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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秦风，林小如的心一直往下掉，往下掉，坠入幽暗阴冷的无底深渊。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说：他还是在意，他终究还是在意的。
是啊，那么骄傲的男人?，怎么能容忍那样的事？别说男人，其实谁都会在意。换成是她，如果秦风哪天突然告诉她他和另外的女子……
心被攫住，她无法再假想下去。
秦风像失掉了魂魄，呆愣而茫然地面朝着林小如，却又似什么也没进入眼中，手臂还机械地环在她腰间。
闪电似乎感应到主人的沉寂，不再奔跑。
林小如垂着头，最先的紧张、恐慌慢慢消失不见，心境就像广袤的沙漠，空旷、苍凉、枯寂。
花千君一直笃定地说她并不喜欢秦风。她离开了却伤了头忘了过往。忘了过往又再次和秦风纠缠到一起喜欢上了他。打算和他好好的，偏偏知道自己以前和花千君有纠葛。
一切，终究是上天捉弄呵！
是她在小说中给了秦风悲情的一生，所以现在惩罚她？
林小如默默转过身，勒住缰绳。最少她可以走开点，让秦风眼不见心不烦。
林小如从闪电背上爬下来，招了白云骑上去。
秦风的双臂无力地垂落在腿上，还保持着环抱的姿势。
林小如猛觉心里一扯，尖锐的疼痛使头皮一阵麻酥，脑子里空白了好几秒才重新有了意识。
秦风直愣愣的如一尊塑像。林小如静默地看了他好一会，咬牙一磕马腹。白云扬起四蹄朝前飞奔。
耳边风声呼呼，林小如的黑发、衣袂猎猎飞舞。她微微伏下身，一再扬鞭催马，似乎再快一些更快一些便能驱走心中的苍凉灰败。
秦风是在意她的，而她曾背叛他。她错了，就该接受惩罚，无论代价多么大。若秦风嫌弃她，她自该识相走远些。得之她幸，失之则是她的命，怨不得别人。
眼前突然开朗。百米开外，宽阔的水面阻住去路。对岸，隐约可见繁华的城镇。
林小如打马跑过去，却见岸边泊着一只船，围了好些人，叽叽喳喳的杂着哭喊声。近前一看，果然有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边嘤嘤哭泣边向周围人哀求什么，另有几个少年男女慌作一团。
“谁会水？快去找会水的人来，迟了恐怕没救了！”一个中年胖大婶嚷嚷。
林小如跳下马。
“来人了来人了！这位公子可会水？快帮帮忙！”胖大婶发现她，上前一把扯住。
哭泣的少女立即看向她，满脸的绝望和希冀！
“在哪里？什么时候？”林小如话问出口，手已先大脑一步动作去解外衣。
“就在刚才，那里。”胖大婶急急指着距船尾十多米的水中。
林小如不及多想，扔下外衣，身子腾起扑向水中。胖大婶热心地喊话告诉她方位。
林小如游过去，深深憋了口气，沉入水中寻找。
岸上众人紧张地盯着水面，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人祈祷上天保佑林小如救起落水的人。
水面一片平静，时间已经过去了不少，大家的心不由提起来，议论的声音渐渐小了。
“快看！”有人指着水里喊。一个脑袋冒出来然后又不见了。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秦风和小武转眼便来到江边。
秦风一眼看到白云，却没看到林小如，一颗心倏地呯呯呯一阵乱跳。他屏住心神在人群中找了找，仍是没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什么也不敢想，强撑着挤进人群，抓住一个人问：“出什么事了？”
“有人落水了！”那人回头看了他一眼，说。
秦风只觉脑子里“嗡”的一声，一个不稳朝前栽去。
“少爷！”小武眼疾手快扶住他。
“谁落水了？”秦风勉强站稳，颤着喉咙问。心中一个声音狂喊：不会的，不是她！她的马在这里，不是她！
“公子，是位姑娘失足掉下河里。刚才有位公子已经下去救了。”一边的胖大婶告诉他，朝他扬扬臂弯里的一件物事。
冰蓝色，轻薄飘逸，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
秦风猛一把抓过那物事，捂在脸上，立即一股淡淡的幽香渗进鼻端，直入肺腑，一颗心终于“嗵”的一下落回肚里。
接着，他又想到什么，将手中的东西朝小武手中一塞，就要往水里扑。
“快看！出来了！”这时，一个兴奋的声音嚷嚷起来。
“是真的！出来了！出来了！”
“好！好！救上来了！”
“真是老天保佑啊！”
大家激动地说着叫着，有几人已经伏在岸边，伸出手。
秦风看到平静的水面倏地被打破，接着两个人影慢慢向岸边而来，他双腿竟打起了颤，挪不动分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岸边几双手将水中的两人拉上来。
其中一个软软地蜷在岸边，双手撑地，全身上下淌着水，湿淋淋的黑发披散着，挡住了大半边脸。看着那人狼狈又虚弱的模样，秦风像突然被解了定身法，一把抓过小武手中的东西，几步冲过去，顾不得她一身水，紧紧搂在怀里，双眼喷火地盯着她。
怀中的人脸色苍白，嘴唇发乌，看清是他，无力地咧了咧嘴，扯出一个笑意。
“林小如！”秦风一张脸由白变黑，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憋在心中的火想发却发不出。
林小如拿起外衣，胡乱裹在身上，膝行到那落水的女子身边。
几个大约是同伴的少年男女哭的哭，喊的喊，那女子仍然没动静。
“谁有干净的手帕？给我！”
“谁是她的家人？或者亲友？”林小如一边吩咐一边接过手帕，将那女子的口鼻擦干净。
“男人都背过身去，不相干的走远点。”接着，林小如飞快地解开她的衣带，内衣，甚至兜肚。
“你要干什么？”先前哭求的少女尖声质问。
“想救她就闭嘴！”林小如没力气和她废话，冷冷地说，“我尽力而为，救不救得了不知道！”
说着，叫她屈起一条腿跪在地上，将那女子脸朝地面头下垂的姿势腹部横放在她腿上，按压女子背部。
那女子嘴里流出了好些水。
众人睁大眼看林小如将女子放在地上，一手捏开她的嘴，一手捏住她的鼻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口“亲”在她嘴上。
“呀！”周围有人低低地惊叫。
“这是做什么？”也有人轻声议论。
林小如充耳不闻，努力继续她的“亲嘴”吹气动作。她辛辛苦苦将人救上来，自然不希望最后只是一具失去生命的尸体。
如此反复，不知过了多久，那女子忽然呛咳一声，又吐出些水。
“有动静了！”有人惊喜地说。
女子慢慢转动眼珠，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
“睁眼了睁眼了！醒了！”胖大婶开心得一拍巴掌。
“姐姐！”一边的少女又哭又笑，动手整理女子的衣裳。
“赶紧回去，找个大夫看看。”林小如说着退到一边，她实在是没有一点力气了，头也昏昏沉沉的。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公子且随我去家里歇歇，换下湿衣吧。”少女汪着泪，深深向林小如鞠了个躬。
林小如一身湿漉漉的十分难受，也没推辞。
他们连人带马跟着少女上了船，向对岸驶去。
上了岸，早有同行的人飞快去少女家里禀报。林小如他们才走了一段，就看到忽拉拉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位二十左右的男子。
那男子让人将落水女子扶上车，又向林小如道了谢，再次诚恳地邀请几人去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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