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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如被自己的尖叫惊醒。
她刚做了个梦,梦见她独自骑着飞霜在草原上,然后遇到了狼群……
好一会才想明白身在何处,耳边分明又听到声马嘶,距离并不远。
有人偷马?林小如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抓着短剑钻出去。外面星月正好,一片分明。齐雪刚好也从帐篷里出来,看到她没事,松了口气。
“咱们的马哩?”林小如想起刚才听到的马嘶,转头四顾。却在这一转之际,发现了情况。稍远处一座帐篷燃起了大火,隐隐听到人惊恐地叫骂和哭喊。
“不好,可能是强盗。”齐雪声音里透出微微地紧张。
“那可怎么办?”林小如突然想起天黑时在河边见到的那个小男孩。那孩子一家就住在离他们不远的帐篷里,长得特讨喜,见到他们一口一个“漂亮哥哥”叫得欢。“那个孩子哩?他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咱们去看看吧。”平平常常的牧民,哪抗得过强盗。
“也好。小如,如果情况不对就让飞霜带你离开。”齐雪说着返身从帐篷里拿出一把剑。他轻轻打个呼哨,帐篷后面立即有了响动,飞霜和越影精神抖擞地站在他们面前。
带上随身物品,二人上马朝那孩子家而去。林小如握着短剑,想到可能会出现的危险,心里微微发紧。
帐篷里很安静,隐约听到鼾声。林小如松了口气。
骚乱从一处波及到另一处,情况紧急,林小如立即上前叫醒牧民一家。
“什么人?”一个粗嘎的男声响起,带着警觉。接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敞着胸钻出来,手里一柄长长的弯刀对着林小如。
“那里!”林小如示意他看起火的地方。
男人看了一眼,脸色大变,回头急急地朝帐篷里喊了几声,自己绕到一边去牵马。林小如因为对蒙语掌握得并不多,只隐约听到“起来”“强盗”几个词。
帐篷里一阵乱,有孩子要哭,被妇人一吓又闭上嘴。接着,一颗小脑袋探出来,哧溜一下钻出个小人儿。
林小如一看,正是先见到的那个小男孩儿。“漂亮哥哥!”小男孩儿见到他们,乐了。
他倒不晓得害怕,林小如正要说话,后面又钻出两个孩子,一个稍大,一个更小,都是女孩儿,接着是个中年妇人。因为急,几人衣裳都穿得乱糟糟的。
林小如不由傻了眼,一个妇人三个小孩,怎么逃得过?
男人刚套好车,一阵急促的蹄声响起,月光下几人几骑朝这边过来。
分开跑已不可能,而且也来不及。男人心急火燎地催妇人孩子上车,自己提刀守在车前,看样子是想拼死抵抗。
林小如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凭飞霜和越影的脚力,他们要避开很容易,可这样丢下一大家子不管太不人道,她林小如做不来。
林小如催了飞霜几步,靠近马车。她紧紧握着短剑,剑身在月夜下闪着冷森森的寒光。
“小如,危急之时,不可手软!”齐雪提着剑,又紧张又担忧。
林小如点点头。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为了自救,她会毫不犹豫地刺向来犯的人。只是她不知道自己那点三脚猫功夫可否派得上用场,希望最少能自保。
“大哥,这里还有——人!”林小如听到来人中发出一串喊叫,却不是蒙语。接着声音变了调,大约是发现了林小如他们,后面那个“人”字拐了个弯才接上去,显得极是怪异。
林小如止不住有些想笑,心中的紧张竟少了些,但并未放松警惕。她不知道齐雪武功到底有多高,看那牧民紧张的样子,估计最多也就是能对上个把人。今晚只怕很难善了。
四人四骑在距丈余外的地方齐齐停住,也许对眼前的情形有些意外,没有立即上前。
“好马!”一人指着飞霜和越影,兴奋地喊。林小如甚至感觉到了他脸上露出的贪婪。
“什么人?”这时齐雪冷冷喝问,周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那是一种浓浓的杀意。
林小如从未见过这样的齐雪。
“阁下是谁?”四人中个头稍高的一人问,想必是几人口中的大哥。
齐雪冷冷的并未搭理。
“大哥,和他罗嗦作甚。咱们今天正好没捞着多少油水,不如就要了这两匹马!”有个壮汉不耐烦地催促。
“就看你有没有命要!”齐雪冷冷一哂。
那壮汉已按捺不住,打马冲过来。也没看到齐雪怎么动,越影往旁边一蹿,林小如只觉眼前寒光一闪,耳边已传来一声惨叫。
高高举起的刀耷拉下来。“我的手!我的手!”壮汉迭声惨叫。
“三弟,你怎么样?怎么如此大意!”老大又惊又怒,又问齐雪,“阁下到底是谁?”
“扰人清梦已是不该,还想要马?小小惩戒而已!再不滚,掉的就是脑袋!”齐雪冷傲地说,偏不说自己的身份。
老大被齐雪这几句话一说,再看看哀嚎的老三,有了退却的意思。
林小如暗暗祈祷齐雪的这招先声夺人有效。
“大哥别上当,这小子就是在虚张声势,我就不信他一人敌得过咱们四个。”其中有个一直没出声的人突然说。
奶奶的!林小如心中一惊,遇到个聪明的了。如果真如他所说,只要两人缠住齐雪,其中一人别说收拾自个儿几个,只要随便抓个孩子威胁齐雪,他们这边就自乱阵脚了,齐雪纵有三头六臂也是无奈。这伙人能当强盗,绝不会像老三刚表现出来的那样不济。那老三是因为大意,又被齐雪占了坐骑和兵器的先机,才会一招落败。
“嗯?”老大一听,果然朝林小如几人看来,又看看齐雪,似在考虑那方法的可行性。
林小如瞥见身边那汉子拿刀的手在微微发抖,想必心中很是惊慌着急。
怎么办?林小如紧张地思索着,绝不能让他们得逞。最后她把心一横,决定唱个空诚计。
“这里还有个喘气儿的哩,尊驾莫非有眼疾,看不见?”林小如放低声音淡淡地说,吊儿郎当地晃着短剑上的冷光。
越是不在乎,对方就越是摸不着底细。
面上懒懒散散,心里其实怕得要命,如果被人识破她只是在装腔作势,就吃不了兜着走。她以前已被人狠揍过一回,何况这次是真刀真剑地砍,那可是要人命的。
她这一招还真有点儿效,那老大又迟疑起来,便是先前那人也只是盯着她不出声。
“大公子,看来你仁慈也没用,就是有不长眼的偏相中了你的马。不如你痛快点把马给人算了,或者,”她顿了顿,抓住脑子里一晃而过的闪念,懒洋洋地说,“大公子便动动手,也免得劳动秦飞出来一趟。”
那次在达州,她可是听花千君说江湖握在秦飞兄弟手中,秦风不好借,就借借秦飞。
“玉面阎罗的这点儿破事我才懒得管,他呆在银都够久了,也该出来放放风!”林小如正暗自忐忑这么说有没有用,齐雪已撤回了剑,轻笑着说。那模样好像眼前几个都是死人。
“我大哥就是玉面阎罗?”林小如有些诧异,只转瞬便已明白,她清清楚楚地提到秦飞的名字,齐雪绝不是配合着胡诌。那么,秦飞就真的是玉面阎罗。所以她特意加重了“大哥”二字,同时心头燃起希望,但愿秦飞的名头有用。
“你不会不知道秦飞和秦风的名号吧?忘了花千君是怎样告诉你的?这江湖握在你家两个兄长手里哩。”齐雪淡淡一笑,索性加了一把火。他本不想借别人的势,既然林小如已经把秦飞搬了出来,也省得动手;重要的是他不知能不能护她周全,毕竟这还有一家子人。
“早知大哥也可以出来,便把他拉出来玩玩。”林小如半真半假懊恼地说,眼角余光瞥到那几人已慢慢退后。
“他可不像你能随心所欲,不过若是你向他告个状,说有人让你不痛快,相信他可以将大兴翻个底朝天。”齐雪好笑。
“不知打扰我睡觉算不算?”林小如懒洋洋地问。
“还是算了,这点儿小事你自己解决就好!”齐雪否决。
“那动静闹大点?”林小如看着手中的短剑,照着胳膊比划,“我自个儿来一下,然后来个飞鸽传书,就说……”
她一副兴致勃勃好玩的模样。
“喂,你们也太狠了吧,伤了三弟,还要诬赖人?”她话还没说完哩,先前附合要抢马的另一个说,听语气应该是老二。
“你们不是觉得这日子太无聊么?不如咱们干上一架,我让你砍一刀咋样?我大哥能出来玩,你们也不用闲得慌。”林小如一副商量的口气。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老二气得破口大骂。
“老二,不得无礼!二位公子,看来咱们有点误会。三弟不该要抢你们的坐骑,现在他已得了教训,还请二位公子不要与他一般见识。”老大喝住老二,拱手对林小如和齐雪说。
“大哥,休要理他们,我看他们是怕了咱们。四大公子的名头响着,谁不会抬出来用。”老四比几人多些花花肠子。
“看样子你就是老四喽,果然聪明!可惜有眼无珠!”林小如仍是一副懒散的样子,心里却在敲着小鼓。
“好吧,我收回先前说的话,我们不认识秦飞,也不认识秦风,还有那个什么花千君,一概没见过。这马,你们倒抢还是不抢?我还想睡觉哩!”她说完不耐烦地打了个呵欠。前面那几家不知怎样了,赶紧打发这些人后过去看看是正经。
听听,好像她求人家抢东西似的。
这招心理战术使得。老四不出声了。
“二位公子,咱几兄弟只是路过,打扰了!我们就这走,后会有期!”老大退堂鼓更是打得轰天响。
“好说,几位去了银都,记得去清和茶楼喝茶,我请大家会会秦飞兄弟和齐公子!”林小如还不忘送给他们一颗定心丸。
“小如!”等到几人去得远了,齐雪才松了口气。
“好险!齐雪,我差点就把你搬出来了。又怕万一他们不信,动起手来,我被抓住让齐大公子丢脸。”林小如吐出一口气。
“丢脸事小,我就怕自己敌不过他们!你这招心理战术用得妙,后面可有些险。”齐雪仍有些后怕,“如果真的动起手来伤了你,只怕秦飞不光是追得那几个无藏身之地,我也没好果子吃。”
齐雪这段日子细细想来已经明白,上次林小如昏迷失踪,自己无论怎么也找不到,后来她和秦飞的手下一起出现,他就明白是秦飞带走了她,而且当时连秦风都不知道。前后联系起来看,秦飞虽不像银面人,也应该知道有个银面人的事。林小如的一切动向都在他密切注意中,只是他作为秦家大半个家长,给了林小如极大自由。
不过除了秦风,估计再没有别人可以伤害到林小如,不然秦飞第一个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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