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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可真巧！”林小如微笑地看着齐雪，这时候有个人来坐坐也是好的，何况这样一个温暖清雅、知她护她的大哥。聂少华那么年轻，拖着一条伤腿奔生活已很不容易，不应该再为其它所累。
“我想来看看，你果然在。”齐雪温润的笑如撕开阴霾的阳光，没有告诉林小如，其实是得了信才来的。因为答应过林小如照顾聂少华和莲儿，景玉巷的事一直都在他掌握中。
和聂少华打过招呼，齐雪优雅地坐下。自从知道林小如和齐雪结成了异姓兄妹，聂少华对他的敌意也消失了。
“你这个大忙人，怎么会有空？”林小如亲手沏茶，只为表达敬意。
“生活要有张有驰，还是你以前对我说的。哎，一晃快两年了。”齐雪的语气颇有些感慨，“那日我在你这院子里一觉好睡，竟觉得平生没睡那么踏实过。”
“有这等事？”林小如微微惊诧。
“是啊。”齐雪点点头，脸上出现回忆时淡淡的朦胧之色，“便是那天，我才享受到偷取浮生半日闲的乐趣。至于那以后能常常享受，却要归功于你了，是你的那些任用、管理方法让我分身有术。”
“可惜，我竟不记得了！”林小如轻叹。两年，历经了多少事，又有多少人改变了，她统统不知道，只有现在身边的人和事提醒她曾经发生过些什么，却已全忘了当时的处境和心境。
两年七百多个日夜，她怎么没回去？那纸和离协议是没看到还是没同意？她选择和秦风在一起是对是错，是遂了前愿还是逆意而行？
一切都不得而知。现在她就如大海中的一叶孤舟，四顾茫茫，不知何往。欲鼓起勇气继续前行，又怕终是南辕北辙。
“小如，过去忘了就忘了，没什么大不了！重要的是以后，开开心心按自己的心意过就好。”齐雪见她神情茫然，收起自己的心思，好言宽慰。那些他们一起经历的过往，如此让人依恋，毕竟还是成了过往。她记忆空白，心中却有他的一席之地，这就足够！
“我曾经姓杜吗？”林小如回过神来问。按自己的心意过，说起来容易，这世间上至王侯将相下至平民百姓，谁没有许多无奈，又有几人真能按自己的心意过？
“两年前我在安城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叫林小如。”方才一直未曾开口的聂少华突然说，一脸认真。
是吗？林小如求证地看向齐雪。可为何一年前的离婚协议上写着“杜芊芊”？那婢女明明也称她为“杜”。
“两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姓林，”齐雪看了一眼聂少华，“不过，你的确也姓过杜。那时候我仰慕你为事为人，直到从安城回来后，一次偶然的机会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是秦家二少夫人杜芊芊。你一直有两个身份，在秦家姓杜，在外面是咱们银都的林公子。”齐雪带着笑意作结。
“那是沾了大哥你的光。”林小如用笑掩盖了苦涩。如此，已没必要再问，那协议就是秦风和她之间的。
“你还说咱们要将生意做到大兴之外去。”齐雪听似回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有你这个大财神爷撑腰，我有信心。”林小如压下心中的纷乱，和齐雪说起生意上的事来。以后如果和秦风分开，也不至于一无所有，那样她就专心做生意，赚许多许多钱，纵情山水，逍遥世间。
莲儿传饭，林小如突然起了兴致要和齐雪喝酒。她一连喝了好几杯，看得莲儿和聂少华直担心，小武无奈干瞪眼，最后还是齐雪拿过她的杯子。
林小如脚步虚浮，送齐雪走出院子，被一颗石子绊了下，身子连连朝前栽去。
“少夫人小心！”小武张手欲扶，却因为隔得有些远已来不及。
“小如！”幸好齐雪一心注意着她，赶紧回身扶住。
林小如无力地靠在他身上。
“小如！”齐雪见她脸色发白，不禁懊悔先前不该由着她性子来，又对小武说，“快去让人煮醒酒汤。”
“不用，我没醉，只是有些难受！”林小如埋头闷闷地说。
齐雪迟疑了一下，伸手轻轻抚着她的背，满眼心疼。
“小如！”磁沉的声音响起，带着压抑。
“风少爷！”小武看着来人黑沉的脸色，心慌又无奈。
林小如恍若未觉，像驼鸟般扎在齐雪胸前。
“小如，风公子来了。”齐雪对秦风温润一笑，垂眼轻轻拍了拍林小如的肩。
林小如脑袋在他胸前拱了下，缓缓抬起，然后缓缓转身。
“小如！”秦风轻轻走向她，双手藏在袖中，握得死紧，心中像毒蛇爬过，一片冰冷。若先前回家没见到林小如，是以为又一次人去楼空的无比恐慌，那么现在则是强烈地嫉妒。他嫉妒齐雪在林小如心中的位置，嫉妒无论何时林小如在齐雪面前所表现出来的放松和信任。
“不许想他！”
“除了生意上的事，不许和他在一起！”
霸道又固执的话语在耳边回响，林小如疑惑地看着一步步走向她的男人。他的嫉妒到底是因为男人天生的占有欲和风公子的尊严，还是别的什么？
“小如，咱们回家。天色不早，齐公子也要回家了。”秦风握住林小如的手，带着宠溺柔声哄劝，心里酸得起了皱也不能表露。
林小如回头看向齐雪。
“回去吧！”齐雪对着她微笑，又告诉秦风，“小如刚喝多了点酒，不太舒服，回去后给她煮点醒酒汤。”
秦风眸色一暗，见小武已驾车等在一边，扶着林小如上了车。到家后，又将她抱回碧漪阁，喂她喝醒酒汤，伺候她洗漱。
林小如龟缩的心一片柔软，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
“为什么要对我好？”
“我们是夫妻，我不对你对谁好？”秦风环着她的腰，柔声说。
很熟悉很窝心的一句话！她记得有个人也曾说过。那个人说：我不对你好对谁好？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
现在身边这个人说出来，少了后面那句却多了句“我们是夫妻”。
是啊，他们是夫妻。只是，他娶她这个妻可是心甘情愿？他要娶的是林小如还是和林小如相似的杜芊芊？
“我们成亲时你知道我是林小如吗？”心中终是不甘，林小如又问。
……秦风的手紧了紧。
“那个时候，你以为我是杜芊芊对不对？”林小如轻声问，心慢慢地沉下去。
原来只是替身啊！
“小如，我喜欢的是你！”秦风连忙解释，一阵阵莫名心慌，“相信我！”
“嗯。”林小如轻轻应了声，“我累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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