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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了南宫旻的话,我气急了,那一巴掌是毫不犹豫挥去的。
“你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吗?”
南宫旻抬眸瞧我,瞧着他茫然的眼神,显然是懵了。
“倘若你当真对二姐无情,那日你便不该出现在她面前,倘若你当真对二姐无情,你更不该同她说那番话!”我指了南宫旻扬声怒喝,“既然已经许下誓言,这辈子,你便不能辜负了她,如若不然,我化成鬼都不会放过你!”
就我冷声威胁,一字一句已是咬牙切齿了的。
我恨男人的三心二意,我恨他们的逢场作戏,我恨他们十句话之中不知几句真来几句假,我更恨他们的用情不专,拈花惹草!
“呵——”寂静中,南宫旻突然轻声而笑。
堙叫我甩了一巴掌还能笑出声来的,他南宫旻绝对是第一人,可,他如今在笑什么?他因了何事发笑,他在笑谁?笑他自己,还是笑我?
叫他笑得心中发毛,我瞪他一眼,作势又要对着他的侧颊挥下去,然而此次南宫旻有了准备,在我手臂挥下的前一刻,已是牢牢拽紧了我的手腕,我使了几分力,却是根本挣脱不开的。
“卿儿,你该知道,愧疚同感动,是持久不了的,我真的骗不了自己。”
“骗不了自己?”我重复着南宫旻的话,见自己一时半刻无法自他手中挣脱,便仰天呕了口气,“好,既然你同我提到,你对二姐有的只是感动与愧疚,那么你告诉我,你对我有的是什么?”
我话音未落,南宫旻却已是应答上了,“情。”
“好,既然说到‘情’,那我再问一句,你为何喜欢我?”我见南宫旻双唇微动,终是在他开口之前抢答道,“我知道你迷恋上我只是因了一幅丹青,丹青之中的人妙世无双,容貌倾城,可若撇开这一切,倘若丹青之中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容貌平平无奇的女子,你可还会爱上?到头来,终究一切,你迷恋上的,不过是我这张脸,倘若日后我容貌尽毁,你便不会再喜欢了的。”
南宫旻没有替自己辩解一句,他不反驳,我便当他默认,于是我自顾往下说道,“我会老的,这张脸,这份容貌没有办法伴随我一生一世的,这副皮囊终究会老去,我要找的是伴我一生,不在乎我是美是丑的人,我要的良人,他必须懂我,而不是注重我的容貌,你懂吗?再者,你方才也说了,因为自始至终都得不到我,所以你比任何人都更加想要得到我,南宫旻,你完全错解了自己对我的心意,你并不是喜欢我,你只是想要霸占我!”
因了自小高高在上,因了自小便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所以他人有的,他势必也要有,他的心思我能明白,因此,他才会这般想要得到我,其实他真正想要的又并非是我,一切一切,只是虚荣心作祟而已!
“霸占?”南宫旻轻声咬着那两个字,冷冷地,将唇角牵起一个角度,随后缓缓放开了我的手,他向后退一步,半敛的眸子映着泠泠蟾光突然对上我的眸子道,“卿儿,你当真认为,我只是贪图你的美色,继而想要霸占你……而已?”
南宫旻刻意加重了“而已”两字,我微微一怔,“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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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南宫旻又是自嘲地一笑,随即带着那没有半点温度的笑同我道,“论及姿色,若书也不差,倘若我当真只是贪图美色之人,又怎会对她坐怀不乱?倘若我当真只是一心想要霸占你,我早就要了你!你知道的,倘若栖梧小筑那日我不停手,后果你完全能够料及,我不想委屈你,我不想你没名没分地跟着我,所以未曾正式行礼册封你之前,我舍不得碰你!我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片真心,竟会叫你如此糟蹋!”
南宫旻话落,已是闭上眼转过身去,原先还是理直气壮的我,现如今却因了他这番言辞彻底没了底气,心中一遍遍想着的是,怎么会这样,按理说,按照我心中所想的,根本就不该如此啊!南宫旻的确是因了阿承的那幅丹青才让我晏国皇帝下旨和亲的,可丹青之中,除却看出倾城容貌之外,还能看出什么东西来?
“我还记得那日在晏国的小木屋里初次瞧见三弟绘下的丹青时,只一眼,我便认定今生非她不娶,或许,丹青之中的人确实有沉鱼落雁之貌,然而真正将我迷住的,是她甩袖舞蹈时的意态潇洒,纯然不拘!带着几分男儿的随性、自信,她舞得随意畅快,而那挂在唇边的笑,让人只觉得好似只要瞧着她绽出笑颜,仿若世间所有的烦愁便会通通烟消云散,这样的女子世间难有,我都只差将她位列仙班了,却不想,听三弟道及是右相府的千金……”
南宫旻同我轻声解释,我却早已乱了心神,我为南宫旻想过千万条迷恋上我的理由,只不过最后通通将他们归结为纨绔子弟闲来无事罢了,我当真不曾想到,甚至连着此时都是难以相信,南宫旻,他竟然是真心的。
“我一直想着丹青之中的你,一直怀念着那铃兰花一般的笑容,只是之后再见你,我却再没能从你的脸上见过。”南宫旻微微一顿,随即将眸光移向小院方向,“你和你二姐,你们真的很像,有时醉了酒,透过那层迷离我总感觉自己见到了你,我见你对我笑,我见你不再据我于千里之外,可每每醒来才发现,原来,我不过是再次错认了人,听侍婢说,我醉酒的时候拉着你二姐的手,然而口口声声唤着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我知道我喊的是你,你二姐也知道,可她将所有的痛苦委屈通通忍下来,她什么都不说,如此,我便更觉得内疚,这辈子,是我误了她,也是我欠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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