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网游竞技 > 凤凰错 > 第三十六章 暗渡陈仓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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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苍梧王的话烈山韬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显然对雷拓的到来并没有特别用心,才要转过身,苍梧王就继续道:“陛下的意思是先不见,让他在京中再逛上几日?”

  烈山诺这话出口我才发现我没时间沉入回忆,他如此说诺完全是为了给我争取时间,他明知道烈山韬不喜欢乐朝旧将过多了解京中的事,也不愿他们和朝中重臣过多联系,却还这么问,无疑是在给我拖延时间搽鼻血。

  烈山韬果然敏感道:“不,就让他今日在宴会上觐见,让他尽快和苗王见面,不需在耽搁。”

  就在烈山韬说话时,我尽快地搽着鼻血,看见变黑的手帕我也来不及多想。

  下面烈山诺应了一声,慢慢行了个礼,退下去了,我感激的看着他,他走时神色却是漠然的。

  烈山韬正要拉我进去,李内侍便上来问要不要上午膳,烈山韬点了点头但又叫他先端一盆清水来。我当他是要自己净面,谁想水端进来他却把我拉了过去,慢慢浸湿帕子然后在我脸上轻柔地搽起来,我这才明白他是要把我没有搽净的鼻血搽干净。

  我看着他心头不由一热,突然想着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欠了锦愁的,而烈山也一定是欠了我的。他缓缓搽完拿下来发现雪白的帕子变成了黑紫色,呼吸猛然加重,但最后还是把帕子放进了水中洗,可揉了两下手就从水中霍得扬起,我立刻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扬手把水盆扫出去。

  他一双怒目和我僵持着,僵了好一会儿后,我握着他的手道:“我不会有事的。真的。”

  他抽出了手,看向别处道:“你要保证。”

  “我保证。”我安抚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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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晚上的宴会,我精心打扮过,浅蓝色的宫装淡雅华丽,头上的发髻也是筱绿认真梳理过的,但最后我仍坚持让她帮我别上我娘那把银梳。

  一如往常我坐在烈山韬右下手,锦愁和锦泞坐在较远的地方,作为主宾的凤宵兄妹,则坐在烈山韬左下手,而凤宵似乎为了昭示凤瑶在宫中已稳固的地位,竟将更靠近烈山韬的位子让给了妹妹,如此一来,凤瑶和我变成了相对而坐,实在具有讽刺意义。

  魏周的歌舞一贯没什么看头,尽管没看头但还是需要她们烘托气氛,烈山韬和苗王、几位王公重臣酒酣耳热之际,就有内侍上来回禀雷拓到了。

  烈山韬听了端着的酒杯停在半空,笑看着下面的凤宵,见凤宵那张活死人般得脸上微微变了颜色后,便转头看向了我,我不想与他对视低头夹着菜,心道雷拓此时来一定是烈山兄弟的安排,他们如此就是要在这样轻松的气氛中给苗王一个警醒。

  果不其然,早已进京的雷拓仍还穿着战袍,不过那崭新鲜艳的战袍未染一丝征尘,当他大步走进大厅时,厅中霎时安静下来,一股威武慑人之气立时荡满宴上,这正是烈山兄弟要的效果。

  如今的雷拓早已不是当年御船上那个羸弱无助努力坚强的少年,他变得成熟稳健,曾经稚嫩的脸上也早因那块烙印显得布满风霜。这些其实在我意料之中,令我吃惊的是他昂首进来时,对宴上的锦愁和锦泞熟视无睹,甚至眼光在他们身上停也未停。

  走到烈山韬的御座下他目光自信而坚毅地看向烈山兄弟,丝毫没有畏惧之情,我脸上平静可心潮澎湃看着他,心中明白这十年未变的也许只有他的目光了。

  烈山韬大加赞赏地向苗王介绍着雷拓,凤宵此时已经明白来人就是日后和他共筹大计的魏周大将。

  烈山兄弟似乎很满意他们对苗王施加的压力,酒宴再次进ru了高潮,雷拓也被安排在了烈山诺的身边,足见他现在在魏周的地位。令我吃惊的是看也没有看锦愁一眼的他,走过我身边时,竟用冷漠鄙夷的目光扫了我一眼。

  夜宴进行到一半,苗王也命侍女献上了一段跳竹舞,凤瑶带着众多侍女,穿着银光熠熠的苗服灵活跳跃在青青翠竹间,我痴痴看着他们不由想到小时候自己就曾和凤瑶一起学过这舞蹈,一时那些纯净如水的往事都涌上了心头。

  跳竹舞过后,我不想让回坐的凤瑶看见我对往昔的留恋,便起身出了大殿到外面透气,筱绿看外面蚊子多,便回去给我拿扇子,我呆呆看着无际的夜空心中五味杂陈。

  “凤姑娘不愧是凤姑娘啊,到那里都是皇帝的座上宾,心上人!”一个冰冷夹杂嘲讽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头看去,忍不住苦笑,全当听不出他话里的嘲讽道:“雷将军近些年可好!”

  “不过是血雨腥风得过罢了。”这句让人听了心惊肉跳的话,从这个年纪不过而立的青年口中说出却平静异常。

  我低眉喃喃重复着“血雨腥风”四个字,最后道:“心也让血雨腥风沤冷吹凉了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不懂吗?就因为锦愁记不得他了,他便可熟视无睹吗?唉,我本想说出来,但想想既然锦愁已忘却一切,又何必再多出一个人扰乱他简单纯净的世界呢?随后释然道:“算了,没什么了。”我说着再次把目光投向深沉至极的夜空。

  可此时雷拓像明白了我的意思,一阵苍凉冰冷的笑声回荡在了夜色里,那笑声中饱含着对我对今时今日甚至对他自己的嘲笑和怜悯。他笑罢突然横在我面前,一双鹰眸咄咄逼人地瞪视着我声音低沉地道:“你若还念在往日和他的情分,念在当年对我说的那句留住有用之身,就让我们见一面。”

  我怔怔看着他的脸,月色明朗,他脸上那块烙印凄楚狰狞,原来他的心还未冷,还炽热如昔,我点点头。

  他看见我的回应像如释重负般,长叹了口气,闪身就要退回廊柱后,我猛地抓住他的战袍凝着他道:“你要知道他如今的样子,同你只能是初相逢,初相识。”

  “十年风霜过耳,再怎样熟识的人,今时恐怕也要重新相识了。”他深深看着我,我明白他指的是我,是他,还有锦愁。

  雷拓走了,我本想待他走远也离开,但才站起身,就发觉脚麻了,只好坐在原地等。

  没想到不远处随风响起了银饰特有的细碎声,和男女俩人低沉含糊的交谈,他们的声音很小,我听不清也不愿听,但又不好起身走,只好把身子隐入黑暗中等待。

  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显然那女子是苗女,而两人交谈的又是汉语。很快我明白那女人是凤瑶,因为在魏周的苗女中只有她一个会苗汉两语。

  凤瑶和那身形隐秘在灌木后的男子寥寥几句,男子便率先离开了,直到他走出很远我才看清那男人身形颀长消瘦,一身锦白色的长袍走进月色中越远越是朦胧模糊。随后,凤瑶也离开了。

  我隐没在黑暗中,看着她婀娜的背影直到消失,思虑着雷拓的话,“十年风霜过耳,再怎样熟识的人,今时恐怕也要重新相识了。”

  是啊,无论是我、雷拓还是锦愁、锦泞甚至翠缕,当年琅環书院的那些孩子都回不到过去了。当然还有苗疆瑶台中那个有着小心机,却天真烂漫的凤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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