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女人，只是微愣了一下，随后缓缓抬起头，那双很少直视任何人的眼睛，此刻正直视着他，缓缓而又艰难地点了点头。
男人气极反笑，心中的怒火郁积于胸口，双眼却寒如冰，“我可以借给你一千万，但是，你拿什么？”
沈璃比任何人都清楚，她面前的男人是个怎样的人，对他说出的这些话，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狠狠咬紧牙根，咬的嘴唇都出了血，她道，“拿我自己。”
“只要沈璃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天，就会有还欠下厉总的债一天。”每一个字，她几乎都是从后槽牙缝里挤出来的。
厉斯寒笑了，笑意却冰冷不达眼底，这个女人想做圣母，他不管，但......拿她自己吗？
“好，我借。”男人说着，利落地从兜子里拿出支票簿，随身带着的签字笔，“刷刷刷”飞快地写下金额，签下自己的名字，大手冲着刘哥一挥，“一千万，拿好，带着你的手下赶紧滚。”
刘哥眼睛发亮地接住那张支票，冲着厉斯寒连忙点头哈腰，脚底抹油快速溜走了。
刘绮凤和沈明珠面色一喜，死里逃生般地狠狠松了一口气。
“走吧。”厉斯寒居高临下地看着依旧垂着头的女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沈璃抬脚沉默地跟了上去。
脚下的步伐却似千斤重，每抬起一下，都宛如行走在刀尖上，寸寸剜心。
倏然。
迟缓艰难的脚步在刘绮凤面前停下，刘绮凤不明所以，前面那道修长的身影也随之停了下来，转过身，不发一言，将她的举动全部尽收眼底。
“......璃璃，你还有什么事吗？”刘绮凤眨眨眼，疑惑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沈璃。
赌债都已经还完了，她还留着不走干什么？
“袁夫人，我要你发誓，这辈子都不再触碰赌博，如若违反，你下半辈子都不会再有荣华富贵的生活。”
“什么？”刘绮凤忽地震惊无比，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让她发誓不再触碰赌博的女儿。
“你、你、我可是你妈啊，你要我发誓？”她抬起手，此刻那只保养的同样很好的食指，气得发抖的指着沈璃。
“沈璃，你怎么能这样逼妈？”
此刻的母女两个人，记忆差的，已经把刚才是沈璃救了她们的事实抛之脑后了，只是一味地指责沈璃起来。
“对。”沈璃只是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一双无波的眼，静静地盯着大惊小怪的贵妇人和千金小姐，“如果袁夫人不发誓，那么，欠厉总的钱，就由袁夫人来还，这本来就是袁夫人欠下的钱，不是吗？”
“你！”刘绮凤咬牙，气得面色涨红，好半响才从嘴里蹦出几个字，“你真是有出息了，连你妈都......”敢威胁了。
刘绮凤嘴里恶狠狠的话还没有说完，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一抹幽冷的视线，一抬头，就看到厉斯寒目光凌厉地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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