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儿，你最近好像瘦了。”
裴宴给何川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放在她碗里。
何川把饭菜咽下去，抬眸眨眨眼：“有吗？”
她没觉得自己瘦了，反而这段时间胃口好的很，可以说是吃嘛嘛香，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睡眠不足。
最近裴宴知道她犯困，所以到了晚上也不怎么缠着她。
可是，她困觉的状态也没有好太多。
而她一直也没去看大夫。
“我可能是长身体呢。”
裴宴轻笑出声：“那长身体的娘子多吃一些，来，吃点肉。”
今天的午饭是裴宴从云来居买的，要了四个菜，有荤有素，都是何川爱吃的。
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何川也给自己丈夫夹了一筷子菜：“多吃点，多吃点。”
裴宴看着碗里的菜，舔了舔上槽牙笑了下。
何川疑惑的看着他：“笑什么？”
“想起了以前听说过的一句老话。”
何川来了兴趣：“什么老话？”
只见裴宴清了清嗓子道：“手凉的女人疼男人。”
何川愣了下，随后脸红了。
她的手一到天冷的时候，必然是凉的，有时候跟他在一起，他都会攥在自己大掌里给她暖。
何川小声哼唧了一声：“我怎么没听过。”
“现在不就听到了，”裴宴轻声笑，“老话果然没说错。”
何川脸微微红，心里甜滋滋的。
她低着头吃饭，裴宴也不再逗她，时不时的给她加菜。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大哥和嫂子在家吗？”
小两口相视一眼，好像是小王氏的声音。
小王氏不应该在镇子上吗？
而且这大中午的咋回来了。
毕竟是弟妹，裴宴不宜起身，何川起身去开了门。
打开门果然是小王氏。
何川朝她身后看了看，发现就她自己，裴浩没跟来，甚至连贴身侍女莉莉都没来。
“嫂子，就我自己。”
何川一边惊讶小王氏今个的态度，一边侧身让她进来。
两个人边走边说。
“嫂子，我这个时候来，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何川也只能说没打扰了。
小王氏立刻喜笑颜开：“那就好，我还真怕打扰了嫂子和大哥呢。”
何川一边说没有，一边心里暗想，这小王氏那次见了自己不是像见了仇人一样的，怎么今个这么反常了。
进了屋，小王氏跟裴宴打了招呼。
裴宴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何川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开口道：“弟妹吃过饭了吗？要是没吃，在家凑合吃点吧。”
这个时候，小王氏才发现桌子上的饭菜竟然是酒楼买的，两个人四个菜，真是舍得。
要知道就是她，中午也舍不得吃四个菜，更何况还是在酒楼买的。
想想自己吃的那些青菜豆腐，再看看桌子上的荤腥，顿时觉得冒了酸水。
“实不相瞒，嫂子，我这光顾着来家里了，这早上吃的哪一点都消化光了。”
言下之意，这午饭确实也没吃，而且现在也饿了。
“我去给你盛饭。”
小王氏来的也巧，平日里他们都是吃馒头，今个儿何川突然想要吃米饭，裴宴就蒸了米饭，他下手没个轻重，米放的有些多了，够两个人吃上两天的了。
何川也不是小气的人，虽然说白米不便宜，但是她也不在乎这一点，给小王氏盛了满满当当的一碗。
“谢谢嫂子。”
小王氏也不客气，拿起筷子直接夹了最大的一块肉吃了起来。
裴宴三两口把碗里的饭菜吃完，就离开了桌子。
只剩下何川和大快朵颐的小王氏，以前何川觉得小王氏是个读书人家的女儿，自然吃饭做事都是优雅的。
但是后来慢慢相处下来，她发现小王氏很多都是故意做出来看的，其实内地里也会大口吃肉，大口吃菜的那种。
一碗饭下了肚，桌子上的菜也都见了底，尤其是两个肉菜更是连汤都不剩了。
“嗝－－”
何川：“……”
小王氏尴尬的开口：“吃的有些快了。”
何川笑笑：“没事，吃饱了吗？要是没饱的话，锅里还有米饭。”
“饱了饱了。”
“那就行。”
何川把桌子上的碗碟都收了起来，小王氏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
裴宴在院子里站了站，看到何川出来，接过来碗筷跟着她进了厨房。
“我一会儿去老宅那边一趟，然后接你一块去镇上。”
今天何川约了林家小姐一起游湖喝茶。
“好，我跟三弟妹说上几句话。”
何川站在一旁看着男人把碗筷洗好放在一边，这小王氏刚来，自己也不好现在就离开。
总得想个好法子把人送走。
把裴宴送出了门，何川洗了洗手回了屋。
刚回到屋就看到小王氏收回看向外面的目光，装模作样的看向别处，何川也不揭穿她，自己拿了抹手的香膏涂了涂。
淡淡的香味儿很快就散开了，小王氏不由得看过来。
看着何川细长如白葱一样的五指，心里有些艳羡。
想想自己好歹也是书香门第，一双手竟然还没个农妇的好看。
“哟，大嫂这平日里涂手的还是有家胭脂坊的啊！”
小王氏看清上面的标识之后，酸溜溜的人开口说道。
何川淡淡的应了句：“嗯。”
她自己的东西，用起来也不丢人。
但是这态度在小王氏看来就是傲慢。
“大嫂，这有家胭脂坊的东西可不便宜，”小王氏有意无意的说着，“大嫂可别买了假货啊！”
“这倒是不至于，”何川轻笑。
小王氏就是不信何川有这个银子能买有家胭脂坊的东西，要知道当初她花了十二两银子买的那一套胭脂，可是被她当宝贝一样的放着，平日里都不舍的用。
用的时候也是扣一点点。
“大嫂，你这款我怎么没见过啊？”
很快小王氏就发现了不对劲。
何川用的这个涂手的香膏，她没在胭脂坊见过。
小王氏也是女人，自然也喜欢这些东西，所以不管自己买不买，也喜欢叫上两三个交好的一块去逛一逛。
所以，对于有家胭脂坊的新品，小王氏也是了如指掌的，所以，她一眼就能看出来何川用的这个香膏，并不是有家胭脂坊的东西。
但却是有家胭脂坊的字标，这就奇了怪了。
小王氏心里发笑，在她看来就觉得这何川也是个死要面子的，竟然买假的。
“嫂子，这胭脂可不能买假的，”小王氏絮絮叨叨继续道，“咱们女人这辈子啊，最不能亏待自己这张脸，这要是用了假的，以后万一用坏了，苦的不还是咱们自己。”
“我之前在这有家胭脂坊买了一套，花了整整十二两银子呢！”
小王氏竖了竖手指。
何川点点头，她自然知道这小王氏花了十二两银子。
她还抽出一部分给了风雅她们当提成呢。
“三弟妹倒是大手笔。”
“那是！”小王氏的声调都提高了几个度，“嫂子，你看这一个香膏你都不舍得买，虽然说大哥现在不像裴浩一样有个正经活计，但是也不能这样亏待你吧，他……”
何川听着她越扯越远，不由得拧起了眉头。
“弟妹，你到底想说什么？”
被打断了话，小王氏还有些意犹未尽。
看着何川平静的面孔，她觉得这何川有些不识好歹，自己全心全意的给她出谋划策，虽然话是说的不太好听了点，但是良言逆耳，啧啧，看来这何川的日子也不好过。
“嫂子，其实我这次来呢，也没其他什么事情，就是想来问问你有没有买个丫鬟的需求？”
买丫鬟？
何川有些疑惑，这什么时候小王氏还有这人牙子的活了？
这是给自己搞了个副业吗？
不过何川可没有这个打算。
“弟妹，你也说了女人要对自己好点，但是你看看我，哪有这个银子再雇人伺候啊，”何川继续道，“你大哥也没有正经活计，不像你们一家在镇子上也有个体面的活。”
何川拿她说过的话去堵小王氏的嘴。
小王氏也尝到了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滋味儿。
“大嫂，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王氏想着法子的自圆其说，“女人就要对自己好一些，你看看家里的那些粗活重活，你要是有个丫鬟的话，是不是就好的多了，”
“而且大哥不在的时候还能跟你说说话，况且有个丫鬟，你整个人的身份都上去了。”
小王氏的嘴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总之有个丫鬟在身边那是千好万好，就像是没有个丫鬟，那日子都不是日子了。
一阵洗脑之后，何川听的晕头转向，她以前怎么没觉得这小王氏的嘴那么能说啊！
“弟妹，有话你就直说吧。”
小王氏也说的口渴了，喝了剩下的半杯茶之后开口道：“嫂子，实话不满你，莉莉是个好丫头，只不过我现在手头有些紧，又不能让人家在我身边白干，所以，要是嫂子你能收留她就好了。”
何川：“……”
莉莉？
“她不是跟在你身边都好几年了吗？”
小王氏汗颜：“嫂子说的是啊，只是现在私塾那边不景气，实在是付不起给莉莉的工钱了。”
何川心思百转，这小王氏竟然要把莉莉送过来！
而且能让小王氏承认自己没有银子了，也是个不容易的事情了。
看来莉莉这件事实在是让她头疼了。
要不然就以小王氏那死要面子的样子，怎么可能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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