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府。
钱三通举杯痛饮,一脸叹服。
京城这消息一出,恶实可瞬间就成了香饽饽了,一时间甚至比人参还金贵。
而大林镇这十里八乡那些山头上大多数恶实,皆被被他们哥俩挖走了,足足上千斤。
当然,这些恶实不对外售卖,另有用处。
另外他们也已经收集了大量的果子了,只等开荒之后种植。
不过有个问题,钱三通始终想不太明白。
“陆老弟,之前老哥我其实一直不理解,为何老弟你非得废那功夫包下荒山,开荒种植,而不是直接在那良田里种植。”
“现在朝廷这道严令一出,我才恍然大悟。”
“不过老弟你是如何知道,朝廷会下那样一道严令的?”
“难不成……”
钱三通手指指了指上方,声音压低:“陆老弟朝中有人?”
陆澈笑笑摇头:“事实上赵郎中写信回京前,我就对赵郎中说,能否建议朝廷颁布这样一道严令。”
钱三通愣了愣。
陆澈简单解释道:“钱老哥你自是清楚现在恶实有多火,那些村民们可天天上山挖掘,即便那恶实长在坟头,也是先掘再说,自然也有人开始研究如何种植。”
钱三通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陆澈又说:“说到底,若人人跟风,也不管气候土壤合不合适,大片肥沃的土地都不种粮了,都改去种植恶实,这会发生什么事情?
“总不能将恶实当饭吃吧?”
钱三通恍然大悟。
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其中厉害呢?
“当然,即便我没让赵郎中提一句,朝廷方面自然也会考虑到这一点,然后颁布这样一道命令。”陆澈又说。
恶实再火,也只是暂时的,需求量很快就会饱和。
但粮食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不够的。
特别是,现在局势不稳,边境时有战事。
朝廷方面自然不希望看到粮食方面出了什么问题。
就在这时,钱府管家走进这后院,在他身后,还跟了个人。
正是陆有财。
陆澈微愣,起身迎了过去:“二哥,你怎么来了?”
钱三通也站起身来,便要招呼陆有财入坐,一起喝一杯。
陆有财木讷的说:“家里出事了。”
陆澈心一紧,以为是家里什么人出了意外了。
“什么事?”
“家里被村民包围了。”
“啥?”
很快的,陆澈,陆有财以及钱三通三人上了马车,往河西村赶去。
此时,陆澈已经知晓发生什么事了。
原来这几天村民天天都在山上挖掘恶实,却是发现,竟是一颗都没找着。
后来不知是从哪里传出的消息,说这山上的恶实全部都被陆家老三陆澈给偷偷挖走了。
于是,村民们纷纷不干了。
你陆老三知道去挖那恶实,自是不知从哪里提前得到消息了。
你提前得到消息后竟然不告诉村民,自己偷偷去挖,有你这么吃独食的吗?
还是不是河西村人啊?
太缺德了吧你?
难怪有银子买牛,还吃上白米饭了。
难怪陆有田跟陆有财皆去找里正买地了,都要盖新房子了。
那孙氏还整日到处囔囔说,她家想盖一个青砖大瓦房呢。
于是这些村民纷纷跑到老陆家跟前抗议,要陆澈给他们一个说法。
说什么也要把挖走的那些恶食拿出来平分。
村民们知道这消息后,会眼红做出这样的举动,陆澈倒也不意外。
他纳闷的是,这个消息是谁传出去的?
知道这事的人,本就不多。
除了小妹,就是二哥陆有财一家。
他们自然不会说出去。
另外还有赵金针以及赵曼曼,这两个人也可以信任。
钱三通,当然也可以信任。
至于钱三通的那些手下,他们就算有意将消息散播出去,也只会说是钱三通让他们挖的,万万不会牵扯到自己身上来。
陆澈想了想,公输砚台也知道这事。
但此人不会这么无聊。
还有谁呢?
……
京城。
皇宫,御书房。
宣帝坐在龙椅上,下方站着的正是影密卫指挥使公输砚台。
这位向来无比骄傲,无比冷漠的小公子在这庞大帝国统治者面前,尽数收敛自己的寒芒。
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上只有只有恭敬。
除此之外,偌大的御书房再无他人。
宣帝已是知天命之年。
身上虽散发出不怒自威的气息,但是眉眼间终究显现苍老以及疲惫。
在宣帝面前那案几尚,那已被复原的墨放静静立在那里,那一颗颗价值不菲的宝石不断散发出高贵奢华气息。
“就剩你我二人了,你也不用这般端着了。”宣帝看着公输砚台,脸上露出宠溺笑容。
公输砚台抬头,吐了吐舌头,调皮一笑。
这一笑,似乎让御书房内那些烛火仿若皆失去光芒一般。
“是,父皇。”
公输砚台的声音也变了,不在是雄雌难辨的阴柔低沉,而是清脆悦耳,仿若泉水叮咚。
宣帝无奈摇头:“好好的女孩子家,非得女扮男装,成何体统?”
公输砚台展颜一笑,漫步上前,帮宣帝捶起肩膀来。
“还不是为了帮父皇分忧?儿臣才不相信,父皇放心将影密卫交给他人呢。”
宣帝笑笑摇了摇头。
他看向那墨方:“这是那个名为陆澈的年轻人复原的?”
“是。”
想起陆澈复原墨方那幕,公输砚台绣眉微皱。
“只用了数十息?”
“是。”
“那只能说明,这个陆澈对这东西很了解,但是影密卫却不管如何查,也查不出一丁点蛛丝马迹?”宣帝有些哑然。
他可比谁都清楚,影密卫的情报网有多强大。
公输砚台心生一丝挫败感,点了下头,说道:“儿臣已经让影密卫秘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就不相信他可以不露出半点破绽。”
宣帝饶有兴趣拿起那墨方。
“朕最近可不止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恶实可以治疗风热之症,也是此人第一个发现的……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儿臣看不透他。”
宣帝揶揄:“天下间还有你公输砚台看不透的人?”
“父皇,儿臣已经够难堪的了,您还笑话我,您都不知道,那家伙钓鱼有多厉害。”
“儿臣一度以为那河里没鱼,谁承想那家伙不到半个时辰就钓了满满一鱼篓,还感慨说那河里的鱼怎么那么多。”
“气得儿臣差点一个没忍住拔剑杀了他。”
宣帝开怀大笑。
然后他摆了摆手:“说说另外一件事吧。”
话音刚落,一抹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痛楚悄然爬上宣帝的眉心。
公输砚台的表情也变得严肃。
“儿臣已经查明,二十七年前,那个女子的确出现在幽州府万安县大林镇,并且已怀有身孕。”
“至于后面那个女子又去了哪里,儿臣还在查。”
宣帝点了下头。
“继续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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