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苏依妘的脚步渐行渐远,刘璿的表情慢慢沉了下来,声音冰冷。
“你,有何话说?”
太医面色刷白,额头的汗不住下流。
“王爷,我,我冤枉啊!我这么多年为了您的毒想尽各种办法,才能将他们压制住,王爷,我是无辜的啊!”
刘璿笑了笑,但是面上的狠戾让人心惊。
他并不怎么相信苏依妘,可太医的反应却不得不让人深思。
每一次温泉泡过之后,他五脏六腑疼的要命,可太医告诉自己,那是药物在和毒气做抗争,没事。
“看在你为我衷心多年的份上,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
太医面色一变,惊恐地看着刘璿,最后眼底一沉,原本朝地上磕头的举动变成了自杀。
当旁边侍卫把他从地上扒拉起来之后,人已经躺在地上,气息微弱。
“殿下,对,对不起……”
刘璿直接黑了一张脸。
也就是说,这些年,他之所以没死,只是因为自己命大,而不是因为这些年一直调养身体?
管家感觉哔了狗,太医害了殿下不说,连自己也成了帮凶,自然对太医恨之入骨,可太医都是宫里面入了册的,突然暴毙,让皇上怎么看?让几个虎视眈眈关注着殿下的几个皇子们怎么看?
“殿下,现在怎么做?”
刘璿冷冷一笑。
“本王在这里养病,却有贼人闯入想要刺杀,亏得太医奋不顾身救下了本王,本王当然要为他请赏。”
“可是皇上和宫里,会信么?”
管家忧心忡忡。
皇上看起来样样对殿下好,却像是把殿下放在火上烤,阖宫上下,谁不盼着殿下早死?
“差人给丞相府送礼,苏家大小姐和大少爷在路上救了被刺杀的本王,本王感激不尽。”
“这……”
管家还想说什么,可当看到刘璿那冷然的视线,他爽快地闭上了嘴巴,急忙出去安排。
刘璿挥手让所有人退下。
“影一,给我查,太医背后那人是谁,还有……”
他停顿一下,深吸一口气。
“管家背后干不干净,如果不干净……斩草除根!”
屋子里面空无一人,但却响起悠悠的声音。
“是!”
门前似乎有黑影一闪而过,刘璿重新躺在床上,伸手默默地摸向自己的手腕。
刚刚昏迷的时候,那种清清凉凉的感觉是什么?
他能感觉到,那种东西进了体内之后,原本闷闷作痛的心口都有了点舒缓。
刘璿皱眉深思,而苏依妘却皱眉苦笑。
尼玛,她好不容易存了几天的植物系异能都没了有木有?
“大姐,没进去信王别庄?死心吧!你就算看不上太子殿下,这个婚事也没法改变的,而且信王对你避如蛇蝎,没希望的。”
眼看着苏依妘从回来之后就皱眉不语,苏言晟多少有些不忍地劝她。
苏依妘猛地扭头,像是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
“谁说我没进去?什么没希望?你信不信,分分钟信王府的人就会过来送礼!”
如果信王不是傻子的话!
苏言晟只当苏依妘打肿脸充胖子。
“不可能!”
话音刚落,外面的管事过来汇报。
“大小姐,大少爷,信王那边送来礼物,说是对大小姐路上救了信王的谢礼!”
苏言晟一张小脸猛地涨红。
卧槽,打脸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快?
而且,他怎么恍然记得,那刺客是来刺杀大姐,而不是信王的?
所以信王府究竟发生了什么?谁能告诉他?
“好了,收下吧!哦,别忘了告诉信王殿下,那个肉赶快吃,不然就浪费了,怪可惜的。”
苏依妘眉头紧皱,一脸的心疼。
只是旁边的苏言晟嘴角狠狠地抽动几下,无语的看着苏依妘。
“那个,大姐,你,你去拜访信王的时候拿了什么礼物?”
为什么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送礼当然送最好的,我扛了半扇猪肉过去。庄户刚刚杀的,还热乎着呢!”
苏言晟绝倒,很是苦恼。
他要怎么跟大姐解释,猪肉这种臭烘烘的东西,只有庄稼汉才会吃!
刘璿听到回话,嘴角也是一抽。
他还从未见过像是苏依妘这种人,说她聪明但说话做事半点不靠谱,说她笨吧,可事情什么看的又清楚明白。
“来人!”
管家急匆匆地赶来,就听刘璿交代下面的人去把今天的猪肉做了,再找人去打听一下苏依妘的事情。
“我的殿下啊!您该不会是真的对她存了心思吧?那可是太子的人,而且丞相大人是皇上的肱股之臣,如果您和苏大小姐的事情传出去,皇上万一疑心了,您……”
刘璿冷嗤一声,灰暗的眸子慢慢垂下,掌心握起。
“疑心?疑心我什么?疑心我这么长时间都没死?”
管家差点要跪下,信王就差直接说皇上害他了!
“她说的对,有些时候明明自己不舒服,为什么要忍着?我不舒服,所以大家也都别舒服了!”
刘璿喃喃自语一声,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让管家退下。
京城。
丞相苏廷芳正在当值,就见一群人朝他涌了过来,话里话外都是对他的恭维。
“恭喜苏大人,贺喜苏大人!”
“苏大人……”
……
苏廷芳心头微微一紧,不动声色地询问他们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等大家七嘴八舌地说完,他不由面色一变,心里把苏依妘骂了个狗血喷头之后,急匆匆地收拾东西往宫里面递了牌子求觐见。
可往日很快批复的牌子今天异常缓慢,他又不敢离开,只能顶着火辣辣的太阳站在宫门口,心急如焚。
自从苏依妘被指给太子之后,丞相就成了太子的人。
但是皇帝对太子并不热络,可偏偏对腿瘸眼瞎的信王尤其宠爱,要什么给什么,但态度又有那么一点奇怪。
除了身份地位,金钱富贵,其他的一概不给。
可想而知,空有皇帝喜爱和地位权势的信王如何被自己兄弟对待?
但皇帝明明知道这些却不加以劝阻,也并没有维护,态度暧昧不清,也让下面几个皇子对信王动手越发肆无忌惮。
自己身高位重,行事步步谨慎,明明是太子的人,却并不和太子接触,只一心为公。
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信王大张旗鼓地往府上送礼,这岂不是把他放在火上烤?
皇帝怎么会容得下一个朝三暮四,在两个皇子之间左右徘徊的臣子?
而且,刺杀皇子这么大的事情,谁知道那人是不是皇帝派去的?苏依妘那蠢丫头怎么敢?
“皇上有旨,召丞相苏廷芳觐见!”
苏廷芳面色微微舒缓,只要不是不见自己,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进了御书房扑通一声朝着皇帝跪下。
“皇上,臣有罪!”
上面的人迟迟没有动静,整个御书房静的出奇。
“你,何罪之有?”
直到苏廷芳感觉过了一个世纪之后,上面才传来轻飘飘的声音。
“臣……臣教女无方,唐突了信王殿下,请皇上治罪!”
他没办法说自家闺女救了信王不好,万一皇帝是真心喜欢信王的呢?也没办法直接说我是站在皇上这边的,我也不想救信王,可没办法女儿太蠢啊!
所以只能说唐突!
这个大有一种最终解释权归他所有的意思。
“唐突?有何唐突之有?令嫒救了信王,朕应该奖赏她才对!”
皇帝幽幽的声音平静无波,越发让苏廷芳胆寒。
他最后将心一沉,“砰砰砰”地给皇帝磕了个头。
“皇上恕罪,微臣,微臣罪不可恕!臣那个大女儿,身体有疾,不堪担任太子妃的位子!”
所以,这件事情跟我女儿没关系,不过是你两个儿子斗法,被牵扯上了而已。
话音一落,书房又是一静。
接着,“啪”的一下,皇帝的御笔狠狠地摔在苏廷芳的脸上。
“大胆!你是说让朕违逆先皇旨意?还是嫌弃朕的儿子?”
那一条苏廷芳都不敢认,不过皇帝既然掀过了信王的事情,苏廷芳心里安稳,顿时趴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皇上,微臣有罪!女儿她,她失心疯了!”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女儿失心疯的事情说了出来,而且表示自己为了掩饰这个丑相,故意把女儿送到庄子上,掩人耳目,可没想到,竟然遇到了信王殿下。
话里话外都在表示,我女儿怎么会救了信王殿下?肯定是信王殿下自己得知这个消息想要闹大,给太子没脸。
皇帝看着跪在下面的苏廷芳,忽然开口。
“来人,选几个嬷嬷和太医去苏家庄子好好照顾一下太子妃。务必不能有事。”
苏廷芳心里咯噔一声,他想借由这次机会下了太子这条并不稳定的船,可苏依妘的疯病是装的。
他心里发狠,从宫里回家之后,马不停蹄地派人去了庄子。
如果有什么意外,宁愿送苏依妘去地下见她母亲,也不能让她连累整个丞相府。
远在别庄的苏依妘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咦,难不成信王在想我?”
苏言晟无力地揉揉额头,信王虽好,可却是瞎子瘸子啊!
转眼他就见苏依妘信步往外面走,他一急,匆匆地拽了苏依妘的衣服袖子。
“大姐,时间不早,该安置了。您想看信王的话,不如明天再去?”
苏依妘转头,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其中还带着浓浓的鄙夷。
“我不过想要去外面消消食,你小孩子家家的,思想能不能不要这么污浊?”
苏言晟:……
口胡!
他污浊?他怎们就污浊了?他说了什么?
没说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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