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什么了?”胡硕比胡莱更紧张:“别听那些外人胡说八道,你永远是我最亲的小妹。”
胡桃一愣,看到大姐和二哥异常的脸色后,不由得哭笑不得:“我就是忽然想到的,没有人对我说什么啦。”
胡莱和胡硕都不相信,直到确认了好几遍后才放过了胡桃,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我以后多半是嫁不出去了的。”胡莱笑着说:“到时候可能还要小妹夫妻给我养老,别嫌我烦就是。”
“为什么是小妹夫妻?我也可以养大姐的老啊!”胡硕说:“我也没什么娶老婆的心思,以后还是咱们仨过日子吧。”
胡桃噗嗤笑了,她的大姐和二哥,还真是孩子气呢!
算了,还是不要说这个话题了,总有点淡淡的忧伤。人嘛,都是这样的,有些事情越是不能去掌控,就越患得患失,还不如坦然接受的好。缘聚缘散,都随缘吧。
“府学的先生都说我火候到了,叫我去考举人。”胡硕忽然笑着说:“周先生说我年龄太小,不管中不种,都怕是不美,可以再多沉淀几年。”
“周先生说得有道理。”胡莱说:“他经的事情多,有些事比咱们心里有底。”
“对呀,周先生还给我说了个他以前学生的例子,中秀才的时候比我还小呢!一路中了举,到京里去了。可惜年纪太小便做了官,很有些飘飘然,为人处事上也差了些火候,年纪越大反而越不得志,一辈子都沉浸在过去的荣光里,可叹。”
“这倒是可惜了。”胡莱点点头:“那你就在府学多磨砺几年吧,将来的名次恐怕也能好些。学中同学怎么样?”
“大多都是好的,也有几个不是东西。”胡硕眉头一皱:“我们堂里有个姓苟的学生,家里送了个姐姐给那老王八做不知道多少房姨太太,又送了不少礼,天天狗仗人势坑人。”
胡桃哈哈笑了:“难怪他姓‘狗’!”
胡硕也掌不住笑了:“还别说,学里的人都背地里叫他狗崽子!”
胡莱想的却是另一个问题:“那你呢?有没有被他盯上?”
胡硕的笑容淡了些:“肯定有,他不知道打哪儿听来我家里钱财不少,几次哄着我要和我做生意哩。”
胡莱说:“你可要千万小心点儿,这种人碰不得。”
胡硕冷冷一笑:“大姐,你放心,我心里自有打算。他想坑我的钱,其实我也盯上他了呢。”
胡莱诧异:“你盯上他做什么?”
“大姐,你还记得那老王八绑架咱们小妹的事情吗?”
“记得。”胡莱的神情也冷了:“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我到死也忘不了。”胡硕轻轻地说:“这个仇,我一定得报!”
“你打算怎么报?”
“我心里已经有了法子,不过还得再考虑周全,大姐你就尽管放心吧!”胡硕笑着说:“要么不做,要么做绝,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你呀!”胡莱无奈:“准备动手前和我说声,不要一个人拿主意。”
“嗯。”
胡桃在旁边听得一头问号:“等等,大姐二哥,我也要听!”
“你啊,就别管啦!”胡莱和胡硕异口同声。
胡桃撇撇嘴,她好委屈!明明她才是当事人好不好!
第二天一大早,胡桃和胡莱胡硕一起吃过早饭后,蹦蹦跳跳地去找了赛金花,把蒋氏想来作坊做事的事情和她说了。
赛金花想了想:“既然是你推荐的,那人肯定不错,就让她来吧!工钱是明算还是暗算?”
“还是暗算吧。”胡桃犹豫了一下,说道。暗算即是藏起一半,好让来的媳妇攒下私房,和刘氏的情况是一样的。一天工资六十文,对外头只说给了这个媳妇三十文,剩下的三十文蒋氏就可以自己攒起来花用了。
虽然苗氏并不像胡老太太那样是个显而易见的恶婆婆,可胡桃能体会一个媳妇想要攒点私房钱的感觉。二舅看起来是个好欺负的,要是蒋氏手里再不存两个钱,二舅不知道要吃多少亏呢。
“行!你去和你二舅妈说吧,明天早上就来上工,三餐都是这儿包了。”赛金花笑着说。
“嗯,她还要带个小妹妹来,很听话的!”
“行!”
蒋氏得了回信,喜得不能自已。尤其是得知工钱的发放窍门后,更是恨不得跪下来给胡桃磕几个头,只是碍于身份怕给胡桃折寿才没这么干。
蒋氏最大的愿望不过是偷偷藏起一点自己的饭食,好叫倩儿额外补一补,怎么都没想到,一天就能攒下三十文钱!
三十文钱对胡莱姐弟仨中的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可对于庄子里大部分妇女,尤其是蒋氏,那可是了不得的财富。
三十文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给孩子丈夫扯一身衣裳的布,私下买一顿肉给孩子丈夫打打牙祭,再积少成多存一存,还能给倩儿攒嫁妆……
蒋氏暗暗对天发誓,她一定要尽十倍的努力去做事情,绝对不能错过了这么好的事儿!
赵家得知蒋氏要去作坊帮工后,赵永康和苗氏老两口都是赞成的。
他们倒不是在意蒋氏得到的工钱,苗氏甚至明确提出:“老二家的,这钱你交十文上来就够了,其他的自己攒着吧!”
蒋氏惶恐不已:“那怎么好?”
苗氏说:“是我开的口,你就别推了。”蒋氏只得应下,心里想着再额外贴补就是。宋氏和郑氏则有些心痒起来,凑在一起不知道打什么鬼主意。
由于胡硕提前回来的缘故,宅子里的下人们也提前开始筹备过年。窦杰和窦浩都从庄子上回来了,庄子里的粮食基本都在秋收的时候处理了,窦杰带回了几个冬天都烧不完的耐烧干柴,还有喂家畜的干草,麦秸,糠皮等;窦浩的庄子还有山地,带回来的东西就比较多了,除了干柴饲料外,还有许多野味,顿时把窝棚里挤了个满满当当。
赵家本就离胡宅不远,赵文和赵全又都是游手好闲的,没事就往胡宅里凑,眼巴巴地看着窦家兄弟带回来的年货,眼里都在放光,口里啧啧有声。
“喝!好肥的羊!”
“好肥的兔子!”
“这柴禾真结实,一块就得烧一天!”
胡宅的下人都非常看不惯这两个人,可他们怎么说都算得上是舅老爷,做下人的不便说什么,只能低着头干事,不怎么搭理。最后还是赵永康听到风声赶过来,在大庭广众下揪着两个人的耳朵拖回了赵家。
“你们两个不成器的东西!!”赵永康大发雷霆,险些把手里的鸡毛掸子都给敲断:“成天什么正事儿都不干,冬天的柴都捡了吗?没捡还到处乱晃,丢人现眼!!”
赵文缩了缩脖子,赵全涎着脸道:“爹,还捡什么柴呀!外甥家的柴都快漫到天台去了,叫他们拖一车子给咱们不就行了。”
赵永康狠狠地敲了他一下:“做舅舅的不想着照顾外甥,天天要东要西,你的脸呢?”
赵全疼得一咧嘴,嘟嘟囔囔道:“这不是咱家没有么……他家那么有钱,给一车柴怎么了,咱们是他嫡亲舅爷,应当给……”
赵永康气得发昏:“你还给我犟嘴?”
赵全见老爷子似乎是要动真格揍他,立即一溜烟跑了,赵文立在原地耸耸肩:“我可什么都没说。”
“你没说,你不也去了?”苗氏也是恨铁不成钢:“学学你二弟不好吗?天天不着腔调,给外甥丢人!”
赵文哼了一声:“我是他嫡亲舅舅,他敢嫌弃我?告他一个忤逆不顺,叫他没官做,我……哎呀,爹你打我做什么!”
赵永康发起火来他们也是怕的,赵文夹着尾巴跑走了。
“算啦,老头子算啦!”苗氏见鸡毛掸子断成了两截,既心疼鸡毛掸子又心疼儿子,最心疼的还是老伴儿:“这俩儿子是咱们前世造的孽,这辈子还了,下辈子就能享福了!”
赵永康气呼呼道:“我看还是这辈子掐死他们拉倒!下辈子我做条虫也不做人了,做人就得生儿育女,生出这么两个畜牲!”
苗氏叹了一口气。
就在老两口相对无言的时候,胡莱姐弟仨来了,还带着两大车东西。
“姥爷,姥姥!”胡莱倒是依旧很热情,一点儿也没嫌弃两位舅舅这几天探头探脑烦人,笑呵呵地道:“听说家里过冬的柴禾还没堆好,正好庄子送了柴禾回来,这不给拖来了些,先用着。”
赵永康连连搓手:“这怎么好?又叫你们费心!”
胡硕笑着说:“姥爷,这不是你们刚来,还没站稳脚跟吗?今年的田还没来得及种,地里的东西又都叫人收走了,等明年自家有柴禾捡了我们自然不送了。”
胡桃甜甜地道:“庄子上送来了好些过年野物,咱们窝棚里放不下,就送了几对过来给姥姥,姥爷,这些可好吃可补身子啦!”
苗氏笑着抱起了胡桃:“哎!你们有这心,姥姥和姥爷就算不吃心里也是美的!你们家这么早就开始备年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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