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的时间,其实很快就到了。
直到天边云层中透出的微光,一夜未眠的子衿这才掀开营帐走了出来。
那绚烂的朝霞,就像是当年她刚开启神智时,看见这个天地的模样一般。
子衿上前了几步,直到整个身子都被晨光笼罩了起来,她才停下了脚步。
沉笛紧跟在子衿的身后走了出来:“昨儿我瞧见你的帐子亮了一夜,你怎么没有休息?”
“如今情势这般严峻,你觉得我能怎么休息。”子衿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他,“沉笛,如果我不在……”
“胡说些什么!”还未等子衿说完,就被沉笛冷着脸训斥了一顿,“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对此,子衿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我们多久出发?”
“等天一亮,我们就出发吧。”子衿说道,收回了目光。
“酒倦,如果你心软的话,我愿意成全你的。”沉笛目光忽然就黯淡了下去。
“可是你终究还是不会放过的魔界,我要的长久的,而是暂时你心软说出的借口,其实你说的很对,神和魔之间,终究是没有什么好的结果的,一切不过都是我在痴心妄想。”
子衿顿了顿,又道:“而魔界的存在,对于神界和仙界来说,始终是一根刺,如鲠在喉,既如此,那所有的,这几十万年来的恩怨,今日就全部做一个了断吧。”
“你知道吗?自打你答应了来这里,我心中总是感觉到不安,好像要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沉笛上前一步,走到子衿的面前,他俯身与她平视着:“酒倦,告诉我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子衿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看着天边渐渐升起的朝霞,过了许久才道:“我所想的,不正是你所想的吗?”
“如果真的有这么简单,就好了。”沉笛也颇为感慨的说了句。
当一队浩浩荡荡的大军,奔赴到魔界的结界的时候,看见的不是魔界的大军,而是懒懒散散的站在那里的四个人。
满幕华光,四个风姿迥异的男子,站在了不同的位置上,看见他们过来,也没有半分的惊讶,好似早就熟知了一般,特别是凌霄,还挑衅似的,冲着沉笛一阵冷笑:“你们神界可真是好大的阵仗啊!”
沉笛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起来:“我记得凌霄和幽篁,已经被我给封印起来了,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
“那只是你的记得而已。”幽篁微微笑着,“沉笛,当年你胜之不武,用卑劣的手段,将我和凌霄困在那湖底,今儿我们就让你也尝尝当年的滋味吧。”
沉笛却并不看他们,而是用一种极其轻蔑的语气说道:“什么时候魔界能轮得上你们做主了?月淮了?叫他出来。”
“今儿是我们主子大喜的日子,他可没空和你们玩。”幽篁一脸遗憾的说道:“若是沉笛上神不信,大可问问酒倦上神,咱们主子大婚,酒倦上神,可还送了贺礼去了。”
“你说是吗?酒倦上神?”幽篁微微笑着看着酒倦,一脸的期待。
子衿颔首,却没有在说什么。
倒是沉笛的神色顿时就松和了几分:“月淮真的成婚了?”
“难道这还有假吗?”凌霄鼻孔朝天的冷哼一声。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沉笛看向子衿的目光,顿时又软和了几分。
其实原先的时候,他还想着是不是子衿发现了什么,想给来一个陷阱,本来之前还忐忑不安的,安排了一些人手在后方待命,可是如今看来却是不需要了。
突然间,他有些感谢那个嫁给了月淮的女子。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回头吧。
沉笛打了一个响指,顿时又有无数的天兵天将从后面包抄了上来。
凌霄和幽篁对望一眼,齐齐对着沉笛出手。
宁江和淩顾对望一眼,本想和子衿打在一起,却被子衿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就给威慑了回来,守在结界后,动都不敢动。
因着凌霄和幽篁心中对着沉笛憋着一口气的,如今见着机会来了,下手根本没有分毫的留情。
虽然凌霄和幽篁很厉害,可是和沉笛相比起来,还是差了一截的。
毕竟当年他能将他们封印这么多年,都可见实力不弱,并不在他们两人之人。
两人虽然没有掉以轻心,可还是棋差一招,落了下风。
渐渐地,沉笛占据了优势。
子衿将她的武器拿了出来,瞅准机会,一跃而上。
沉笛见了也没有多想什么,而是安心的对付着凌霄和幽篁,可是去却在下一刻发现了不对劲。
他竟然没有办法动弹?
甚至连半分法力都使不出来。
而这个天下间,有能力困住他的从来都只有一个人。
沉笛不可置信的回头,就看见了面无表情的子衿,她拿着长歌白练,站在了他的身后。
眉目低垂,明明该是一片柔和,却也带出了无限的冰绡。
“为什么?”沉笛轻声问道,神色平和,没有半分恼意,就像是一个长辈,在看着胡闹的小辈般,就连半句苛责都没有。
子衿拿捏着长歌,走到了沉笛的面前:“你该知道的。”
“我该知道什么,酒倦,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沉笛问道。
而下方已经吵闹开了,几乎都是向着沉笛,指责着她。
可是对于无关紧要的人,子衿从来都不在乎。
子衿拉着沉笛回到了地面上,他们之间用白练系着,她站在结界中,而他在魔界外。
如此泾渭分明的做法,也向众神众仙表达着,魔界有她护着。
只要她存在一日,便不会让魔界再受神界侵犯。
“酒倦,你要护着魔界,与我说一声就是了,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舍得你为难。”沉笛轻声叹道,“酒倦,替我解开,然后出来,我们回九重天,自此再也不过问世事,好吗?”
“沉笛,你还记得长歌吗?”
“自然记得,他是你的剑灵,也是我九重天的上神,可惜死在了魔界。”沉笛说道。
“是啊,长歌埋骨魔界,我恨极了害死长歌的那个人,若非他,长歌又怎么会掉落魔界了。”子衿敛着眸子,似乎要将心中翻滚的情绪全部压下。
沉笛神色不改:“我知道你恨他,这样吧,我移平魔界为你出气,如何?”
“沉笛你我之间,又何必左顾言他的,长歌是怎么死的,你该比我更清楚。”
“你的意思是我吗?”沉笛不可置信的看着子衿,“酒倦,我与长歌相识数万年,我为什么要害死他?”
“是啊,我也想问你为什么要害死他?”子衿嘲弄一笑,“我不恨姬屿,因为这是长歌自己的选择,我也不恨姜赤,因为他只是奉命行事,我恨的,是那个躲在后面策划这一切的人。”
沉笛看了子衿一眼:“我自然会为你寻到那个幕后之人。”
“不用了。”子衿干脆利落的拒绝道,“我已经找到了。”
“就是就是,酒倦上神神机妙算,怎么会连害死长歌上神的人都不知道了。”凌霄讨好的笑着,“所以还是请酒倦上神速战速决吧,我们主子还等着上神去参加他的成婚仪式了。”
沉笛淡漠将目光从凌霄的身上移到了凌霄的身上:“酒倦,枉我如此信任你,你竟然给我设了局,好一招请君入瓮啊!”
“我说了,我只是想了结这几十万年的恩怨罢了。”子衿语气也是十分平静的。
凌霄本还想开口,却被幽篁在身后狠狠一拉:“两位上神之间的恩怨,我们魔界就不参与了。”
“站住!”沉笛厉声喝道,“你们以为这恩怨没有你们魔界的事吗!酒倦,你想了结恩怨可以,你先将月淮叫出来!既然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恩怨,少了谁都不好!”
“这关我们主子什么事?”凌霄心直口快的喊道。
“夺妻之仇算吗?”沉笛森然道。
“呵,放心我们魔后可看不上神界的人!”凌霄反唇相讥道。
“够了。”子衿也来的脾气,“沉笛,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何必要扯上外人。”
“你到现在还护着月淮,他还是男人吗?酒倦,别让我瞧不起他!”
“当年神魔大战,你护着他,如今你还护着他!”
“你告诉我,他到底哪里好?值得你这般一而再再而三护着,甚至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
凌霄四人好奇的将目光在子衿身上打了一个转。宁江小声嘀咕道:“主子的妻,不是曲眉曲姑娘吗?”
宁江说的虽然小声,可还是让沉笛听见,他冷笑一声看着子衿:“酒倦你的心可真大,看着自己爱的人,和其他女子成亲,你都不难过吗?”
怎么可能不难过?
明明难过到绝望,觉得活着已经了无生趣。
可是,在难过又如何?
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他们什么时候扯上关系的,我感觉主子和酒倦这丫头之间没什么啊!”凌霄靠着幽篁,颇为苦恼的摇摇头。
“沉笛,你以为当年的事,我真的不清楚吗?”
“如果你忘记了,今儿刚好趁这个机会,我们在这里一桩一桩一件一件的全部理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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