他和曲姑娘之间的婚事,怎么说取消就取消了?”
深白仔细回想了一下道,“这事说来也蹊跷,就在他们二人快要成婚的时候,主子突然就开始咳血,还昏迷了,后来他就去闭关了,最近才出关。”
“曲姑娘,应该是回妖界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凌霄他们护主。”深白说着,声音中不由得带了几分笑意来。
听见这个,子衿只是颇为不赞同的摇摇头:“可是这也与曲眉无关,他们这算是迁怒了。”
“你怎么好像很关心曲眉?”
“有吗?”子衿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笑了下,“长歌的事,就拜托你了。”
“你要见见主子吗?”
子衿想了想,尔后很果断的摇头:“不了,就这样吧。”
“沈淮你也不见吗?”
“没必要。”子衿拉了拉被褥,“我倦了,想睡会儿。”
深白点点头,很体贴为她放下了床帐就走了出去。
可是如今两人同在魔宫,焉有见不了的道理。
晚些的时候,子衿就看见月淮提着灯笼走了进来。
不如前儿夜中所见,眉眼间是道不尽的温和,如今的他,只剩下了满目的疏离。
似极了他们的曾经。
也是这般疏离。
子衿觉得后背有些疼,但还是坐起了身:“许久未见,魔主近来可好?”
“我们难得见一次,一见面你就非要与我这般生分吗?我以为你送我的聚魂珠的时候,就已经将我当成自己人了。”月淮揶揄着,可是神色却没有半分松动,一时之间,就连子衿都有些不清楚,他到底说的是真还是假。
子衿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魔主今儿心情不错,都学会打趣人儿了。”
月淮寻了个地方随意的就坐了:“比不得上神,明明知道如今自己法力低微,竟然还敢擅闯魔界。”
“那个叫长歌的属下,对你就这般重要吗?”
“那凌霄和幽篁,对你来说,又重要吗?”子衿淡淡的反问道。
月淮难得的被子衿给哽了一下,没有说话。
其实他们两人之间,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一时之间,殿中就弥漫出一种安静的气氛来。
可是明明应该是很尴尬的,可是月淮却偏生有了一种时光温暖,岁月静好的感觉。
他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想要将自己心中荒唐的想法赶走,尔后就倏地站了起来。
这般的动静,不由得惹来了子衿的侧目。
“关于长歌这件事,孤会让他们多上些心的,毕竟不管如何说,孤都欠了你一条命。”
“多谢。”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已经让深白吩咐下去了,不会让他们来打搅你养伤的,特别是凌霄和幽篁。”
“辛苦魔主了。”
“举手之劳罢了。”月淮扯了扯嘴角,却没有半分温度。
虽然月淮说了不准任何人来打搅子衿,可是他自己却是每天都要过来溜达一圈,什么都不说,就是静静地坐着,偶尔问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便又走了。
别说子衿弄不懂他在想什么,就连月淮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反正他现在都是觉得一天没有见着那个不省心的丫头,就浑身难受的很,偏生要见上一见。
几日过后,月淮觉得自己可能不太好,便克制着自己不去见,可是就这么一克制,月淮发现,自己好像失眠了。
他望着窗外那轮弯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可是如今已经晚了,现在去不就是在打扰人休息了,月淮便只好坐起来,扯过当日守夜的君楚,切磋切磋。
直到第二日天亮,月淮才轻松惬意的拍了拍手,径直去了子衿的宫殿。
留下君楚一个人可怜兮兮的趴在练武场,颇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可是月淮去了,却不太凑巧。
因为刚恰深白和沈无衣也在。
月淮瞧着沈无衣那个小眼神,心里又开始有些不舒服了。
可是转念剑,就想起了曾经沈无衣的说的话,月淮在心中骂了一句“红颜祸水”后,依旧乖觉的走了过去。
最先看见月淮的是子衿,她如今的伤已经养的差不多了,她靠着床柱看向他:“魔主今儿好精神,一大早就来了。”
“闲来无事,便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主子。”深白和沈无衣同时转身行了一礼。
“没有。”子衿说道,“这几日多谢魔主的收留了。”
听着子衿的口气,月淮顿时就挑眉看过去:“你要离开?”
“自然,我已经有了长歌的消息,自然是不会再呆在魔主的魔宫中的。”
月淮有些不高兴的看向深白:“你找到长歌的下落了吗?”
“是,经过属下的探看,长歌姬屿两人,应该是误闯了魔界的禁地,前些日子在南部,有人瞧见姬屿。”深白赶紧回答。
子衿伸手揉了揉眉心:“可能两人走散了,长歌的下落,还要在麻烦琐寒大人了。”
深白朝子衿点点头,意思再明确不过。
月淮道:“可你如今身子还没好,就这般过去,恐怕还坚持不了吧。”
“属下愿意陪着上神一同前去。”沈无衣赶忙抢先道。
月淮轻飘飘的看了沈无衣一眼,眸中流转的冷意,让沈无衣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当即有些拿捏不准自家主子的意思。
“孤让凌霄陪上神同去吧。”
“多谢。”
被月淮抓来与子衿同去南部的凌霄,面上摆出了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可一旦出了魔宫,立马就活跃了起来。
缠着子衿问东问西的,最重要不过一句。
“上神,你什么时候和我们主子这么熟悉了?”
子衿直接无视了凌霄的话,认真的赶着路。
凌霄叹了一口气:“小丫头你越来越不可爱了!”
“到了。”子衿站在一处山丘上,垂着眼眸看着面前的小城镇,身影竟然有几分寥落。
凌霄虽然平日没个正经,但到底是拎的清事的,见着她这个模样,就知道她是在担心长歌。他走上前站在了子衿的身边:“长歌吉人自有天相,你别太担心了。”
子衿摇摇头:“我怕他做傻事。”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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