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中
沈玉珠离开后,老夫人留下邱氏说话。
她对最近邱氏的表现很不满。
让她去做那些事又不是让她白干的,等事成之后,获利更多的还不是她?
她这一把年纪了,就算顺心,又能顺心几日呢?
已经出手做了那么多事了,她难道还以为能就此罢手不成?
李氏那边可查得紧呢,要不是她出手将所有的事都瞒了过去,她这会儿就得去蹲大牢。
“唉,玉珠可怜呐,才成亲就遇到这等糟心的事,要是她有锦儿那样的身份,顾青峰敢那样对她?
玉珠这孩子性子又暴躁,今日她听了我的话暂且压住了脾气,可难保没有下次。
那顾青峰如果是个有情有义的倒还好,可你也看到了,他根本不是啊,玉珠又没个强大的后盾,以后还指不定要遭多少罪呢。”
邱氏抹着泪,也是满心的愁绪。
她知道老夫人说得对,可她实在对接下来的事情没有信心。
万一事情败露,她无法成为玉珠的依靠不说,还会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英杰还小,她要是不在他身边,谁会费心照顾他,会操心他的课业呢。
见她犹豫,老夫人接着开口。
“我也不强逼你,凡事总归还是要你自己拿主意的,要是你实在不愿,就当我没说过吧。”
邱氏诧异地抬起了头。
老夫人肯放过她?
老夫人睨了她一眼,叹了口气。
“只是,你应该知道,李氏一直在查之前的种种,有些事情她已经查出些眉目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更多的证据被她翻找出来。
真到那一步,咱们这婆媳关系估计也就到头了。
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不会亏待英杰的,玉珠我也会尽量照拂,你要是有难处,该帮我也会帮的……”
句句都是在为邱氏考虑,然句句却都隐含威胁。
邱氏心中酸涩后悔不已。
李氏有没有查到什么她不清楚,但她知道,如果她再不服软,她的那些事情就真的要暴露了。
都怪她当初被猪油蒙了心,上了老夫人的这条贼船,如今就是想反悔都来不及了。
……
沈玉珠从屋里浑浑噩噩地出来,嬷嬷忙迎了上来。
“少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沈玉珠抬起眼看她,扑在她肩头放声大哭了起来,却是什么也没说。
她能说什么呢,她已经嫁了过来,把那些事情说出去还不是自己更丢脸。
更何况她也不敢说,顾青峰可是说了,只要她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就杀了她。
她本是不信他敢动手的,可听完他讲述的那些让人悄无声息死去的法子,她不信都得信。
他说的那般详细,可见是经手过的,如今她是他的妻,她就是想跑,都没地方跑去。
跑走又能如何,到时候他找上门,谁又能奈何得了他。
沈玉珠又惊又怒之下却是病倒了。
才养了两日,便听丫鬟说,顾青峰娶了个平妻进门。
手里的药碗没拿稳,砰的一下落了地,摔了个粉身碎骨。
沈玉珠气得浑身战栗,嘴唇发紫。
一把将被子掀开,趿着鞋子就往外跑。
直到了正堂,便看见大红的厅内,有一对新人正在拜堂。
而新郎,正是她的好夫君。
这地方的布置,也还是她成亲当日的样子。
还真是省事啊,都不用再费心操办了。
望着那对贱人,她五脏六腑都在灼烧,气血翻涌下,一口血噗地吐了出来。
“少夫人!”
丫鬟惊呼一声,却见沈玉珠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顾青峰淡淡往这边看了眼,便不在意地收回了视线。
国公夫人皱眉对身边的婆子交代了几句,婆子点了下头,吩咐丫鬟将沈玉珠又送了回去。
府中下人面面相觑,对这个荒唐而仓促的婚礼表示非常不理解。
国公府就算不怕得罪侯府,也该顾及下自家的颜面啊。
这才娶了新夫人,就又娶一个,让人家怎么说?
国公爷也是的,他怎么会同意呢?
安国公这时候哪顾得上家里的事,国公夫人提这事儿的时候,话都没说完,就被安国公给打断了。
“府中的事你操持就行了,不用问我了。”
四皇子倒了,他虽然不用两头奔波了,可五皇子那边还需要些部署,如果弄好了,这次兴许能成事。
他不管事,正合国公夫人心意。
她正愁怎么说服他呢。
为了搞定他,她来时可是准备了一箩筐的话,就这她仍没有把握说服他。
毕竟事关国公府的颜面,就算她舌灿莲花,能将黑的说成白的,也不见得他能听得进去。
……
沈玉珠睁眼时,外面天已经黑了,迷茫了一瞬,才看出她是在自己的床上。
但她是怎么回来的,她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头胀痛得厉害,她用手捶打了下,看到袖子上的血渍,猛然想起顾青峰和人拜堂的情景。
不由苦笑一下。
当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才这般想,目光忽的顿住。
不对,她袖子上的血是哪里来的?
烛火晃动了下,丫鬟端着药碗进门了,看到她醒了,丫鬟担忧地上前问道:“少夫人,您怎么样,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沈玉珠从怔愣中回神,她扯着自己的袖子问道:“我这衣服上的血是哪里来的?”
丫鬟心中忐忑,很不想提起白日的事情。
可她作为丫鬟,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您,您中午那会儿吐血了……怪奴婢不好,没有给您及时换上新的,奴婢这就去拿衣服来。”
天知道她们这一日是怎么过来的,府中有了新的女主人,厨房等处忙乱不堪,她们就是想打盆热水都难。
一下子,这偌大的国公府,完全没有了她们的容身之地,谁见了她们,都能阴阳怪气嘲讽两句。
就这药罐和炉子还是向院中丫鬟借的。
“我为何会吐血?”
沈玉珠实在不敢相信现实,出言问道。
丫鬟迟疑着不敢说,被沈玉珠狠狠拧了两下。
“我问你话你聋了吗,就连你个贱婢也想反了天去是吗?我是怎么晕的?说!”
丫鬟不敢躲,疼得眼泪直冒,哭道:“少夫人是看到了世子和人拜堂……”
沈玉珠忽然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跌坐了回去。
“不可能,这一定还是在梦中,这不是真的,谁能告诉我,这梦要怎么才能醒?”
她抓着头发,崩溃地喃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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