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看着他们,深吸了一口气,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意志,像是回光返照一样,眼神清明,慢慢的挺直了身躯,抬了抬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摇了摇手,示意自己嘴巴不能讲话,然后模仿了拿笔的样子,悬空的假装写字的样子,示意她能够写。
朱玄铭看着她的样子,放在桌子上的拳,捏的更紧了一些,冯太后竟然这样狠,竟然把她弄哑了!朱玄铭深吸了一口气,冷着声音,道:“来人,拿纸笔给她!”
一直候在外面的奴才闻声,便从书房的柜子上,拿了最普通的毛笔,纸张,快步的走到了溶月的身侧,跪在地上替溶月磨墨,可是溶月的十根手指,已经被拶指夹的不成样子,只要她轻轻的一动,就是钻心的疼,可是这一刻,她心弦紧绷,咬着牙齿,强忍着手指传来的剧痛,慢慢的拿起了毛笔,沾了点墨,便一笔一笔,艰难的在纸上写下了寥寥几字,五个字,可是她却写了一盏茶的时间,写完最后一笔的时候,指间一松,毛笔从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整个五官都已经疼得皱在了一块。
朱玄铭看着她的样子,强压下想要冲过去抱住她的欲望,咬着牙,依旧冷声道:“把纸呈上来。”
‘我是冤枉的。"五个字歪歪扭扭,参杂着点点血迹,映在那宣纸上。
冯太后只拿余光瞥了一眼,冷哼一声,道:“冤枉?好一个冤枉!事到如今,沈美人竟然还在喊冤!”语落,凝卉穿着整齐由冯太后身边的大太监曹德领着从外面走了进来。
曹德带着人走到了大殿的中间,冲着皇帝和太后深深的拜了拜,最后转头看向了冯太后,道:“人带到。”
冯太后微微点了点头,伸手挥了挥,曹德又深深的拜了拜,便走到了太后的身后站定。“你说吧,老老实实的说,你的主子现在说不了话,那么就由你带她说!”冯太后一双冷眸看着凝卉,冷冷的说道。
凝卉闻声,双腿一曲跪在了地上,视线偷偷的看了看挺直了背脊跪在前面的溶月,用力的吞了口口水,颤颤巍巍的说道:“皇……皇上,奴婢该死,奴婢……奴婢没有劝住主子。主子,您一定不要怪奴婢,现在这种情况,说了兴许能够逃过一死,主子,您还是招供了吧,这纸终究是保不住火的。”
好一个纸包不住火,溶月慢慢的转头,用一双冷的彻骨的眼神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又慢慢的转了回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清明,一身正气。凝卉被瞪得胆怯,却还是用力地咽了口口水,慢慢的将溶月的罪行一桩桩一件件供了出来。原来她沈溶月一早就是个野心勃勃的,当尔美人得了恩宠,她便上门故意讨好,得到了尔美人的信任,两人以姐妹相称,可其实她沈溶月在心里早就把那尔美人视为敌人。
因此才有了贤妃在御花园摔倒的事情,原来她沈溶月早就知道贤妃怀孕之后事事都小心翼翼,她早就让人了解清楚了贤妃每日的一举一动,知晓,若是贤妃出去散步,必定是在宫中妃嫔小憩的时间去。正好那一日,静贵人误打误撞的拉着尔美人出去逛御花园,尔美人当时把溶月当做是姐妹看待,当然也不能落了她。
因此才有了尔美人故意推到贤妃想要谋害子嗣一出,只是她沈溶月只是打击了尔美人,却没有除掉贤妃肚子里的子嗣,她愤愤不平,又不见皇上招幸她,便想了御前奉茶,勾起了皇帝的兴趣,并在茶水里下了少量的媚药,因此才能日日得宠,宠冠六宫。后来的风筝一事,也是她沈溶月一手安排的,为的就是让皇后和皇上以为冤枉了她,好进她的位份……
这一桩桩一件件,凝卉说的头头是道,并且把溶月是如何吩咐他们,做什么,都说的一清二楚,还从衣服中拿出了一个荷包,里面全是一些碎银子,和一些珍贵的首饰,只说那是溶月打赏给她的。凝卉说完,脸上已经满是泪水,深深的趴在了地上,重重的磕了两个响头,道:“请皇上赐罪,奴婢不但没有阻止沈美人的恶行,还助纣为虐,请皇上刺死奴婢。”
溶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依旧挺直了背脊,视线定定的看着朱玄铭,其实她已经没有把握,认证物人都有了,即便她现在能说话,也是说不清楚的,她说没有,她说冤枉,有谁会相信,怕是连她自己都要不信了。
凝卉之后,便是小林子,然后陈掌厨,还有那个说是她指使下药的小太监,一个个都上来将她沈溶月说的十恶不赦,将她说成了一个善妒阴狠的女人。朱玄铭听着他们一句句一字字的说着,脸色越来越难看,冯太后脸上得意的笑容更浓,一对冷眸直直的看着还在那里熬着的溶月,
“事到如今,沈美人还不肯认罪吗?那么我们再来听一听你的贴身宫女冬儿是怎么说的吧。”她说着轻轻一笑,刚要扬手,却被朱玄铭打断了。
“看来母后是已经将所有跟此事有关的人都好好地审了一遍,只是不知道这些人是在母后的威逼之下,才那么说的呢,还是真如他们所说,沈美人是这样一个阴毒的女人。”朱玄铭并不是问话,而是一句陈述。
冯太后闻声微微一愣,脸上依旧维持着那一抹浅笑,转头看向了朱玄铭,脸上扬起了一抹疑问,不解的问道:“皇上此言,意思是哀家被人蒙蔽了?”
朱玄铭没有说话,此时沈肖辰从外面走了进来,走至溶月身侧的时候,忍不住侧头看了她一眼,眉头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然后冲着朱玄铭拜了拜,道:“微臣参见皇上。”
“你起来吧,说说这些天查到了什么,那情毒是不是沈美人给朕下的?”朱玄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看着他。
沈肖辰的视线落在地面上,低声道:“回皇上的话,微臣在御厨房细细的勘察了一番,在陈掌厨的房中发现了大量的情毒,并暗中调查了陈掌厨的出处,原来陈掌厨并不那么简单只是个厨子……他的身份,还是反贼天主会的堂主,微臣还在陈掌厨的枕芯中发现了几封书信,全是与外面天主会的人互通有无,安排刺杀皇上的书信。还有微臣还从御厨房的老人口中得知,这个小太监平日里就与陈掌厨走的颇近,并且有人还亲眼看见,他乘着沈美人不在屋内,偷偷的将情毒放了进去。”说着,沈肖辰从身上将那几封书信拿了出来,李立果拿下后传到了朱玄铭的手中,并且还扬了扬手。
没一会,一个面生的小太监和一个有着花白头发,穿着厨师服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冲着所有人,详详细细的把那天看到的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
原本跪在地上一声不吭的陈掌厨和那指证溶月小太监,闻声,瞪大了双眼,几乎同时慌忙爬到了殿前,冲着朱玄铭猛地磕头,喊冤,那陈掌厨满脸的慌张,急道道:“皇上,奴才是被冤枉的,什么天主会,奴才连听都没有听过,怎么会是什么堂主呢!奴才是被冤枉的啊!”
“冤枉!”朱玄铭一面看着那书信,脸色越来越那看,再加上陈掌厨在那里喊冤,眉头紧蹙,伸手一甩,将那书信扔在了他的面前,怒道:“这些还有假吗!上面还有天主会的标志!是朕仁慈,对你们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初朕就应该一举将你们剿灭,一个都不剩!”
那陈掌厨,伸手拿出看一份书信,上面的字竟然跟自己的是一模一样,他的脸上全是惊恐,拼命的摇头,道:“不是……不是……奴才是冤枉的,是有人要害奴才啊!皇上……皇上明察啊!奴才只是个普通的厨子,怎么回事反贼呢!皇上……”
朱玄铭眉头紧蹙,伸手一挥,沈肖辰会意,伸手一把将那陈掌厨架了起来,拖了出去。冯太后脸上的表情已经不是太好,皇后侧目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冯太后,依旧是一言不发。贤妃一直都是扬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看着这一场好戏。
正当冯太后想要说话的时候,冬儿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她低着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慢慢的一步步的走到了大殿的中间,并且屈膝跪在了地上。冯太后看到她眉头一蹙,她还没开口,这人怎么就进来了。
冬儿慢慢的抬头,视线先是落在了冯太后的身上,然后转向了朱玄铭,深深的拜了拜。冯太后拿着帕子擦了擦唇角,冷声道:“大胆奴才,没人传召,是谁给了你这个胆子,擅自闯入的!”
冬儿没有说话,倒是朱玄铭,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向了冯太后,笑道:“这是朕让她进来了,母后莫要动气,刚才您不是也想着冬儿进来,来证实一下刚刚凝卉说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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