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尽管锦愁对嫦修一直很冷淡,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婚姻政治能量的发挥。表面上乐朝和苗王只是两个面对魏周威胁的弱小势力为求自保的联盟,但实质上沈良的密折中清楚地写出了苗王同意在锦愁起兵攻打魏周时,借精兵十万作为后援,而这并不是岳丈送给女婿的礼物。
苗王要求在锦愁打过长江后,将现在和乐朝平分的黔地,完全归他统御,同时乐朝将要帮助他占领整个滇南,如果乐朝攻入魏周京城,那苗王同样要求乐朝挥师南下,助他吞并与黔滇两地接壤的缅甸大片土地。
无疑这是一个等价条件非常细致的契约,而且足见苗王的老奸巨猾,他不想要和锦愁平分魏周疆土,他很明白魏周距他的疆域太远,即使锦愁如约分给他,他也难免顾此失彼,反不如进军南扩,既坐拥现在的地盘,又对乐朝的后防时刻形成威胁。锦愁功成履约,他可以获得大片疆域;锦愁功败,他可以乘人之危吞并乐朝黔南土地,简直是有赚没亏的买卖。
同时随着锦愁和苗王盟约的缔结,魏周方面也传来的新动向。一直坐看锦愁做大而置之不理的魏周,开始忍无可忍,先是不断有追随烈山韬多年的文臣武将不停上表要求肃清江南乐朝残余,再来是早已超出我预料的烈山韬也终于开始积极向江南驻兵。
可自锦愁和嫦修大婚后,我再没有劝过他止戈平恨的话,我知道这场豪赌所有后果他都很明白,而他不在乎,败了又如何?还有什么比十年囚禁生涯更坏的呢?
我不规劝,并不代表我默认他的行动,即使我不能阻止也不会任由战火在我面前蔓延。我一直恪守着锦泞的暗示,无财无兵的道理,即使雷拓每十日即会呈上增兵的奏折,我却从未松过口。
当然,我不松口也不代表他不会暗行其事,他的不厌其烦只是锦愁留给我的尊重,可毕竟国库钱粮有限,雷拓增兵也需时日。
可令我吃惊的是不知从哪里传出消息,入春后不断有朝臣上折称当年乐魏之战,万俟穆筹措江南财富还未作为军费用度,乐朝已兵败如山倒,而那批财富就被他隐匿起来作为日后东山再起的根基,如今正是用钱之际,朝廷应派人寻找财宝以充军费。
谣言一出,不仅我震惊异常,朝野上下也骚动起来。开始雷拓和锦愁对此事未有动向,时日一久,锦愁竟暗示了我数次。而且据我的耳目传信回来称,从谣言流传后,就开始有人在民间四处搜寻线索,甚至已经有人把触角伸向了皇宫。
“是陛下让人去海陵王府搜寻财宝的?”明知深夜来晨风宫会引人误会,而且嫦修居住在西殿,见了面都会尴尬异常,可我还是压不住怒火从海陵王府回来后直奔了这里来。
锦愁着着一袭锦白色长袍未系腰带,正在宫中对月调琴,样子闲散至极,见我来了,一双清亮如水的眸子染上一抹喜色。
他拉我一同坐在古琴前,拨弄着琴弦道:“凤梧,你听这音色比当年七哥那柄古琴如何?是不是也不逊色啊?”
我见他如此,怒气更盛了几分,轻拨开他的手,“你让人去七爷府邸搜寻那所谓宝藏了?”
他按下丝弦住了琴音,想了片刻后抬头看向我道:“你怎么知道那是子虚乌有?”
我看着他立时语塞,嘴巴张合几次最后道:“如果真有那些财宝,七爷就不会为了筹措军饷卖掉府中所有珍藏字画文玩。你不知道当年为了筹措银两,七爷的侧妃笑倾曾自卖自身一百万两白银给七爷作为军费。如今七爷那府邸不过是空壳子,你怎么还能让人去那里搜寻,这传了出去朝野会如何非议七爷,非议你们兄弟情义,你有没有想过?”
锦愁垂下头用中指勾起琴弦,猛然放开道:“非议?我们兄弟间的事那容他们非议?更何况七哥也会同意我找出那笔财富重整河山的。”
“世人之口不是你想堵便能堵上的,后世的评议你难道一点儿不在乎吗?”
“后世?今生今世我们尚且无奈至此,后世如何谁能顾念?倒是你为什么对此事如此紧张?”
他偏头看向我,刚刚还如水的眸子此刻已布满疑云。
我心跳如鼓,但仍强自镇定,“我对有无财宝并不关心,只是不希望有人擅动七爷故居,人都不在了,如今能让我们凭吊的也不过是地方,如果他的府邸在面目全非,让人情何以堪?”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凝了半晌后道:“我会让他们停下,若有毁损也会让他们修复如初。”
我点头同意,起身要走,却被他拉住。
他神色恳求地看着我道:“至少留下让我弹上一曲,帮帮我听听这琴音色如何?”
不忍驳他,我又坐回了琴凳上。
他轻抚琴弦,一曲《月下海棠》幽荡荡流泻出来。从沈良告诉我七爷府被搜后,我一直紧绷的神经渐渐松懈下来,眼皮也越来越沉。虽然我不停告诉自己只是合下眼,一定要在他弹完前睁开,一定不能让他发现,但眼睛一合上还是很快就听不到了琴声。
好痒!谁在搔我颈窝的敏感处?实在张不开眼的我,努力向后躲着只想继续刚刚好睡,不料身子才向后闪了一点儿,整个人都失去平衡地向后倒去,好在很快就有人揽住了我的腰把我捞了回来。
再由不得我不睁眼了,可面对眼前的锦愁时,我才猛然想起他要我听琴的事,马上抢在他张口前道:“嗯,音色很好,很……很浑厚,曲子也很好听。”
他笑着把我扶正,明知我在扯谎也不责备,反而用拇指轻轻揩去我颈窝的湿迹,我这才发现那里不知什么时候濡湿了一片。
我摩挲着湿处,脸腾一下红了,嗫嚅道:“我刚刚睡着时流口水了?”
他头微微摇着,眉宇间满浓浓笑意。
瞧着他的笑脸,莫名其妙的我脸霍得更加红了,正要起身离开,就被门口一阵瓷器落地的清脆声引了过去。
嫦修端着歪斜的托盘直愣愣僵在门口,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只有紧咬着的下唇红艳的刺眼。
“嫦贵妃……”我张口欲说些什么,可又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开口,说什么似乎都显得可笑异常,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尽快消失在这个我不该来的地方。
挣开锦愁的手,我几步到了门口,绕过嫦修时,我不敢看着个小我许多的女孩,甚至觉得自己是她从身边落荒而逃的。
尽管我努力尽快消失在这里,可还是清楚地听见锦愁用那种让人脊背发寒带着嘲弄的声音道:“恩大于爱?那你觉得我们是什么?”
“陛下,我们娘娘已经睡下了……”
外面一片侍女问安和阻拦之声,我知是锦愁来了,一边起身穿着睡袍,一面示意素竹开门,谁想她还没碰到门,锦愁已经推门而入。
他站在门口怔怔得看着我,往昔纯净的眼中此刻在昏黄的烛火下溢满迷离和难以言表的情愫。
素竹正要屈膝问安,竟极快被锦愁抓住手臂甩出了门,随后他便极快地反锁上了门板。
不明白他今日何以行径怪异,我起身到了他身后才要拍他的肩让他面对我,可手才碰到他肩隔着两三层衣衫,便觉得他周身烫得吓人。
“锦愁,你怎么了?”
我话音未落,他已转过身子,可脸上骇人的神情,粗重的喘息令我莫名连退了两步。尤其那双黑白分明的眼此刻已经变得布满血色,犹如庙宇中的罗刹。
“你头痛?还是别的哪里不舒服?”我说着想要抬起他的手腕给他把脉,没想到手还没碰到他,他已双手捧起了我的脸颊重重吻住了我的唇。
“锦愁,你放开我,放开……”我用尽所有力气推搡他,可还是尽量用外面听不见的声音对他说,奈何他却没有后退半步,整个人像完全听不见我的话般兀自低低呢喃着我的名字,吸吻着我的脸颊,耳后,脖颈。
(https://www.biquya.cc/id15619/8249108.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