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三个月的时间转眼即过。
威盛公司“弈棋,开会时间到了。”吴丽尽责地提醒正在忙碌的弈棋。
“啊……谢谢!”弈棋连忙放下手中的工作,往会议室走去。
她患有“例会综合症”,从心里反对开这种无任何作用的例会。会议中看得最多的是众多主管在例会中各尽所能地推脱自己的责任,指责别人的错误,本来是例行的工作会议,往往被当成各种势力勾心斗角的场所。这样的会议,让人非常疲惫与无聊。
弈棋走进会议室,坐在她惯常坐的离阮书杰最远的会议桌末端,打开记事本,准备先仔细构思一下是否有什么需要通报或需要其他部门协助的工作。
在人员一一到齐之后,阮书杰从椅子上站起来,沉声道:“今天的例会,我们就讨论一个问题:应收帐款。”
阮书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之后,示意财务部黄经理打开幻灯片,将现在客户拖欠货款的严峻情况做了一下简短的汇报。
会场一片静默,大家都低头看着桌上的记事本,看似在沉思,实则心里有数:跟自己无关,是销售部催款力度不够,市场部与财务部监督不够,放了太多的货出去。
市场部与销售部,今天能打起来了吗?众人的想法第一次出现了“共识”,不约而同地看向白弈棋和梁诚。
弈棋皱眉地看着这些数据,这个情况黄经理今天早晨已经跟她沟通过了,她也正在想对策。当然,首先就是要对出货进行管制,尽量执行款到发货,但这解决不了眼前的困境。催款,是销售部的责任,市场部过问太多会引起梁诚的反感,她现在只能与财务部配合,督促各位销售人员加紧回款。她知道梁诚一直在找机会“修理”自己。
“现在情况大家都明白了!销售部加紧催款的力度,市场部加强出货资格审查。目前我们最重要与迫切的任务,是要处理拖欠了一年以上的呆帐。梁诚,你有什么想法?”阮书杰首先将皮球抛给梁诚,毕竟他是直接部门。
“阮总,应收帐款的管理,现在是不是由财务部与市场部负责?”梁诚斯文帅气的脸上无一丝表情,问出一个大家都知道的“问题”。
“嗯!”阮书杰点点头,眼神高深地看着自己的爱将。
“财务部不能去跟客户催款,但市场部可以。市场部不是有客户中心吗?我相信她们能收回这些呆帐的,她们都能力惊人。阮总,这些呆帐客户,我跟他们周旋已经一两年,能用的办法都用到了,我实在无能为力。”梁诚一点也不介意说出自己没有办法的事实,那些赖皮的大客户,他跟他们的关系已经闹得很僵,想收回钱,做梦!
这年头,越是大的企业,货款越是难以回收。里面层层审批的古怪又复杂的流程,官僚的做风,高高在上的“上帝”感觉,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梁诚说完后眼睛有意无意地瞥向弈棋,发现她正直直地看着他,有神的单眼皮眼晴里无一丝波澜,那是最让他讨厌的平静表情。
“弈棋啊,你有什么看法?”阮书杰亲切地看着另一位爱将。
“阮总,市场部无收债的职权,而且在市场部的职能中也没有。”弈棋默默地将皮球推回阮书杰。
她在心底无奈地叹气,为什么这种本来很理直气壮的理由,会让自己感觉是在推托呢?自己怎么也变得跟在坐的某些人一样了呢?推托,曾是她最讨厌的词!但市场部出去收债,不仅从来没有做过,而且这也不属于市场部的职责范围。应收款帐虽然是属于市场部管理,但那仅只限于数据的统计与分析,从无实质性的管理,这明明是刚才有人偷换了概念,梁诚明白,阮总也明白,在坐的每一位都明白。那阮总又为什么要问这种让她为难的问题呢?他到底在想什么?弈棋为这种猜来猜去的场面再叹口气,闲人说得很对,她不太会应付这些政治斗争,虽然到目前为止,她还不算是输的那一方,但心却越来越疲惫,也越来越无奈。
你越退,人家就越得寸进尺!
她只是单纯地想做好本职工作而已,不管她今天处在什么职位,这仅是她的小小要求,为什么这么难?
“弈棋啊,这三百多万的呆帐已经欠了近两年,如果能要回来,基本上算是公司的纯利了。既然应收帐款由市场部负责,市场部当然有权利去要债。这样吧,我分一下工,呆帐部分就由市场部负责,其他的欠债,销售部就要尽快回收,如果再造成呆帐,就要对相关人员进行惩罚了。我们就来一次专项的催债行动!”阮书杰看着面露惊讶的弈棋,微微地停顿了一下。
“弈棋,不要有压力,尽量要回来就行。这样吧,为了鼓励你,如果这些呆账能要回来了,给你直接提成5%。”阮书杰表情高深地看着眼前的得力干将白弈棋,深沉难懂的眼神中,有着鼓励与某种不知名的期待,他又看向虽强装面无表情但仍难掩高兴的爱将梁诚,微微地笑了,似乎没有感觉到会议室里微妙的低气压氛围与“斗争”。
弈棋认真地凝视着阮书杰,她看到了他眼中的希冀与期待,再次深深地在心里叹口气,他是老板,他怎么安排就怎么做吧!
弈棋转头看向坐在中间的梁诚,发现他正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看着自己,眼里是成功的喜悦。
其他众人也都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观看着三个人精彩的“演出”,期待着以后能演得更激烈一些。
…………
晚上,弈棋回到家里,疲惫地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棋棋,你今天怎么了?不舒服吗?”风闲云换好家居服,关心地问道,今天回家的这一路上她都特别沉默。
“闲人,我好累!如果当主管就是与人勾心斗角,我真的不适应这些。你知道的,我根本不会跟人吵架,更不知道如何去跟人去争东西。”弈棋的声音透出深深地疲惫与无奈。
风闲云坐在她身边,轻轻地给她按摩太阳穴,温柔地道:“棋棋,放轻松一点。对于这些事情别太在意,在哪个环境里都是这样的。嗯,在人的一生中,政治无处不在!”
“我知道。但没有升职以前,环境单纯好多。闲人,你说这公司之中,真正能捞到油水的岗位也就那么几个,为什么一些无油水可捞的人也要参与到这种‘对决’中来呢?他们能得到什么?”弈棋舒服的闭上眼睛,胡乱地问着。
“呵呵……”风闲云轻笑起来,为她幼稚的问题。
“闲人,你知道吗?我现在几乎成了威盛的一个天平,阮总用我来平衡公司内部的派系争斗,因为知道我不会参与到任何派系中,给市场部加了好多本不是市场部职责范畴的工作。现在市场部几乎与各个部门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还有增加工作量与职责范围的趋势;而其他的人都在小心翼翼又带着防备地对我,尤其是我所涉及到的各种工作中更是如此,人人戴着几张面具来对我,呵……我只要有一个闪失,就会有沉船、翻船的危险,就算是没有闪失,他们也会给我挖坑……而现在,‘坑’已经挖好了,而我也进坑了……”弈棋无奈而迷茫的喃喃道,眼睛紧紧地闭上。
“最近又有让你觉得烦心的事了吗?那些人终于行动了?”风闲云冷静地分析道。对于这种别人给挖的“坑”,他被逼着跳过太多次,深有体会。
“嗯,阮总要我去收呆帐,已经坏死了两年多的呆帐,客户还是一家上市的超大型公司,与这种大公司打交道,有多难你是知道的,尤其是想要去追债。”
“好了,棋棋!回到家里就该休息,该想着你的老公。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洗菜,然后你炒,你炒的菜比我的好吃。乖……将脑子放空,让自己有个喘息的空间。相信自己,会有办法的!”风闲云站直身来,打算让她静静地躺一会。
“嗯,我休息会儿就好!我会努力适应的,真的不敢想像将来我也会有变成他们那样的一天,希望不会……不会……”弈棋喃喃地继续自言自语道。
风闲云心疼地看着她,她就是太坚持自己的原则,太过于正气,才会感觉如此辛苦!但这也是她最大的魅力,她不会放弃自己的那些原则的。她性格中的不喜欢争斗与出风头,让她感到被动而疲惫,但缓过劲来的她,不会让人失望的。
厨房里传来洗菜、切菜地声音,然后飘出来一阵清朗好听的歌声:天地之间有杆秤那称砣,是老百姓称杆子挑江山咿儿咿儿哟你就是定盘的心什么是廉,什么是明,什么是奸,什么是忠喜笑怒骂怒不平,悲满人不公……
“闲人,这是什么歌?”
“呃……好像叫什么‘清官谣’吧,但我只记得这几句歌词了,呵呵……觉得这几句还蛮好听的。”
弈棋仍紧闭着眼睛,但身体已经放松了,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为这歌声,也为这份心意。
2008-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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