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桌子没见林安歌生过这么大的气,连忙给小喜鹊使了个眼色,说道:“小喜鹊,刚刚听说娘娘在乞巧夜宴的礼服已经做好了,那套礼服是用皇上赏赐的萤舞荧光做的,旁人去了只怕不妥当。”
小喜鹊自然知道小桌子这是在给自己解围,其实那礼服早就已经取回来了,就在自己的屋子里头放着。本来也是想今个儿拿出来给林安歌试穿的,没想到却一早上就遇见了这事儿,只怕林安歌没有那个心情了。
小喜鹊瞟了林安歌一眼,林安歌正在努力的平复了自己的心绪,“还不快去?”虽然语气仍旧不好,却也比刚刚缓和了许多。
小桌子见小喜鹊连忙走了出去,他舒了口气上前劝慰林安歌:“娘娘可千万别生气,这丫头新来的,不知晓您和柳美人之间的情谊。”
林安歌微微点头,心中一片认真的望着暮春苑那边:柳姐姐,你是我在这宫中最后的净土了,若是您也变了,那……
小桌子看林安歌最近心中仿佛藏着万千事情,却又不对任何人讲。他作为奴才自然也不便打听,只得上前行礼说道:“娘娘,皇上忽而对您冷淡的这件事情,奴才认为定然还有别的原由。今个儿一早上皇上就又出宫了……”
林安歌听到这里,回过神来,漂亮的眸子闪过一丝淡淡的疑惑,望着小桌子,并不说话,静静的等待下文。
“奴才以为有些不太对劲儿,所以就去朝着勤政殿那边打听打听。幸好奴才是秦公公的徒弟,所以才打听出来点眉目。奴才觉得这件事情不得不告诉娘娘,否则娘娘只怕没有个准备呀!”
林安歌不由得皱起眉头,小桌子向来沉稳谨慎,还从来没有说这话慌乱的时候。
林安歌转头看着小桌子一脸的凝重,“怎么了,说吧!”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是她承受不住的呢?
小桌子凑近林安歌的耳旁,压低声音说道:“娘娘,皇上这几次出宫似乎都和福王府有关。据说在打听当初娘娘在福王府上的事情,奴才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有人已经透露给皇上了。咱们在百合苑里头的事情都有些不太对劲儿,奴才觉得这百合苑里头可能是真的出了细作了!”
林安歌心中微微一凛,对于福王府的事儿向来避讳,却也到底是发生了。她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沉思:这事儿到底是谁捅到李霖谕那里去的?
呵呵,细作?
林安歌心中一片淡淡的光华,不冷,不热,却也凉透心扉。她早就已经猜到百合苑里面有那人放的棋子,一直没有动不过是因为她心存善念,如今正好可以利用利用这枚棋子了……
“小桌子,你过来,我给你个东西,你一会儿给柳姐姐带过去。”林安歌微微一笑对着小桌子说道,那双明媚的眸子仿佛蒙了一层雾气,叫人越来越看不清。
小桌子点点头,不敢怠慢,半晌,林安歌便拿出一样东西递到小桌子手中,然后摆摆手让小桌子退了下去。
待到小桌子离去以后,林安歌才微微起身,缓缓往外走:既然自己的院里有了细作,想必柳姐姐的院里也有细作吧……若是我和柳姐姐出点什么状况,怕是要让某些人心中舒坦不已吧。
林安歌眸光微微一顿,望了一眼依然守着自己院子的万思成,轻轻对着门口的他一笑:“万统领辛苦了,不如过来喝杯茶?”
林安歌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万思成眼中对自己的爱慕之意。当然,她更加知道万思成是李霖谕的人,忠君爱国,深的李霖谕的信任。
就是如此,她若是能拉拢万思成,那么自己便在这宫中多了另外一份筹码。
“娘娘,此事万万不妥,微臣不敢。”万思成一听林安歌叫自己喝茶,吓得脸色一变,猛地低头行礼,诚惶诚恐,只是那张万年不变的冷酷脸颊却十分可疑的红了。
林安歌轻轻一笑,声如清泉,让万思成的心仿佛都跟着荡漾了。
她无奈的摇摇头,佯装失落,然后转身往自己的房间回去。万思成起身望着林安歌远去的背影,心里没来由的失落。他第一次有些恨自己太过守规矩了,不过,如此也是为了林安歌好。他想到福王府里传来的那些个消息,微微凝眉。
万思成那张冷若冰霜的脸闪过一丝淡淡的担忧。
小桌子进了暮春苑见到柳泓滟的时候,微微担心:“奴才给柳娘娘请安。”
“小桌子快些个起来。”柳泓滟脸上上前扶起小桌子,笑着看了一眼,“就这么一天不见怎么就跟我生分了呢?还行这么大的礼。”
柳泓滟说着就将小桌子引着往屋里而去……
两人屏退了左右不知道在屋里说了一些什么话,一盏茶的功夫,小桌子就快些个离去了。暮春苑之中,一双老练狠辣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一幕,一刻都不曾转移。
柳泓滟拿着林安歌给的东西,感觉沉甸甸的,整个心也是乱糟糟的。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帮林安歌去做这样的事儿,一旦坐实了这个罪名,那便是死罪啊。她心里很乱,却也知道林安歌是为了什么,咬咬牙,然后将东西藏在袖中,转而去拜访了坤宁宫的婉德皇后。
之后两日李霖谕都是在阮倾娴的房里歇着的,一时间,宫中的风向立即变了,本以为皇后会因为林安歌的事情而孤注一掷,却没想到似乎与旁人想象相差甚远。百合苑一时间门庭冷落,几乎除了柳泓滟就没人去了……
甚至就连舒妃和惠嫔也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与林安歌交好。偏偏,万思成还死死守在百合苑的外头,规规矩矩的执行自己的命令,成为后宫不少人口中的“呆子”和笑柄。大家只以为他没有得皇上命令便不敢撤离,却不知道万思成心中本就不愿意接到皇上这样的命令。
夏季末尾,炎热尚存,林安歌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将自己的病养好,不管是什么药,只要是小喜鹊端来的,便吃,也不嫌弃苦。
倒是让林泽云和小桌子一阵感叹:自己家的主子还真是比旁人家的要坚韧一些,这么苦的药就是做丫鬟的也要用一两块糖果甜甜嘴,偏偏林安歌每次喝药都不让加糖……
此时林安歌刚刚起床,慵懒的坐在梳妆台前,任由林泽云的捯饬。
“娘娘,今个儿便是乞巧节了,奴婢给您好好打扮打扮吧。”一早上林泽云便过来给林安歌盘了飞天髻,只用佩戴了银簪流苏,整个人看起来都与往日不同,倒是生出别样的气质来。
林安歌左右看了看铜镜之中的自己,竟然有些不认识了。
这林泽云平日里都苦口婆心,非让自己打扮的流光溢彩,今个这么重要的日子倒是用起银簪流苏来了,还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林泽云似乎也看出了林安歌的疑惑,连忙笑着说道:“娘娘不用担心,奴婢又怎么会舍得让您出丑?奴婢想让娘娘露脸还来不及呢!”
林泽云转身看向一旁站着的小喜鹊,柔声说道:“小喜鹊,还不快把那套萤舞荧光做的湘妃裙拿来给娘娘换上?”
小喜鹊连忙上前把手中的衣服放在桌前,一直恭谨的低垂着头给林安歌更衣。
这套衣服自打拿回来林安歌还没见过,旁人做礼服都是要提前试穿然后修改个一两次的,阖宫只怕也只有林安歌这里消停。不过林安歌倒也不介意这湘妃裙到底怎样,左右李霖谕喜欢看那便喜欢看,若是不喜欢看,什么裙都没有用。
林安歌终究还是相信李霖谕并非是那种薄情之人,只不过一想到今日见到李霖谕,林安歌微微有些走神,心里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反正就是没来由的有些难过和期盼。她对李霖谕确确实实还有一份心意的。
正在林安歌失神的功夫,小喜鹊突然手上一紧,那湘妃裙的裙带便勒紧了林安歌。
林安歌不由得皱了下眉头,低垂着头看着小喜鹊有些惶恐的脸。
林安歌微微一笑,语气温和:“没关系,难免都会有失误的时候。”
“怎么搞的?怎么连这点事情也做不好?”林泽云连忙上前接过小喜鹊手里的活儿,嘴上一边嘟囔着,“之前,见你手脚麻利,人长的机灵,秦璐公公才让你跟着我到娘娘身边伺候的,没想到你还是毛躁的很。”
那小喜鹊被林泽云说的面红耳赤,连忙低垂着头退到一边去。
林安歌向来不是个为难宫人的主子,更没有那么骄奢的毛病,所以宫人除了嘴皮子管的住之外,也只是面子上过得去就罢了。
见小喜鹊被林泽云说的这样惨,笑着摆摆手,说道:“她刚到我身边伺候,有些害怕是正常的,哪里像姐姐你一般有家势有身份,自然懂的多。”
林泽云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情绪,然后低头说道:“娘娘这是嫌奴婢多事呢,奴婢也是为了您好……阖宫上下属咱们百合苑的宫人最不懂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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