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深知她的性子,沈聿淙才尤为担心。
这次换周叙白陷入沉默。
小杨煮了杯热牛奶送进屋时,沈聿淙拧着个小包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沈总工,大晚上的你要去哪儿?”
“有事回融城一趟。”沈聿淙言简意赅。
“可是已经十一点多了啊……”
小杨的话都还没说完,沈聿淙已大步离去。
只剩高大身影扫过的风,晃动着杯中的热牛奶。
……
忙完一天的老张回到住处时,已是凌晨两点。
他和往常一样,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了一瓶苏打水和一袋面包,边走边拧瓶盖。
刚抬手准备喝,突然看见前方大树下立着的一抹高大身影。
生性警觉的老张眯了眯眼,本能的拧紧瓶盖,全然戒备的开口,“谁?”
对方从树下走出,一旁的路灯打在那张极具折叠度的俊脸上。
老张神色一变,“沈公子,您怎么来了?”
“吱吱在哪儿?”沈聿淙眼底涌动着风浪。
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半明半暗的光线在他脸上蒙了层阴翳。
明明是看着他长大的,可此刻的老张却觉得眼前的沈聿淙分外陌生。
面目深沉,眉眼消寂。
让人不寒而栗。
“沈公子是不是问错人了?我只是个给沈家开车的司机,怎么可能知道姜小姐的下落。”老张尽可能让自己镇定。
明明有多年的阅历,也见过不少大场面。
此刻却在沈聿淙面前有些无所遁形。
“你是我妈最信得过的人,这件事她只会交给你去做,旁人她不放心,所以只有你知道她把人藏在哪里。”
沈聿淙步步逼近。
他比老张只高半个头,却压迫性十足。
老张心底有些发怵,却只能佯装镇定,“我真的不知道姜小姐在哪儿,你找我也没用。”
沈聿淙与他对视。瞳仁浮着一层阴鸷气。
老张面上还算镇定,但后背已经起了一层虚汗。
“你最好祈祷吱吱不会有事,否则我谁也不放过。”
沈聿淙声音凉飕飕的,像冬日里刺骨的寒风。
一字一顿,一刀一枪。
“我妈是,你也是。”
那一刻,老张在他眼底看见毁灭一切的疯狂。
激得他心惊肉跳。
临近三点,融城突如其来下了一场大雨。
尽管已经是春天,却适逢十年难得一遇的倒春寒,气温比过年时候还低。
远处的山峦盖着一层薄薄的雪衣。
极低的温度加大了雨水的杀伤力,砸在人身上如下刀子一般刺骨。
老张急忙撑开雨伞,一路小跑着追赶刚转身离开的沈聿淙,“沈公子,雨伞给你。”
沈聿淙一把抓住他递雨伞的手,眼底刚刚熄灭的光又燃起一丝希望,“吱吱到底在哪儿?”
“您别问了,我不会说的。”
沈聿淙重重推开他的手,雨伞也滚落在地。
老张张了张嘴想再劝两句。
沈聿淙脸上没有了表情,任由冰冷雨水在他脸上胡乱的拍打着。
不管气温有多低,雨水有多刺骨,也无法浇灭他心中的念想。
哪怕付出一切代价,他也要找到姜至。
高大的身影很快隐入雨中。
老张急忙给沈夫人打电话,想和她说沈聿淙回融城了。
可电话刚接通,老张便看见不远处的高大身影倒在了雨里。
“沈公子!”老张急得大叫。
也彻底惊醒电话那头的沈夫人。
她本来睡眼惺忪意识混沌,听到这一声,吓了一激灵。
人也猛地从床上坐起问道,“聿淙回来了?”
……
凌晨四点。
沈夫人冒雨亲自开车赶往医院。
老张告诉她,说沈聿淙晕倒了。
她让老张把人送往医院,自己也匆忙下楼取了车就往医院赶。
老张来电梯口接的她。
“聿淙的情况怎么样?医生怎么说?”沈夫人来得匆忙,衣服都穿得很单薄,整个人冻得直哆嗦。
“在病房,还没醒,夜里只有值班医生,检查结果还没出来,没有明确答复。”老张言简意赅的把情况阐述给沈夫人。
沈夫人脚下步伐不停,急匆匆往沈聿淙的病房赶。
“这间。”老张打开病房门,让沈夫人先进。
“聿淙。”沈夫人极其动容的开口叫人。
可病房里哪里还有沈聿淙的身影。
“人呢?”沈夫人急忙回头问老张。
老张也是一脸的懵,“刚刚还在呢,我就离开去了一趟电梯口接您。”
沈夫人声音拔高,“赶紧找!肯定没走远!”
说归说,可沈夫人心里却十分后怕。
沈聿淙还生着病呢,外面又在下雨,他能去哪儿?
回了融城也没和她说,去找老张也不找她……
是真的要跟她决裂吗?
老张找遍了医院也没找到沈聿淙。
得知情况的沈夫人像是耗尽了精气神,重重跌坐在过道的椅子上,嘴里喃喃着,“老张,他是不是不认我这个妈了?”
老张答不上来。
“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这是沈夫人头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天刚亮,沈夫人便拨通周局的电话。
一整夜的煎熬,沈夫人嗓子都哑了,说不出的疲惫。
她问周局,“聿淙回院里了吗?”
周局皱眉,“没有,怎么了?”
“他没回去,能去哪儿啊?”
最后那点希望破灭,沈夫人终于忍不住有些哽咽,“你能联系上他吗?我们联系不上他。”
这两个多小时里,沈夫人一直尝试着联系沈聿淙。
可他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其他所有能找的人,她都找过了。
可所有人都不知道沈聿淙的行踪,周局是她能想到的最后一个有可能知道沈聿淙下落的人。
周局立马给沈聿淙拨去电话。
和其他人一样,无法拨通。
沈夫人得知消息有些崩溃。
周局语气凝重的问她,“他的状态很不好,昨晚还跟我提了要离职的事。”
“离职?”
这两个字如同一道惊雷,结结实实的霹在沈夫人身上。
“是啊,他说要出国去找很重要的人,不想身份受限制,所以向我提出离职。”
“不行!你别批准!”
“我不会批准,可如果他执意要离职的话,没有人能拦得了。”周局也是痛心疾首,“所以我希望你和沈先生能好好劝劝他,他这样的人才离职,对国家来说是极大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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