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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行来,外面的景色在慢慢改变,山越来越小越来越矮,原野越来越大,林小如估摸着草原快到了。
“下一站便是玉城,过了玉城再走百来里就是草原的入口和田镇。”齐雪看着林小如新奇和激动的神情,微笑着说。
“太好了!”林小如兴奋地用右手捶在左手心里。终于就要见到梦想中的草原,终于可以在草原上纵马。真得谢谢齐雪,说是出来看生意,实际只是走马观花象征性地看了几处,然后就直奔草原来了。
齐雪嘴角的笑意更深。林小如这种像个孩子的神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凝视着她的侧颜,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响起一首歌,很优美的旋律,是林小如这几天不时哼唱着的。
……让我有个心愿,等到草原最美的季节……去看那青青的草,去看那蓝蓝的天。看那白云轻轻地飘……阳光多灿烂……让我有个心愿,等到草原最美的季节……去听那悠扬的歌,去看那远方的雁。看那漫漫长长的路,能把天涯望断……
歌声清丽,偶尔大声些,有金石的韵味。每当这时候,齐雪总是按捺住心中的惊喜,不动声色地倾听。
他只听两遍就记住了,不过有几句词却一直没听清。但凡到那几句,林小如总是改成轻哼。
那几句会是什么?
玉城仿佛眨眼便到。
走在玉城的街道,已能感受到一些草原的风情。豪爽粗犷的汉子,泛着阳光肤色的健美少女,高大剽悍的骏马。
林小如的心更加雀跃,恨不能立即就到草原。
但是急也没用,毕竟去草原吃的用的甚至住的都要准备妥当。
林小如捺着性子,和齐雪将玉城逛了个遍。
从齐雪口里得知,和田镇并没有和田美玉,玉城倒是名符其实,满大街都是玉器、玉饰,琳琅满目。
对于玉的认识程度,林小如仅能分辨出它们和玻璃的区别,其它成色好坏全凭感觉,一路下来倒蒙了个八九不离十,她不禁有些小小的得意。
齐雪总是笑着,一时两人都有种回到达州那段时间的感觉。
最后从一家玉器店里出来时,齐雪手里多了支玉箫,送给林小如,自己则握着支玉笛。
林小如本待不要,想起花千君送她的那支早托了齐雪归还,再说她以前能收花千君的现在反而拒绝齐雪的好像说不过去。
其实那支箫齐雪还没来得及还花千君,不过他就是不想别人的东西留在林小如身边。尤其花千君那个妖孽男人,平白无故将自己的东西送出,万一哪天他心血来潮借这码事儿来找小如,岂不麻烦?
将有可能出现的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扼杀在萌芽状态甚至根本就不让下种本就是他的一贯宗旨。
林小如横箫在唇,轻轻吹了几句,只觉这箫音色又柔又清,便有几分喜欢。刚要收好,身边齐雪却接了下去,正是那首《陪你一起看草原》。齐雪一直吹下去,竟没有一个错处。
林小如微微惊诧。这首歌她也就是近几天在歇脚的闲暇哼唱过几次,没想到齐雪能记得这样清楚。聪明人就是不一般!
齐雪吹完,朝林小如莞尔一笑,问:“是这样吗?”
林小如只觉自己的心肝儿狠劲一跳,面皮就有些发热。齐雪这家伙,幸好没在她面前使过美男计。她故意眉头一紧说:“我也别要这支箫了,左右我是个运气好的,遇到的都是高手,以前有个花千君,眼下又有个大公子,以后就当听众好了。”
“这样说可是矫情,我也不过是只半罐子,花千君倒真是个高手。”齐雪笑道,再一叹,“以前我只知你会筝和箫,却不知道你还会唱歌。小如,你到底可以给人多少惊喜?”
“没有了。压箱底的一点东西都被大公子知道了。”林小如摇摇头。她不过兴趣广一些,曾经又摊上一对出众的父母罢了。可惜母亲去世得早,不然她也不会什么都只会半拉子。想当年,她可是有全才的称号哩。
“在想什么?”齐雪见她突然出神,轻声问。
“没什么!”林小如回过神。那些都已经过去,现在连记忆都慢慢陌生遥远起来。
街上人来人往,一派热闹。林小如忽觉背后有些异样,好像被一双眼睛盯着,不由疑惑地回头。
没有谁有意看他们。
真是奇怪!林小如心里嘀咕。走不了几步,那种感觉又来了,这次她猛地回头,眼前仍和刚才一样,没有可疑的人。
她暗中小心,回客栈的路上却很顺利。夜晚也是十分平静。
一碧千里,而并不茫茫。极目而望,天,地,云朵,牛羊,都是那样宁静悠闲。
这就是传唱中的草原!撩拨得人热血沸腾的草原!
“飞霜还能跑吗?”林小如看了眼胯下静立的骏马问齐雪。这次,齐雪将他的坐骑飞霜和越影一齐带了出来。飞霜是匹牝马,林小如前次骑过。越影则是一匹牡马,通体乌黑,体高身长,神骏非凡。
“你不累吗?”齐雪见她一脸的跃跃欲试,关切地问。他们已骑行了近二百里。
“不累!”林小如飞快摇头。本来累的,可是当看到眼前翠涩域流的无垠旷野,她浑身只剩下力量和驰骋的激情。飞霜跑起来又快又平稳,而她现在对如何控制马儿已经熟练很多。
“那你小心点,别太快了!”齐雪自是顺着她。
“飞霜,飞吧!”林小如轻拍飞霜一掌。飞霜善于快速奔驰,先前那段路对它只怕是小儿科,连兴致都没提起来。
飞霜似听懂了她的话,撒开四蹄奔出去。瞬时,林小如只觉耳边风声呜呜作响,她半眯起眼,稍稍伏低身子,不辨方向地任飞霜随意奔驰。
稍顷,眼角便映入齐雪的身影。飞霜见越影赶上,脚下又快了几分。它快越影也快,一直并辔驰行。
一白一黑两匹骏马风驰电掣,已十分惹眼。马上的人,一着冰蓝色,一着白色,从身影一看便是两位翩翩佳公子。一时行经处,路人牧民纷纷行注目礼,暗中揣测二人身份。
跃马奔驰,心中无所事,脑中无所思,除了血液流淌,心在跳动,肌肉在用力。林小如现在仅仅是一个纯粹的生物,生的物。
估摸着接近两个小时,全身因为控制平衡稳定长时间紧绷,确实有些吃不消了,林小如才一勒缰绳,让飞霜减速慢行。
而越影也在她身边收住飞腾之势。
两人相视一笑,信马由缰而行。
鲜红的落日将碧草、羊群,还有星星点点的帐房染上几丝艳丽之色,隐有青烟缭缭。不远处有几座毡房,眼前有牧民住过的痕迹。
林小如和齐雪收住缰绳。林小如从马背上溜下来,才觉得两条腿不是自己的了,身子已软倒在地。她索性躺在青草上,这两条腿怕是要一会儿才肯听话。
齐雪也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的狼狈样,轻笑:“现在知道厉害了吧?看你还逞能!”
三分薄责七分宠。从未有过的语气。
林小如一怔。脸上方,齐雪眉清目润,含笑含情。
心忽然不可抑制地跳快起来。
她翘起嘴角,调皮一笑,眼帘半阖,说:“就你能!我累趴了,歇会儿。”
用三分取笑七分倦的神情轻巧避过。
林小如一放松,眼皮真个像上了胶般渐渐沉重,神智也有些模糊不清。
齐雪本来还在回味林小如刚才那个表情和说话的语气,见她眼睫如沾了水的蝶翼,轻颤了颤,终于无力垂下,接着呼吸变得轻浅均匀,竟是睡着了。齐雪知道她累得够呛,也不唤醒她,只满目爱怜地看着。
一时天地间静静地,连飞霜和越影嚼草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从来没有这样安静这样近这样不受打扰地凝视她。齐雪的眼神从林小如干净的额头往下,停在眉上。这双眉毛生得极清,不画而黑,眉形稍直,单看上去较常见女子多了几分英气,却因她的小圆脸,显得英而不刚,秀而不媚。
眼神再往下,便是笔挺秀气的鼻梁,然后是饱满的双唇。唇色红润,泛着健康的光泽,唇线清晰柔和,尤其人中处那个分明又流畅的角度。
齐雪只觉心中仿佛被什么慢慢填满,满得要溢出来,满得仿佛想做点什么。他一手撑在林小如另一侧,将她纳在自己臂弯中,轻柔地俯下身去。
林小如没有醒。齐雪看到,他的发丝垂下去,和林小如平铺在草地上的发丝顺在一起。林小如温热的鼻息轻轻扑在他脸上。再往下两寸,他便可以够着那优雅的双唇,便可以将熟睡的人拥在怀中。
齐雪凝视着眼下这张深深镌刻在心头和脑子里的脸,慢慢抬起身,收回手臂,又细细地凝视了一会。
林小如是在浓浓的香味里醒来的,睁眼,深蓝的天幕上缀了好些星星。空气里有青草的芬芳,合着烤肉的香味。而她身边多了两个帐篷。篝火烧得正旺,齐雪在忙着烤肉。火光跳动着,映着齐雪的俊脸和熠熠生辉的眸子。
一切返朴归真,那样宁静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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