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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逶迤而行,进了一座高大的宅院,早有佣仆簇拥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等在门边。
“妍儿?妍儿?我的妍儿哩?”那妇人两眼红肿,急切地迎上前。
“娘,妍儿不小心滑进水中,幸好这位公子救了她。”青年男子指着林小如对那妇人说。
“多谢公子救了妍儿!”那妇人对着林小如敛衽一福,说,“元彬,请几位公子去客厅。”又吩咐佣仆,“快去请大夫来给大小姐看看。”
丫头小厮很快散开,各行其事。那唤作元彬的男子微笑着请林小如几人进去,并吩咐备好热水,让小厮带林小如沐浴。
林小如浑身粘乎乎,正想洗澡换衣,当下也不推辞。舒舒服服地洗完,换了干净衣裳,顿觉清爽不少,头也不那么晕了。
她找婢女要了棉巾,正擦着头发,秦风进来了,后面跟着一脸微笑的元彬。
出于礼貌,林小如对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林公子,”元彬愣住。
因为刚泡了热水,林小如白希的脸颊泛着柔和的红晕,光滑饱满的额头,两道秀颀的眉又黑又长,眼睛清亮,眼角微微上挑,灵动中带着种情韵。乌黑柔软的发丝散在肩头,在先前的清俊中多了秀雅。
“头发还没干?”秦风见元彬定定地看着林小如,心中升起几分不快,边问边微微闪身挡住他的视线。
“这就好了。”林小如见头发已干了七八分,很快梳好,简单扎了个马尾。立刻又成了清俊的翩翩公子。
“公子今天救了我家妍儿妹妹的命,家父设晏答谢公子,公子整理好了我们这就过去。”元彬回过神,客气而热情地说。
林小如没想到自己救起的女子会是大户人家小姐,现在人家诚心相待,推辞也显得矫情,便大大方方地答应。
到得客厅,林小如见到了元彬的父亲,一位四十岁左右,白希文雅的中年男人,彼此寒暄客气了一番,她喝了杯热茶,便被请入席。
“今日多亏几位公子相救,小女方可保全性命。救命大恩无以为报,程某在此聊表谢意!”中年男人亲手为几人斟上酒。
林小如虽说觉得救人一命也算件功德,可架不住人家几次三番谢来谢去,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程先生客气。助人危难实是做人本分。我想,换上别人,也会那样做的。”
“公子高洁谦逊,程某佩服!”程先生赞道。
“先生谬赞了。”林小如实在不喜欢说这些,笑了笑。
“听九儿回来说,公子今天救妍儿的方法非常奇特。”程先生说。
“偶尔从一位大夫朋友那学来的。先生且放心,当时在场的男子都避开了,对程小姐绝不会有什么影响。”林小如知他担心什么,解释说。
“公子不仅救了妍儿,还一心为妍儿着想,程某心中着实感激。程某家虽算不上富贵,也薄有积蓄。妍儿自小识了些字,勉强算得知书达理,女红还拿得出手。今日承蒙公子相救相惜,也是与公子有缘。程某见了公子也是欢喜得很,便想着高攀公子,将妍儿许给公子,不知公子意下如何?”程先生非常谦虚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先生厚爱,敢不从命。只是我已成亲,不敢误了程小姐。”林小如又是惊诧又是啼笑皆非。可惜她不是单身男人,捡不了这个便宜。又想着,幸好不是秦风或者小武出的手,不然,还得带个媳妇回去。
“公子这样人物,程某也料到公子已有家室。只是妍儿自愿以身相许,报答公子大恩。”程先生显然有些失望,却仍然坚持。
这话都说出来了,如果坚拒,说不定人家还以为自己是嫌弃程小姐。林小如无奈,只得掀底牌:“先生不知,我实是女儿身,所以无法娶程小姐为妻,先生也不必担心程小姐清誉不保。”
此话一出,程先生愣在当场。好半天后,哈哈一笑:“原来是位女公子,难得难得!”
“在外面走,这样会方便些。”林小如松了口气。
程先生微笑地点点头,不知想到什么,将目光落到程元彬方向,嘴角现出一抹愉悦的笑意。
林小如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程元彬眸光闪亮,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姑娘既为女儿身,程某刚才的提议自然算不得数。姑娘救了妍儿,妍儿对姑娘甚是好感。不如姑娘留下来住一段时间,让妍儿尽尽地主之谊。”程先生微笑着。
听到他这个提议,程元彬眼里飞快闪过一抹异色,明亮绚烂。
林小如还未及说什么,秦风冷淡的声音响起:“先生盛情,却之不恭。只是秦风家里有事,且内子身体不太好,不便在外久留。”说着,像怕别人不明白一样,伸手轻轻拂了拂林小如肩头的发丝。
他这样抛出自己的身份,不啻当堂炸了个响雷,惊得程家父子一时回不过神来。
“秦风与内子多谢先生盛情款待。程小姐喜欢内子,等内子身体好后,有机会定当来看望。”秦风可不管他将人家雷成了什么样子,冷冷说完后站身离座。
林小如也不喜欢这种气氛,跟着站起。
程家父子反应过来,忙不迭起身相送。
程元彬怅然若失地看着林小如。
秦风睃了他一眼,将林小如严严实实挡住。
出来后,秦风在镇上远离程家的地方找了家干净的旅店住下。
林小如见他一直黑着脸,想着他是在生她的气,心中黯然。
进了房门,秦风扔下包裹,突然一把将林小如扯进怀中,不由分说,狠狠地吻住她,狠狠地咬她的唇她的舌头,直到她嘴里泛起铁锈味。
“林小如,你说过从此不相负,一日不到,便想自食其言扔下我?”秦风黑着脸愤怒地指控。
林小如只觉得嘴唇舌尖火辣辣的,嘴里腥咸一片,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下到那么深的水中救人,你逞什么能?你有没有想过后果,万一出了事,怎么办?你告诉我,我怎么办?!”秦风想到在江边不见了林小如踪影的那一刹,心被巨大的恐惧填满。他怕她就那样消失不见,连一句话都不曾留。
秦风眸中的火焰,烧得林小如心虚地收回了目光。在跳入水里的那一刻,她脑中确实有个模模糊糊的念头。她想,也许在江中出了事,说不定就回去了。
也许,她才是自私凉薄的,和花千君有了不清不白,秦风不过是稍稍表现出了震惊和难过,她便想抽身而去。
“没话可说了?你就是从来不在意我的死活是不是?”秦风大力地掐着她的手臂,又是愤怒又是伤感。
“可是我和花千君……你,不怪我?不嫌弃我?”林小如呐呐地说,心里有微微的甜。
“我们做了两年夫妻,花千君仍一门心思想拐走你,我又岂能让他如意!”秦风眼中有冷意闪过。
原来,只是为了证明他比花千君更强。林小如心中一阵失落。
“小如,你说是花千君告诉你,你们曾经那样在一起?”秦风看着林小如一脸黯然,小心地问。
林小如点点头。
“所以,你并不知道?”秦风眼里有亮光闪烁。
林小如摇摇头:“他说是我受伤以前。我不记得了,甚至也想不出自己当时是一种什么心态。”按她的性子,如果要接受一个男人,必定会先了结前一段。
“我记得你说你是一月二十左右受的伤。”秦风说。
“嗯。”林小如抬眼看他,有些不明白这和那档事有什么关系。
“所以,那件事根本不曾发生,花千君撒了谎。”秦风很笃定地说道。
撒了谎?林小如不信。就算撒谎,秦风又如何知道,还这样肯定?
“对,那不过是他想留住你的一种手段。”秦风说到这里心里一阵轻松。乍听到林小如亲口告诉他时,他的确傻了,连林小如离开也没反应过来。不过,不是嫌弃憎恶。当时他并不是觉得耻辱,而是忌妒和恐慌。他好害怕,怕有他不经意的疏忽间,她心中自己那并不牢固的位置被别人彻底挤占,从此再也没了他。
“你以前和他并没见过几次。”秦风告诉林小如。那人说的同床共枕,应该就是草原上那次,天为帐幔地为床他们呆了一晚,还疲于应付狼群,差点成了点心。若说那样的同床共枕,天下人便都日日同床共枕。
“真的?”林小如还有些不信,怕秦风只是在安慰她。
“我们是夫妻,你受伤失忆以前的事我都知道。如果不信,回去后你可以问大哥。”秦风非常肯定。只有驱除了林小如的怀疑,她才会安心留在他身边。
“太好了!”林小如心中突然轻松无比。
“所以,以后别听别人胡言乱语,更不可以一遇到什么事就想着丢下我!”秦风霸道地说。
“嗯!”林小如忙不迭点头。
“那,今天你引得程元彬对你想入非非,这帐怎么算?”秦风突然沉下脸,一本正经地问。
林小如顿时傻了眼,她什么时候勾引过程元彬?
“你干吗没事对人家笑?”秦风火气直冲。
“我对他笑了?”林小如诧异地反问。她什么时候对程元彬笑过,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就算笑了,她又不是什么天香国色,就引得人家想入非非了?
“还不承认!你洗澡后头发都没梳好,就对着那家伙笑。”秦风咬牙。
林小如想了想,好像有那么回事。当时她看到程元彬,为了表示礼貌,是笑了下。可那也仅仅只为表示礼貌,而且是一个非常平常的、大众化的笑容啊。
“想起来了吧。不然为何程家那男人将女儿塞你不成,又想你留下好把儿子塞给你!”秦风醋意十足。
林小如只觉自己的牙都要倒了,斜了他一眼。
“小如,别对别的男人笑,也别这样看人!你不知道,你的眼睛最……”秦风将头搁在林小如颈间。
林小如竖起耳朵,努力捕捉他越来越小越来越含混的声音。
秦风轻咬着她的锁骨,在粗重的呼吸声中,林小如听到了最后两个字:
“……勾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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