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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母亲笑笑，抓着她的手道，“卿儿不过随便问问，卿儿这一生都是男子，又怎会入宫为妃？娘怎的这般紧张？”
“是……是吗？”母亲那双好看的凤目轻轻眨了眨，略显干涩地冲我扯出一笑，而后收回手，之后似是不放心，顿了片刻后又抬眸认真地问道，“卿儿，当真会陪在娘身边一辈子吗？”
“那是自然啊。”我没心没肺，答得顺溜。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母亲终是沉沉地吁出一口气，只是母亲越是这样，我便越发好奇，总觉得母亲瞒了我什么事，然而更叫我听不明白的，是母亲在不久之后同我说的那句话。
母亲有习惯看着我睡去才离开我的寝屋，十四年来，夜夜如此，而碰上有些时候我难以入睡时，因不忍心看着母亲再陪于身畔，当她轻唤我的时候，我便假装已睡熟，也好让她早些回房，今日，母亲伴着我睡下后，依然有在我耳畔轻唤，同以往那样，当母亲唤我时，我便踢了踢被衾翻身面向里边。
母亲没有像以往那样立刻替我掖好被角，只是过了半晌，才从背后轻轻拥住我的身子，而后于我脸颊边落下一个轻薄的吻，一个含着泪的吻，之后，那滴泪便顺着我的脸颊滑入被衾之中。
母亲在哭？可是，她为什么哭？
“卿儿，娘不要你三朝为妃，娘不要你一世受宠，娘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陪着娘，一直一直，活下去……”
那老婆子同我算命说的话，母亲怎么会知道？昨夜我出府去时，分明没有一个人瞧见的！
究竟怎么回事？
我越想越古怪，正要起来问母亲，却听得房门叫人推开，之后我便听得沉重的步子走了进来，混着那一身浓郁的墨香，我知道如今进来的，便是刚从宫中回来的父亲，因惧怕父亲责怪，我终还是打消了起来问母亲的念头，静静地躺在那里装睡。
“怎么样了？”那是母亲在问，虽说压低了声音，却依然能听清言语之中的焦虑急迫。
回答母亲的，是父亲一声长长的叹息声。
“那皇后同太子——”
父亲又是闷声叹气，过了半晌才答母亲道，“皇后已被废黜并打入冷宫，至于太子，也被收监大理寺候审……灏祯，如今已不是太子身份，皇上今日已颁下圣旨，尊华夫人为中宫皇后，其独子六殿下灏南为东宫太子，如今只差选个日子办仪式了。”
什么！皇后姑姑被打入冷宫，太子哥哥被收押大理寺候审？而华夫人顶替姑姑成了中宫之主，灏南也成了太子？
我不过离开相府一夜，怎就突然发生了那么天大的事？姑姑为何被废，表哥为何被人收押？
我正兀自奇怪，却又听得父亲沉声叹气道，“只怕，他们下一个要对付的，便是我们右相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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