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月！”赵慧文的声音有些变形，入耳十分尖锐。
那叫芳如的女子也将这边动静都听入耳中，狐疑开口：“赵姨娘？是说慧文你吗？”
“不！不是我，不是我……”赵慧文下意识否认。
雯月不明所以，圆圆的眼睛睁大，不解道：“赵姨娘，你被先生休弃了吗？”
“你！”赵慧文气雯月说出的话，一时却无言分辨，只立在原地狠狠盯着她。
芳如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几人，意味深长地笑笑：“我们也逛得差不多了，就不打扰你们了，慧文，明天见啊。”
报社里的同事都以为赵慧文嫁了个金龟婿，派头十足的留学生，让她也跟着眼高于顶。如今一看，留学生是真的，却是个姨太太。
自诩新派人士的人给人当了姨娘，这可是个大消息。
今天这逛街可逛得有意思了！
赵慧文还没来得及说话，芳如几人的身影就飞似地离开了铺子，她呆立在原地，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到不了明天，报社的人就都知道她给人做姨太太的事了，她怎么去见同事？
都怪她！要不是书远听了谭翡钰的让自己做妾，她怎么会沦落到被一个普通同事背后嘲笑？
她不过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旧时代小女子，除了没裹小脚，跟那些话本里的封建妇人有何分别？
叫她一声姐姐已经足够客气，可她还不知足，要让自己做妾，连一个丫鬟也能来踩她几句！
书远也是，明明跟自己恋爱的时候说的好好的，娶自己做妻子，可回了老家，几句话的功夫，就被谭翡钰说得改了主意。
不行，她一个堂堂女子高中的毕业生，怎么能给人做姨太太呢，她一定得做个正头太太才对。
一直立在原地的陈书远看着周围的三人，面上尴尬。
“慧文，你看那是不是你上次想要的那件衣裳，要不再试试？”
谭翡钰垂眼一笑，颇感无奈，一件衣裳，纵使再贵，如何能安慰此时的赵慧文。
却见赵慧文眼波一转，到了她身上。
“今天是替翡钰姐姐来挑衣服的，怎么好让我先试，我看这件旗袍就蛮适合姐姐的，店员，再找双你们的高跟鞋来配一下。”
说着，也不听谭翡钰的意见，就吩咐店员找鞋子，又将手里的烟青色坠流苏的旗袍塞到谭翡钰怀里。
见赵慧文并未发脾气，陈书远明显松了一口气，也顺着她的话催促翡钰。
“快去试试，慧文眼光很好的，她选的一定好看，不过这个高跟鞋，你穿得惯吗？”
店员捧来了一双月白色珍珠扣高跟鞋，跟高足有三英寸，陈书远有点担心。
“书远，这你可不懂了，这旗袍不配高跟鞋怎么能好看呢？”
赵慧文不由分说把高跟鞋也塞给给翡钰。
穿不惯？穿不惯是自然的，这高跟鞋就不是给这封建妇人穿的，就像留学生的太太也不该是包办婚姻指定的对象。
她谭翡钰不知道，就让她来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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