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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的寒风。
阴郁的气氛。
阴阳怪气的人。
我缩着身子站在原处,等了半天都不见南宫旻有开口的意思,便是低眸找寻起下树的路来。
就瞧瞧这棵百年松树高是高了些,可路人为了行走方便,便将路上的积雪通通扫到了树底下,倘若我要下树去,只要摔在那上面,想来也不会受什么重创。
如此同自己分析着,我便将脚尖向外挪了挪,只是之后转念一想,人家南宫旻是有功夫在身的,即便我逃下树去又能怎样,终究还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想至此,我又将挪出半步的右脚重新挪了回来。
堙脚尖缩回不到片刻,突然又是想,再怎么说,只要能离开南宫旻小会儿,管他之后会不会让他抓住,至少先逃了再说,没有付诸行动便退缩,未免太长他南宫旻的志气了吧!
如是想着,那刚缩回来的脚尖又是向着外头探了出去,只是脚底方才滑出树枝一半,便听得南宫旻问我,“你喜欢他什么?”
我一怔,眨了眨眸子,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
南宫旻许是以为我故意避而不谈,本是离了我三步远的他忽然向着我走近,我心下紧张,他越是靠近我,我便越发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身子抵上杂乱的树枝后,终是扬手冲他大喝一声,“你别过来!”
许是因了我的大叫凑了效,南宫旻当真站在原地不再靠近我,顿了顿,问道,“你怕我?”
“算是吧。”不及多想,那答案已是脱口而出。
也不想想自己之前究竟对我做过些什么,如此一来,我能不见着你便跑吗?
之后在宫中偶遇是个意外,倘若不是因了他冒着生命危险入宫找二姐,我便不会对他存有恻隐之心。
“为什么?”南宫旻问,我见他话落便要再近我一步,忙又冲他喝道,“你别过来!”
南宫旻隐忍着站在原地,瞧着我的眸子,眼底似乎有一抹可疑的悲凉一闪而过。
悲凉?
“好,那你回答我,你喜欢他什么?”南宫旻不依不饶,似乎非要自我口中得到答案才肯罢休。
我心中微有怒气,他分明已同二姐在一块儿,如今还问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做什么?我喜欢阿承,至于我为什么喜欢阿承,与他何干?他是我什么人,又凭什么过问我的私事?
“你是我什么人,这些东西,我似乎没有必要告诉你吧。”我道出心中所想,见南宫旻双眸明显一皱,再想想自己的口吻似乎冲了些,于是忙将语调一软,道,“你如今是我的姐夫,既然你将二姐带出了宫,你便该好好待她的,她想要的一切,唯有你才能给她,那日你同二姐说的话,你可千万别忘了!”
闻言,南宫旻忽地一笑,在我莫名其妙之时,他又极快地敛了笑意,望着我正色道,“若书要的,唯有我能给她,那我要的,你可能给我?”
因了南宫旻的话,我立时慌了心。
他此刻在胡言乱语什么,什么叫做他要的,我可能给他?他的心中此时不是唯有二姐了吗?他不是已经辨不出易容后的我了吗?他不是已经爱上二姐了吗?既然如此,现如今跟我说的这又是什么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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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三妻四妾只觉寻常,他的心中,还是忘不了当初提及的娥皇女英吗?
不,南宫旻,因了当初听你对二姐的誓言,我才稍稍对你有了些好感,你莫不要在此刻做出什么出阁的举动来!那样,只会让我瞧不起你!
“卿儿——”南宫旻望着我的眸子,似乎瞧出了警告的意思,他轻唤了声我的名字,之后沉沉地吐了口气,“自始至终我都无法拥有你,你的心你的身永远向着别人,可正因如此,我却比任何人都想要得到你!”
听不懂南宫旻想要说什么,我便只静静地站在原地瞧他,之后见他的眸光逐渐自我的眸子下滑至双唇,忆及他方才所说的心和身,迅速想起了那日同阿承在外屋……
难不成,他都瞧见了?
“可是尽管如此——”南宫旻突然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我知道,你终究不会是我的。”
“南宫旻!”我冷然出声,我要喝住他继续往下说,我不能再让他混乱!
他是二姐的,他不能再对我上心,他不能再在我面前胡说八道,他是我的姐夫,我是他妻子的妹妹,我们之间的关系,仅此而已!
“怎么?连着说出真相的权利你都要剥夺吗?”南宫旻话落冲我笑着扬了扬眉,“我曾试着让自己真心爱上若书,可到头来我发现,感动,终究代替不了心中的悸动,我对若书仅有的是感动与亏欠,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我将手拢握成拳,深深吸了口气,喝道,“不要再说了!”
“因了觉得愧对若书,所以我不忍心看她一人留在深宫内院,她美好寂静的似一朵绽放深夜的昙花,她需要有人懂她,需要让人捧在手心之中呵护,可是,我并非她心中的良人……”
“住口!”我实在无法接受此时此刻的南宫旻,隐忍许久后,终是扬手冲他挥去一巴掌。
那巴掌声清脆、响亮,自南宫旻的唇角逸散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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