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酒早就看透了老滑头的行径,却还是耐着性子问道,“既是如此,那管事的瞧着如今这国公府买土壤该花多少银钱?”
老滑头眼睛转着,比出了五个手指头,笑着道,“五十两银子才行,如今盛京的好土外头的富贵人家都抢着要,实在不是我把价报高了。”
“我瞧着如今京城的勋贵们府上的花匠各个都是有能把花木从死里养活的手艺的,管事的向来是这国公府的老人了,不晓得外头的营生也是常有的事。”苏卿酒眸色淡淡的,直言道,“我也知道老滑头你做事忙碌没时间去考究国公府的这些个花啊草的,所以专门从外头请了个能干的花匠来管这牡丹花。你日后便只管着园木日子也能清闲些。”
“大娘子……”老滑头的脸色登时就难看了,他没想到自个儿好说歹说苏卿酒都不愿意听他的,只得道,“大娘子不知道,若是如今这个月那些牡丹花活不了,明年春天就开不了花了,咱们怕是不能冒险。”
苏卿酒抬眸,目光冷淡地瞧着老滑头,“就算冒险那牡丹花全死了也有我顶着,你急什么?”
“是是是……”
老滑头见状,也只好面色难堪地退了出去。
苏卿酒倒是很快就叫来了身边的春意,“那老滑头应当是不会老实的,你去告诉小公爷派人盯着他,以防他犯什么错也好当即抓住他的把柄。”
春意正要应声,沈云祁却已经从外头走进来了,他笑着道,“不用下人去禀报了,我如今自个儿来了。”
苏卿酒见沈云祁来了,面上露出两分笑,“我听说小公爷先前去了二房院子里闹了一场,咱们终究不是二房的人,官人如此行径,倒是叫外人看了笑话去了。你看这不,你那边才回来,我这头就被二婶婶下了绊子。”
“我瞧着二房的人还能折腾。”沈云祁面色不虞,瞧着苏卿酒道,“若是叫我抓到了把柄,必定让柳氏脱层皮。”
“再斗来斗去的也是一家子,面皮无法撕破。”苏卿酒叹了一口气,瞧着沈云祁道,“如今我只盼着婶子们能消停,大家伙相安无事的过日子。”
“大娘子有心,可外头的人却是小肚鸡肠,只怕是日子消停不了。”
苏卿酒听了这话,却也是淡淡笑了一声,“如此我倒是也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更何况我还有官人帮衬着。这大宅院里的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绕来绕去都是那些手段法子,只要洞悉了便能未雨绸缪。”
“我竟然娶了这么一位聪慧的大娘子。”沈云祁说着笑着凑上前,低声道,“大娘子可谓当世女诸葛。”
“这后宅之事如何能与前朝相提并论?”苏卿酒放下书本瞧着沈云祁,眸光中带着淡淡的隐忧,“前朝风云诡谲,可是一招不慎就要掉脑袋的。”
沈云祁面上却是笑着的,凑近了些道,“大娘子这话,难道是在担心你官人的安危?”
“那是自然。”苏卿酒脸上难得露出两分不自在,把脸转朝另外一边,低声道,“我可不想做寡妇。”
“是是是,我怎么可能舍得让大娘子做寡妇。”沈云祁说着俯下身将苏卿酒拦腰抱起,抱着她便往床榻上走。
苏卿酒如今倒是记着正经事,低声道,“我让你找人去盯着老滑头的事儿你放心上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
沈云祁嘴上如此说,手上动作却是一刻都不停。
苏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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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头做事的老滑头果然没两天就露出了马脚,赶着夜半无人的时候,偷偷摸摸去找了那牡丹花,想把牡丹根拔起来再埋进去彻底损坏了花根。
到底是在开始前就被沈云祁的人给拿住了。
沈云祁手下的方韧将人捆了提到了沈云祁跟前,“小公爷,这老滑头果然不老实,竟然想去把那刚培育好的牡丹花都拔了让花匠的栽培付诸东流。好在刚要动手小的们就上前按住了他,叫他没法子再作怪了。”
被捆着的老滑头支支吾吾地瞧着沈云祁,满脸通红的为自己求饶,“小公爷,这都是误会,老奴不过是想去外头看看那牡丹花栽培的怎么样了,谁曾想被方兄弟当成歹徒抓了。我为了国公府做事二十年了,又怎么可能做损坏花木的这种事?”
沈云祁见眼前的人嘴硬的很,他做事又是向来没什么耐心的,只黑着脸摆了摆手,“拖到地牢里去,叫他尝尝那些个刑罚的厉害,不死也得半条命,看他还说不说。”
“小公爷饶命,小公爷饶命,我说,我说。”老滑头见状哪里还敢撒谎,只连忙说起了实话,“原先整个国公府的园子里花草树木都是归我管的,我如今被大娘子削了一半的权力,心里不大痛快,便想着叫那新来的花匠栽不活这牡丹花,我也能重新管了这被分出去的事儿。”
“可据我所知,你前些日子就开始找大娘子的不痛快。”沈云祁站起身来,走近老滑头,瞧着他冷然道,“既然是如此,你又是为何这样做?受了谁的指使?”
“这……”老滑头眼轱辘转了转,还不想供出柳氏。
“我可没什么耐心陪你玩,你自己想好了说还是不说。”沈云祁沉着脸,一步一步往老滑头的方向走着,“若是发现你有所期满,别怪我跟你不客气。”
老滑头见如此,肚子里的花花肠子瞬间往外头倒,“是柳大娘子,柳大娘子说只要我能找现在大娘子的不痛快,日后少不了我的好处,我只是照着吩咐做事啊小公爷。小公爷饶我这次,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都盼着我在国公府挣点银子回去养家呢……”
沈云祁面色微冷,瞧着老滑头这副模样,只道,“好,既然你如此说,便去前厅叫来柳大娘子,你和她辩一辩吧。也顺便把母亲也叫过来,让她见识见识这国公府勾心斗角的本事。”
老滑头听了沈云祁这话,当即便晕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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