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将忽然道:“过几日就是婉儿的生辰了,以杜清远对她的宠爱,必定要大办一场。”
柳玫警觉的抬起头,“你什么意思?”
“届时你以舅舅的名义将我带进府中,进了府我便方便行事了,你买通丫鬟将她骗进后院,我亲自下手,到时候客人众多,我混杂在其中未必会被发现,这一次,我要她必死无疑!”陈将和柳玫对视一眼。
“你疯了,那是婉儿的生辰!”柳玫顿时瞪了双眼,一脸的不赞同。
“除此以外,我们找不到别的机会!”陈将也跟着着急了起来,“现在的局势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萧珏给她派了暗卫,出入任何地方都有人跟着,我们想下手本就艰难,唯独在府中,暗卫进不来,才算是防备松懈,趁乱杀了她,是最好的法子!”
陈将皱着眉头道:“玫儿,万万不能犹豫,一切都是为了婉儿啊!”
提到女儿,柳玫的目光顿时就变了,点了点头,“那就定在那时,这次千万不能失败,再拖下去,她与太子的婚事就要成了!”
门外忽然传来了婢女的声音,“柳姨娘,老爷说了,今日宿在你这里,他一会就来。”
陈将连忙道:“我先走了,你万事小心。”随即跳出窗外消失不见了。
木夏迅速将瓦片合上,跟着陈将的身影追了过去。
木夏一路跟着他跑到了城门处,陈将躲躲藏藏,直到跑进一处巷子,才忽然转过头对着半空喊道:“不知道是哪路少侠,一路跟着我所为何事?”
见自己已经暴露,木夏索性戴上面罩,从房檐上跳了下来。
陈将见他浑身漆黑,半点不暴露身份,顿时心中起疑,“少侠是何人?”
木夏一声不吭,拔出腰间的长剑便向陈将逼近。
陈将敏锐的后退一步,手握着刀柄问道:“我与少侠何怨,为何要刀兵相见?”
不等他说完,木夏的剑便劈头而下,陈将立刻抽刀而迎,二人的身影近乎重叠在一起,打斗之声不绝于耳,无论陈将怎么问,木夏都一言不发。
木夏毕竟是王府受训的暗卫,刀刀毒辣刁钻,并非陈将这样的江湖人士可比,短短时间内陈将便落于下风,他咬牙挡住,一只手摸向了腰间。
“少侠有话好说!”
眼看着木夏的刀锋离心脏只差一毫,陈将忽然洒出一包药粉,迷住了木夏的双眼,等烟雾散去,他早已逃了个无影无踪。
木夏四下一看,确定周遭无人,也并不恋战,转身回了相府,向杜漓月禀报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可能找到他是什么人?”杜漓月问道。
木夏摇头,一旁旁听的班云却若有所思的问道:“他的招式是什么样的?”
木夏回忆着陈将的刀法,用剑鞘演示了一遍,班云仔细一看,挑眉道:“我知道这是什么刀法,这是明刀堂的独门招式,他应该是明刀堂的内门子弟。”
“明刀堂?”杜漓月不解道。
见她面露疑惑,班云牵了牵嘴角,接过木夏手中的剑鞘掂量道:“江湖小派明刀堂,菜市口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明刀堂的子弟聚众闹事,我也见过不少,这招式早就记在脑中了。”
杜漓月立刻安排道:“木夏,去查查明刀堂有没有叫陈将的人。”
“不用查。”班云神秘一笑,托着下巴道:“江湖人都知道,明刀堂的堂主世代姓陈,老堂主去年刚去世,若我没有猜错,他应该是明刀堂这一任堂主,名声还未鹊起,所以不为众人所知。”
木夏看向班云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班云冲他做了个鬼脸,一派吊儿郎当模样。
让木夏将这件事通知了萧珏,夜色渐浓,杜漓月正昏昏欲睡,窗外却伴着清风进来了一人,男人用手托着她垂落的下巴,淡声道:“醒醒。”
没想到他来的这样快,杜漓月迷茫的揉着眼睛,“萧珏,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我都听说了。”萧珏坐在床头,将她塞进锦被里,“事情我都查清了,你听我说。”
杜漓月便乖乖的露出半张脸,好似孩子般盯着他。
“柳玫是孤儿,被明刀堂上一代堂主收养为义女,陈将则是堂主之子,二人是青梅竹马的义兄妹,陈将一直对柳玫心有爱慕,只是柳玫早就看上出身贵族又高中状元的杜清远,哪怕当姨娘也一心要嫁他,为了成全所爱之人,陈将为柳玫编造了一个假身份,帮她进了杜府。”
“这么多年为了护住柳玫,陈将不惜动用明刀堂的权利暗中帮柳玫做事,不光是刺杀你一事,你母亲的死因,也和他们二人脱不开干系。”萧珏说到话尾,不自觉的放轻了语调,观察着杜漓月的表情。
杜漓月一愣,脸上的表情复杂而莫测,“她对我娘做了什么?”
“杜夫人生你的时候,陈将为柳玫找了稳婆动了手脚让她血崩,本想让你们一尸两命,谁知你运气好,一出生便啼哭不止引来众人,他们来不及下手,但杜夫人却为此丧命。”
“谁告诉你的?”杜漓月双眼定定的,双手死死的掐住了萧珏的肩膀,“你没有骗我?”
萧珏始终温和的瞧着她,双手覆盖在她冰凉的脸上,像是在安抚,“我找到了当初做手脚的稳婆,她年纪大了,良心不安,经不起威逼利诱便将事情如实拖出了。”一边说着,萧珏一边抚摸着她的眉眼,“进京时要杀你的也是明刀堂的人,我都查清楚了。”
眼泪无声的落在被面上,立刻晕开了一片暗色,杜漓月垂着眼皮,安静的好似木偶。
萧珏从未安抚过女人,此刻也仿佛遇到了极为棘手的事情,显得手足无措起来,“别哭了,都过去了。”
杜漓月哽咽了一声,“我应该怎么办?”
她虽然对这个素未谋面的杜夫人没有任何感情,但兴许是身体的本能,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萧珏无奈,只得将她半搂在怀中顺着背脊,“我会帮你的,我帮你报仇。”他低头,用下巴摩挲着女人柔软的发丝,“别哭了。”
杜漓月狠狠摇着头,这么些天堆积的委屈决了堤,“这么多年,她还不死心,杀了我娘,还要杀我,你可知道,后日便是杜婉儿的生辰,他们竟然谋划要在那日趁着人多眼杂杀了我,我做错了什么?”
她眼中只剩下了迷茫与痛楚,“我从不招惹她,难道自保也是错?”
“你没错。”萧珏的呼吸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眸色微狠,“错的是她。”
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杜漓月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她哭累了,便倒在萧珏怀里合上了眼。真相如鲠在喉,日日夜夜,乃至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刺痛她,提醒她柳玫的罪恶行径,杜漓月浑浑噩噩的,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郡主,郡主?”流珠摇晃着她的身子。
杜漓月猛地清醒过来,茫然的抬起眼,却看见了铜镜中模糊的自己,“怎么了?”
流珠笑着为她梳头,“今日是杜婉儿的生辰,你怎么失魂落魄的,我今日为郡主好生打扮一番,一定要艳压群芳,千万不能被那些女人比下去!”
杜漓月这才想起来,原来已经到了这日,她还记得几天前的情形,陈将就在今日要取她的性命。
疲惫一笑,杜漓月眼中毫无神采,“随意打扮即可。”
爱女过生辰,杜清远自然是极高兴的,不惜亲自为杜婉儿写了一沓请柬挨家挨户送去,哪怕那些皇亲国戚看不上庶女身份,也需看在杜清远的面子上来一趟。
等她到了花厅,厅中已经满满坐了人,杜漓月不擅社交,与这些思想封建的古人更加无话可说,这满厅的人几乎一个都不认识。
杜婉儿正游刃有余的挤入名媛圈子,一看杜漓月来了,眼中立刻闪过一丝得意,耀武扬威的走了过来。
“姐姐总算来了,架子真大,让我们好等。”
杜漓月正沉浸在心事之中,两耳不闻窗外事,故而一丝反应也没有,同她擦肩而过,杜婉儿的脸色顿时僵了。
她正盲目往前走着,忽然撞到了一个人,扶着额头抬眼一看,却是萧珏。
“想什么,这么出神?”萧珏目光炯炯的盯着她。
杜漓月不自然的笑了,两眼浮肿,面色灰败,一看便知这两日过的并不好,“你怎么来了?”
“杜相亲自下请柬,我怎敢不来?”萧珏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双手搭在杜漓月肩上,将她扳向花厅大门,“你看,谁来了?”
杜漓月一看,身子就如同一根绷紧的弦僵硬了起来,萧珏不让她退一分一毫,在她耳边轻声道:“那是陈将,看清了吗,你的仇人。”
“你什么意思?”杜漓月的脸沉了下来,双拳捏的紧紧的。
“等着看好戏吧。”萧珏笑了,他难得笑,一笑便是春风拂来。
此刻立在花厅门前待客的杜清远冲着柳玫问道:“这位客人是?”
柳玫嗔怪道:“你连我表哥都不认识了?”她指了指陈将,冲着杜清远娇笑,“他一向在外跑商,难得回来,娶我那日你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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