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裴宴到了张家堂的时候,张家堂已经在江北和李渊的打理之下变得井然有序。
虽然人们还是吃不饱穿不暖,但是起码有一口热粥。
房子慢慢的盖了起来,还能看到希望。
只是,他们带的药材有限,人们生了病还是不能得到更好的根治。
李渊也在这忙碌之中瘦了大半圈。
“李公子,这个病人快不行了。”
一个小药童跑过来,大声的喊着。
原本在给别人搭脉的李渊,闻言赶紧跑了过去。
只见一个中年男人,一直在咳嗽,旁边一个大夫在给他拍着背。
这个大夫就是药童家的刘大夫,出了这天灾,张家堂地区的大夫们也就自发的带着仅有的一些药材出来帮忙了。
这些天都跟着李渊一起共患难,几个大夫晚上也会在一起研究一下病情。
李渊连忙过去,拿出银针在那男人背上的穴位上快速的扎了几针。
但是那个男人还是一直咳嗽咳个不停,最终一口恶血吐了出来。
“公子,这病……”
刘大夫说着轻轻地摇了摇头。
李渊也是满目愁容,这个男人患的病。确实棘手。
而且在这种稀缺药材的情况下,更是没有希望。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那男人无力的看着他们。
李渊皱着眉头。
“我知道我一定是快要死了。还不如死了算了,这次这病也……也太遭罪了。”
刘大夫旁边的那个大夫红着眼眶,别过头去擦了擦眼睛。
刚刚那个小药童无措的站在旁边。
“咳咳咳……”
那男人又开始咳了,本就是苍白无力,此时整个人连一点血色都没有。
这个男人这几天也没有喝药,因为这里的药对他已经不管用了。
最终李渊他们还是没有救回来他。
像他这样的病情太严重,吃再多的药也是浪费了,所以后面,这个男人自己也就断了药,虽然李渊心中不忍,但是为了救更多的人,也只能选择去放弃他。
李渊觉得自己可笑,他竟然放弃了自己的病人。
“公子。喝点水吧。”
他睁开眼睛看过去,只见是那一个稚嫩的小药童,正拿着一个小水壶递过来。
李渊揉了揉他的头:“不用了,谢谢,我不渴。”
小药童抱着自己的水壶坐到李渊身旁,静静的也不说话。
李渊看向他,这孩子也就七八岁的样子,很是稚嫩天真,但是现在坐在自己身旁更像是在陪他,安慰他一样。
“刘大夫呢?”
李渊口中的刘大夫就是这小药童一直跟着的大夫,这小药童是无家可归的孤儿,被刘大夫收留,这几年一直跟在身旁,从四岁开始就已学习了。
小药童看着他说到:“刘大夫说公子心里不好受。”
李渊嘴里有些苦涩,确实,没有什么比放弃一个病人更让他难过的了。
那个病人得的是传染病,被隔离了起来,说是隔离,其实也就是把他放到更远的地方。
而且没有药,只是躺在那里等死而已。
本来这些天李渊心里就备受折磨,直到昨天那个男人一死,他更是觉得自己很没用。
“公子你别自责了,刘大夫说了那个病不好治,只能为了救更多的人,把药省下来帮助别人。”
李渊轻轻的闭了闭眼,药童稚嫩的话语像环绕在耳旁,是的,他选择了帮助别人,但是那个男人也是人啊。
他觉得就像是自己剥夺了别人生还的可能一样。
他违背了他爹的教诲: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放弃病人。
“别担心,我没事,只是脑子里有些乱而已。”
小药童懵懂的看向他,看起来似懂非懂。
李渊见他点头,被他逗咧了嘴:“你能听懂吗?”
“可以的,”药童抱着自己的水壶点点头,“我,我知道公子心里难过,是因为昨天那个人。”
李渊微微勾唇,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他突然想起,在一起这么多天,他好像还不记得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他开口问了问。
小药童开口说:“未晞,我叫未晞,是刘大夫取得名字。”
未晞,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真好听的名字。”
李渊小未晞揽在怀里,指着夕阳给他看看,“那是夕阳落下的地方,也是希望升起的地方……”
刘大夫远远的看着两个唯依在一起的大小身影。
他知道李渊公子虽然话不多,但是心里难过,确实,没有一个任何事情比一个大夫放弃自己的病人要来的伤心,他懂。
只是人各有命,他们也也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刘大夫,刘大夫,你快过去看看嘛,那边有个人病倒了。”
有人过来匆忙的喊着,刘大夫连忙跟着跑过去。
李渊听到动静皱着眉头看向那边。
这些天他最怕的就是听到别人说有人病倒了。
手指被勾了勾,李渊低头看着小未晞抬头看着他。
“公子,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李渊点点头,抱着他走了过去。
李渊抱着小未晞,还未走近,就听到了一阵咳嗽的声音。
他心中一惊。
未晞挣扎着跳了下来,想要跑过去看看,被李渊一把拉住了。
“别去!”
许是他的声音太过于严肃,未晞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他。
李渊蹲下,掩饰着心中的复杂,伸手摸了摸他的小发髻。
“未晞乖,不要过去,我过去看看你,自己去别的地方玩好不好?”
小未晞虽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着李渊公子很紧张的样子,他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李渊看着他小小的身板一步三回头地走远,等他再回头的时候,李渊对他笑着摆了摆手,未晞也笑了笑,随后跑远了。
但小未晞走远之后,李渊脸上的笑容也脸敛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严肃。
他走了过去,正好就听到刘大夫着急的喊着:“大家快散散,不要围在这里。”
李渊脚下步伐更快,他快步的走了过去,扒开人群只见一个老大娘正半躺在地上,拼命的咳嗽着。
这个老大娘李渊认识,曾经还给李渊送过半张饼。
“胡大娘。”
李渊喊着就走了过去,只见刘大夫一脸的愁容。
见李渊走过去,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李渊瞳孔一缩。
他伸出手在胡大娘的手腕上把着脉,心慢慢的沉了下去。
他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个男人得到那个病,传染了……
李渊看向刘大夫,刘大夫眼里也充满了无奈和痛心。
这件事情李渊和刘大夫都没有告诉村民,先让人去喊了江北和张县令。
其他人也都散去了,除了哭红了眼睛的胡大娘的儿女,
但是李渊还是让每个人都吃了一粒药丸,他现在不确定这个药的感染力度有多大,但是胡大娘的儿女这几天一直与胡大娘接触,而且很亲密,所以他们必须也要隔离起来,起码远离人群。
江北走过来的时候被李渊制止了。
“就站在那里就行。”
江北停下之后焦急的看向这边:“现在情况怎么样啊?”
他正和张县令在议事,有一个小孩儿就赶紧跑着来喊,说是这边出事了。
他与张县令就匆匆的赶过来了。
李渊给他和刘大夫各自吃了一个药丸之后,才让他们掩着鼻息走了过来。
张县令也探着头看向那胡大娘。
“这胡大娘病的怎么样啊?”
李渊摇摇头:“情况不太好,张县令,这并不像是普通的病,这胡大娘与昨日用火葬的那个男人的病情况差不多,而且这个病来势汹汹,暂时还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而且我们草药也不够这样的话,这个病对我们来说……”
“对我们来说是毁灭性的,”刘大夫把他未说完的继续说下去,“昨日那个男人也是这种情况,先是咳嗽,后来就是吃不下去饭,慢慢的越咳越严重,越咳越严重,至到最后……”
他说着重重的叹了口气,“直到最后,也只有死路一条。”
张县令悲痛的闭了闭眼睛,最后睁开眼睛看想向胡大娘。
“这胡大娘是十里八村儿的好心肠,怎么会得这种难治的病呀?老天爷怎么这么不开眼?”
江北也是心痛,不过他看得更长远,如果这病得不到根治的话,怕是整个张家堂都要遭殃。
“那眼下如何是好?”
他看向李渊,治病救人是李渊的拿手本领,但是,看着他也是满目愁容,江北觉着自己的心也是慢慢的沉了下去。
李渊思索片刻开口说道:“现在就要把与胡大娘接触过的人先隔离起来,远离人群,这样我们起码能保证其他的人不受到感染,”
他说着看向一旁奄奄一息的胡大娘,“至于胡大娘……”
刘大夫看着李渊说不出来,索性开口说道:“胡大娘的病已经病得进入肺腑之中,根本治不好了,而且我们的药材有限,这是最重要的问题。”
“哎!胡大娘。”
张县令说着,眼里就噙满了泪水,他擦了一把眼泪,话也没说出来,摇了摇头。
去给胡大娘的儿女看一看有没有感染的迹象,这件事情交给了李渊和刘大夫。
等到胡大娘的儿女知道了李渊和刘大夫的意思,眼泪都忍不住了。
后来李渊他们才知道原来胡大娘是看着那个咳嗽的男人,看着他跟自己儿子年岁差不多,觉着心中不忍,就拿了碗粥给那人喝了下去。
想着是那个时候感染上的吧。
安顿完胡大娘之后,李渊和刘大夫就赶紧的商量着对策,虽然现在还看着只有胡大娘一个人,但是保不准这病毒已经散播出去了。
他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总不能死一个人,烧一个人吧。
“县令,江大人,京都来人了。”
有一个士兵,小跑着跑过来禀报道。
江北眼睛亮了亮:“宴哥!”
那后面过来的不正是宴哥吗。
怎么还有何况?
只是来不及细问,裴宴听到江北等人的描绘之后,眉头也是越走越紧。
“此事刻不容缓,我这次来的时候带了一些草药和药材,”
“李公子可以过去看一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先让病人喝药。”
“好好好。”
李渊喊着刘大夫,再叫上几个大夫就一块儿过去了。
这愁眉不展的时候,有药材到了,对他们来说是莫大的喜事。
张县令也先去安抚百姓的情绪去了,毕竟胡大娘此事没有隐瞒百姓,让他们心中也好有个避讳。
待所有人走了之后,江北担忧地看向裴宴:“宴哥,这张家堂的情况远比我们想的要严重,眼下这疫情还刚刚开始,我怕……”
裴宴点点头,确实,这一情若是得不到控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还有李渊在,这些日子也是苦了他了。”
江北一想起每每路过李渊房间的时候,他房间里还亮着灯。
这些天虽然李渊不说,但是他心里着急。
江北也是真正的感受到了李渊身为圣医族一个大夫的使命和天职。
只不过这一次来势汹汹的病症,能不能度过还是未知。
“朝廷安排了太医,已经在路上了,”裴宴看了看江北,随后开口说道:“家里有些事情,我不放心,你先回家一趟。”
江北皱眉:“宴哥,你什么意思?”
裴宴沉默不语。
虽然裴宴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江北还是明白的,他既感动又坚定地说到:“宴哥,我与你并肩作战多年,你不怕,我也不能后退。”
裴宴拍拍他的肩。
有了裴宴在,再加上送来的这十几车草药,张家堂的百姓们又觉得重建了希望。
众人心中也是对朝廷充满了感激,毕竟朝廷在与他们共患难。
不知经过了几个日日夜夜,李渊才终于露出了一点点笑脸。
“李兄弟,我们这是……成功了吧!”
刘大夫对于李渊的称呼也慢慢变成了从公子变成了兄弟。
这些天他们一起研究,李渊公子从来都是衣带不解的亲自照顾病人。
李渊:“现在还不敢说是成功,但是起码是有进展了。”
刘大夫:“那我们先把这些药分发给大家吧。”
“好!”
有了药,大家脸上也慢慢的带了笑容。
只是李渊心里还是有一个疙瘩,这药只能治好刚刚感染的病人,对于病重的人还是不行。
让李渊更是措手不及的一件事,突如其来。
何况病倒了!
他在咳嗽。
李渊进了房间之后,裴宴起身给他让了个空,压抑着嗓音:“赶紧给他看一看。”
李渊没敢耽误,赶紧走过去,只见何况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虽然他极力隐忍住,但是还是轻咳出声。
“姐夫,你先出去吧。”
何况面色痛苦,看着那高大的身影咬牙说道。
裴宴手指攥成拳:“快帮他看一看。”
眼看着李渊把着脉,面色沉重。
李渊原本研究出新药,自己心中的那点喜悦被冲散冲击的云消雾散。
李渊把完脉,之后给何况盖了盖被子,掖了掖被角,随后站起来看着裴宴。
“你先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
裴宴说完,跟着李渊走了出去。
何况轻轻地闭上眼睛,手指紧攥着。
带出去之后。
“情况怎么样?”
裴宴手指攥成拳一直没有松开,甚至如果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他语气中带着的压抑。
李渊摇摇头:“情况不太好。”
“很严重吗?”
屋里传来何况压抑的咳嗽声,一声接着一声,每一声都是在扎着裴宴的心脏。
“他本就是受了伤,这些日子身心疲惫,抵抗力比较弱,这病来势汹汹,我和刘大夫研制出的那些药怕是对他不太管用了。”
这就像一道闪电一样,直直的砸到了裴宴的头上。
甚至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
裴宴眼眶猩红:“不行,我答应他姐,必须把他带回去,他必须活着。”
李渊点点头:“我会尽全力。”
裴宴咬紧牙关。
他虽然见惯了生死,但是这些事情发生在他身边的人身上的时候,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良久,他才开口说了句多谢。
何况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这些年他从小到大的一些影像,很神奇,他心里现在竟然如此的平静。
只是他手指攥紧了被子上的布料,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吱呀一声门被外面推开了。
裴宴走过来,正好看到何况眼角的泪水流了下来。
他咬紧牙关,直到口中有了血腥味儿之后才慢慢的松开。
“姐夫,你出去吧。”
裴宴轻声:“别想那么多,会没事的。”
何况无力的看着床顶:“姐夫,这病我知道,我心里也有数。”
“我……怕是回不去了。”
裴宴心脏被狠狠揪着,指甲掐进肉里,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想不到我何况,这辈子就这么交代给了这张家堂,也不知道我死后还有多少人会记得我。”
何况说着惨淡的笑了笑。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我死的也不脏。”
裴宴压抑: “不要胡说,我会把你带回去的,完好无损的带回去。”
“宴哥,你知道吗?我听说那个男人在大火之中被烧成灰烬,我如何也没有想到,我也会用这种悲惨的方式死去,”
得了这种病,为了隔绝病原,死后都要被烧掉。
裴宴眼睛青涩的厉害。
“何况,相信我,我说了我会把你带回去,就一定会带你回去的,”
“李渊也会尽全力的,而且你看,之前不是也研究出来了,只要在往深的研究研究一定能有的,所以现在你一定要坚强,没事的。”
他说着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何况微微转头看着他:“姐夫,这次出来,我并不后悔,我这样的人本就不干净,在这里,我帮了其他人,也算是还了一些罪孽,”
“我不怕死,就是怕死了之后,再也见不到月牙了,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能干干净净的去见她。”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陷入了那场回忆。
“月牙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我死了时候,她会不会掉眼泪?其实,姐夫,我一直都很感谢你,那时候我做了错事,是你把我打醒了,要不然,我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怕是活的连最下等的下人都不如吧。”
他说着惨白的笑了笑,“也算是报应吧。”
裴宴眉头紧皱,额头上的青筋凸起。
“别说了,会好起来的,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你姐姐之前来信,说月牙回去找你了,暂时跟你姐姐住在一起呢。”
裴宴说着去倒了杯水,走到他旁边。
何况激动地喊道:“真的吗?”
“真的。”
“太好了,太好了,”何况说着眼泪也流了下来,见裴宴要过来,他连忙制止,“别,姐夫,你别过来!”
裴宴手里拿着杯子,紧紧地攥着,他手指微颤。
何况声音有些嘶哑,可能是刚才咳嗽的太厉害了。
他极力的阻止裴宴再往前走。
这被这病传染人的!
“姐夫,你得好好活着呀!”
何况微微仰头,努力要泪水不掉下来。
“三哥,我有些想家了,也不知道月牙会不会伤心,”
“早知道,我还不如不认识她,这样她也不会难过。”
何况觉得痛心,“其实我是想给她幸福的啊。”
裴宴压的声音低了又低:“何况,你会没事的。”
李渊一进来就看到这一幕。
李渊叹了口气,随后看向裴宴说道:“你还是先出去吧,这段时间就由我来照顾他,你还是先去安抚那些灾民吧。”
“去吧,姐夫,我这里有李渊大夫在,你放心吧。”
裴宴点了点头,随后看了看李渊眼里充满了感激。
李渊微微颔首。
裴宴出去把门关上,他看了一眼那亮着灯光的房子,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才离开。
………………
等到晨曦收到江北的信的时候,她觉得是自己的心脏都漏跳了一盘。
何况竟然生病了!
月牙还坐在秋千上拿着一盘栗子糕,小口的吃着,口中说着自己这几天的怪梦。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几天夜里总是做噩梦,有时候都会惊醒,晨曦姐姐,你说我这是不是气血有些亏空啊?”
晨曦拿了一碟糕点给她。
“月牙,这个是最补气血的,多吃点。”
月牙接过来咬了一口,对她竖了竖大拇指:“真好吃。”
随后她又垮了脸:“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是觉得心里慌慌的,”
“那天还把家里的一件瓷器给打碎了。”
何川安慰了她几句,随后看向从接了书信就不再说话的晨曦。
晨曦与她两人眼神交流,只见晨曦看了看荡着秋千的月牙,随后又看了看何川,摇了摇头。
她现在不想告诉月牙,因为怕她担心,可是何况的病症好像很严重。
“晨曦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月牙一转头就看到晨曦有些复杂的看着自己。
晨曦忙摇摇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轻快一些。
“无事无事。”
“哦,”月牙信以为真,拿着刚刚晨曦给她的糕点咬了一口。
“我觉得我这几天老是做梦,而且睡不好,等明天我想去寺庙求张平安福,”
“烧一炷香,拜一拜观音大士。”
晨曦光是听着就觉得心里更是错综复杂。
只不过,与其让她如此担忧,倒不如,先不告诉她。
何川见她这样,心里一咯噔,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心头。
月牙说着随后转向她们:“晨曦姐姐,明天你陪我一块儿去吧,这里的寺庙我也不太熟悉,要不然我们一块儿去烧柱香吧?”
“川儿姐姐刚生产出了月子,不宜远行,就在家看孩子吧。”
是的,何川在一个月之前刚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孩子,还没取名。
孩子的父亲还没见过,何川想着让裴宴给孩子取名字。
晨曦压下心头的苦涩,最后佯装无事地看向她。
“月牙,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明日我可能需要出一趟远门儿。”
月牙皱着眉头走过来:“出远门?你要去哪儿呀?”
随后她又看了看她手里攥着的那张纸,“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晨曦把那张纸攥紧,随后收紧手指。
“不是,是我家里有事,明天我陪爹娘出趟远门。”
何川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晨曦这样说,她也就这样听着。
“啊!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还想让你陪我一起去趟寺庙呢。”
月牙失落的看着她,“你这一走这,我也没有一个玩的好的,那我岂不是很可怜,川儿姐姐孩子还小,不能陪我出门。”
何川看了眼晨曦,只见她开口:“我会很快回来的。”
等送走了月牙,何川才严肃的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张家堂那边出事了?”
晨曦皱着眉头把那手里那封信递给了何川。
何川越看越震惊,担忧也挂到了眉眼之中。
“何况他怎么会……”
何况生病了,虽然江北信里只说了一点,但是看得出来,何况应该是病的不轻。
怪不得晨曦刚刚回避月牙。
何川攥紧手指,本来这次何况就是偷跑着跟去的,后来裴宴发现后,便给她来了一封书信,让她放心。
可是,现在何况竟然病倒了,她也没办法给三叔三婶交代,还有月牙,还一门心思的等着她的英雄回来呢!
“那现在该怎么办?”
何川看向她:“我们去张家堂。”
晨曦担心她:“可是路途遥远,再说了我们就算是去了,也帮不上忙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多带一些菜药。”
“川儿,那你的身子……”
晨曦有些担忧,毕竟川儿现在身体也不好,刚出了月子,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可如何是好啊!
这一路舟车疲劳,而且她们也不会武功,若是真的遇到什么危险的话,
何川想了想,最后开口说道:“这样吧,我们带上武行的几个兄弟,请他们护送一程,”
“张家堂那边,我们必须走这一趟,送些药材也是好的。”
晨曦点点头:“行,那我们先去购买药材!”
既然决定了,她们也就很快就决定出发了。
当然,说通家里人需要了一些时间。
“孩子还小,你就别去了,”杨氏抱着最小的外孙,劝她,“女婿在哪里也忙,你过去也帮不多少,你这刚出月子,万一以后再落下病根儿怎么办!”
“娘,那里药材很少,我就是去送趟药材,很快就回来。”
“川儿,你娘担心的对,”何永站也跟着说,“宴儿都已经在哪里了,你就别去了,在家照顾孩子,安心等他们回来就是了。”
“爹娘,”何川认真的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开口,“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是我也很担心裴宴,那里是有危险,但是我希望能跟他并肩而行,我准备了很多药材,我送过去就回来。”
何永站夫妇见怎么劝,也拦不住她,只好点头让她去。
“爹娘放心,我们都会平安回来的。”
何川抱了抱他们。
杨氏哄着眼眶:“早去早回。”
“好,”何川不想让离别的气氛那么压抑,她故作玩笑,“那胭脂坊那些铺子就靠爹娘照看了。”
“放心吧,”杨氏说着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你早去早回。”
何川鼻尖一酸:“知道了,娘。”
晨曦与何川把镇子周圈能买到的药材都买了,大大小小,一共是八辆马车。
虽然她们坐的是马车,但是何川吩咐了,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所以这一路她们注定了要遭不少罪。
马车颠簸之中,晨曦开口道:“川儿,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不要强撑着,我带了药。”
她就怕川儿有什么不舒服的,自己咬牙强撑着。
何川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我没事。”
晨曦点点头,心中充满了担忧。
这一路颠簸免不了,川儿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下怕是要遭不少罪了。
马车行驶的很快,走的也是大道,所以一路畅通无阻。
除了必要的补给之外,他们大多数的时间都在路上,争取用最快的速度到达。
连续的赶路,晨曦都有些受不了了,这马车颠的她胃里的酸水都快要吐出来了,更何况现在还虚弱的何川。
何川也不舒服,只是她咬紧牙关。
“川儿,喝点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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