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厅站了几秒，江梨调转脚尖进了厨房。
送水果？送牛奶？
她打算找个正当理由，大大方方进书房探探情况。
但翻遍厨房，就只找到一颗皱皱巴巴的柠檬，也不知道放了多久。
盯着那颗柠檬看了有半分钟，江梨表情空白。
傅锦舟不会真的不用吃饭，只吞吐自身仙气就能活吧？
没几分钟，江梨握着水杯上楼，轻轻推开书房虚掩的门，探了个头进去。
傅锦舟戴了一只蓝牙耳机，短暂从电脑上移开眼睛。
他没说话，小幅度偏头，眼神像是在问“什么事”。
江梨还以为他被打扰会不高兴。
不过记忆里，他确实没怎么发过火。
好像他天生就缺少情绪，淡漠疏离、事不关己是他惯有的姿态。
上学时期，甚至有人因此把他比作极寒之巅的神明，在无穷尽的光阴里，终日无悲无喜地垂眸审视众生。
以前的江梨十分认可，于是像爱上月亮一样，不顾一切仰望他，追逐他。
但现在的江梨只想说“放屁”。
重逢后的傅锦舟重欲、恶劣。
她稍微撩拨，他就会化身禽兽，压着她没完没了，还会故意戏弄报复她。
就算他真是什么狗屁神明，也是从高座上跌落，滚了一身凡尘俗欲的堕神。
“喝点水。”江梨只动嘴唇不发声，走近办公桌，把手上的水杯轻轻放下。
杯子里装的，是飘着两片柠檬的矿泉水。
瞧着就像某些酒店的洗手或漱口水。
傅锦舟显然没想到她特意跑一趟，就为送杯漱口水。
不过他对此没什么看法，只略一点头，就重新将注意力投入工作，也不管她有没有离开。
江梨站在距离他右侧一步远的距离，只需要稍微探眼，就能看清他的会议对象都有谁。
再近一点，就会出镜。
而傅锦舟却没有任何防备、或怕别人看到她的意思。
这种类似信任，并且没有贬低的态度，让江梨有种飘在温水里的感觉。
要知道之前在霍川身边，他休息室的床头柜都要为了她上锁。
江梨原本糟糕的情绪恢复一些。
仗着视力良好，她迅速看过他左手边，几份文件袋上的标注条。
心里有数后，她很快静悄悄离开书房，缓步进到主卧。
没多久，她从浴室洗了澡出来，随手把身上半湿的浴巾扔在门口，赤身裸体上了傅锦舟的床。
陷进软枕被褥里的时候，她才真的确定这里是傅锦舟常住的地方。
床上全是他的味道。
埋进去，活像被草木积雪吞没，清新冷冽，又暗藏致命危险。
本来是想撑到傅锦舟开完会，勾引一波。
但趴下没多久，江梨就睡着了。
不过也没睡多久。
她被身后的气息惊醒。
迷迷糊糊想起自己在哪里后，江梨放松身体，重新闭上眼睛。
她睡着后，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姿态睡在男人床上。
也就不知道傅锦舟进门开灯后，眼神变化有多快。
“这样也能睡得着？”傅锦舟出声。
不知道是她暴露在空气中的后背太凉，还是他的掌心太热。
一被碰，江梨就不自觉轻嗯一声，同时就趴着的姿势小幅度挺背，像只发性撒娇的猫。
“你再摸摸，很舒服。”她已经彻底醒了，脸往后扭，额头到鼻尖、再到唇峰下颌的线条精致流畅，起伏弧度恰到好处。
她本意是后背凉，他手放上去很暖。
可这话在这时候听来，无异于主动邀请，任君采撷。
傅锦舟眸色深到不见瞳。
他不是第一次发现她美，只是每一次她都美的不怎么一样，像个会千变万化的妖魅。
而对于一个一丝不挂，前胸压着他枕头，腿间缠着他被子的女人，他实在没什么好客气的。
他的手和唇齿一起落下，前者往下，后者往上……
两个人原本还算平稳的呼吸，瞬间就乱在了一起。
江梨身体开始发热，不甘于被动接受。
她在他身下转身，半闭着眼睛，摸索着解了他蹭在她腰腹附近的皮带卡扣。
他对她而言，果然比得过任何催情药。
腿弯被握住时，江梨已经头脑发胀，能看到的，只有一双侵略性强到可怕的眼睛。
谁能想到，淡漠矜持、喜怒不形于色如傅锦舟，会有这样濒临失控的眼神？
江梨忽然有点好奇，绷紧腰胯，没让他如愿抬起她下身，而是先问：“王总那回，你是不是第一次？”
仿佛被雷劈了，傅锦舟动作顿住一瞬。
下一秒，江梨痛呼一声，胸口被重重咬了一口，紧跟着整个身体彻底失守。
“别……”
傅锦舟刻意加重了力道，一手攥着她腿根，就着紧贴的姿势将她转过去，面朝下死死按住。
江梨后颈被掐着，脸被迫埋在枕头里，虽然不至于窒息，可她什么都看不见。
感官被无限放大，成片的快慰加上钝钝的痛，实在刺激到不行。
没挨几下，江梨就受不了地往后伸手，示弱地碰傅锦舟硬的铁板一样的小腹，嘴里断续说软话，心里又觉得好笑。
傅锦舟恼羞成怒一样的反应，印证了她一直以来的猜想。
搞了半天，原来他们都在装老手。
“呵……”
她没意识到自己在喘息的间隙，不小心泄出两声短促抓耳的笑。
傅锦舟却听得清清楚楚，“笑什么？你不也一样？”
他声音哑的像滚过砂纸，低音炮加上颗粒嗓，性感又质感，好听的一塌糊涂。
江梨从耳膜到心到全身都软成一汪春水，没有一点反抗的力气，人偶一样随他摆弄。
“随便什么……”她喘的像是快死了，闷闷哼吟着，指尖无意识地抠抓床单，“别，嗯……我就是开了句玩笑……”
傅锦舟俯身贴在她汗津津的后背上，自己也没多好受，轻飘飘又危险道：“到底是谁折磨谁？”
江梨本来就抓在床单上的手猛地收紧，之后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
凌晨四点半接近五点。
江梨起身，拖着快散架的身体下了床，轻手轻脚出了次卧。
没错，是次卧。
主卧那张床到后来已经睡不了人。
而次卧的门虚掩上之后，原本呼吸平缓的傅锦舟，慢慢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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