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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星返抵家中,己是傍晚,宾客尽已散去,临时聘请的二十个侍应生正在厅内厅外忙着收拾残局,承星将车泊入车库,走进大厅,长桌上满满的码放了大大小小的礼品,她走过去挑一两样拆开,并无新奇之物,阿玲走过来,承星问:“玲姐,可知我父母亲去了哪里?”
阿玲答:“柳先生由童先生载着出去好一会儿了,夫人刚陪俞教授上二楼露厅去了。”
“哦。”承星应一声,径直上楼。
一脚踏入露厅时,只听到白玉清的声音传来:“你知道吗?你让我困惑了二十年,也让我思念了二十年,我以为……你真的走了就不再回来,我以为,你不会再原谅我了。”
承星连忙驻步,神经骤然紧绷,紧张的似做贼一般,只听俞程说道:“小白,其实我从不后悔……也不怨恨……虽然,你选择了健雄,但我知道……这二十年来你们过得很幸福!这样……我己经很满足了。”
“俞程,你是我这一生唯一的愧疚。”白玉清又说,竟带着哽咽之声。
“不,小白,你若愧疚我只会更难过,我不想造成你任何的困扰,那不是我的初忠……我曾经说过……我有爱你的权力,你也有不爱我的权力……你没有错,只怪命运弄人,只怪我……怪我给不了你本该拥有的一切,而健雄他却可以,哎——,天长地久有时尽……小白,我只有遗憾……”
承星骇然,再不能贸然向前挪步,她回转身,轻轻退出,轻轻下楼。
走出大厅,花园里灯火通明,头顶更是朗朗夜空,星稀月白!真奇怪,这个城市都不分白天黑夜的吗?为何一切光线都那么刺眼呢?
承星跑到车库,钻进车里,关掉手机,扭开音响,闭上眼睛,再不想动。
思绪乱极了!尽管无数次猜想假定过他们之间的关系,可当事实真相明白无误的一下子摆在面前时还是无法适应,心乱如麻,穴若擂鼓。
父亲知道吗?他一定是知道的吧,否则相交二十多年的朋友竟一直是自己的情敌,他该情何以堪?噢,不!——痛苦的人不是父亲,而应该是俞程才对?!俞程说:小白,我从不后悔,也不怨恨,虽然你先择了健雄。母亲说:俞程,我以为你不会原谅我了。俞程说:我有爱你的权力,你有不爱我的权力,你没有错。母亲说:俞程,你是我这一生唯一的愧疚。俞程说:我真的很满足。文汐说:不爱她,就请清楚明白的告诉她。俞程说:我有爱你的权力,你有不爱我的权力。文汐说:我实在不敢确定她这样坚守一份没有答案的爱情是否真的值得!母亲说:俞程,你是我这一生唯一的愧疚。文汐说:不爱她,就请清楚明白的告诉她……爱的权力!俞程!爱的权力!玉清!一生唯一的愧疚!……告诉她!爱的权力!……告诉她!一生的愧疚!……告诉她!她这样坚守一份没有答案的爱情是否真的值得!……爱情!……是否真的值得!文景——!爱情——!是否值得!俞程……
呯呯……!有人敲响车窗。
承星猛然惊醒,抬头见父亲与童叔正站在车外焦急往车内张望。自己却恍若梦中,不知在车内坐了多久了?承星按开门锁,柳健雄打开车门坐进来,童叔离开。
柳健雄扭开车灯,关小音乐,看看女儿脸色,摸摸女儿额头,关切地问:“星儿,看你脸色怎么这么白,是哪里不舒服吗?”
承星笑一笑,摇摇头。
“驾车劳力又伤神,以后不可透支驾驶,要不是我和你童叔回来停车听见你车内尚开着音乐,只怕你要在这里躺上一夜了!”他自然不知承星内心所想。
“这车还满意吗?”柳健雄又问。
承星点点头,又笑一笑:“很好。”
“这就好,我知道你向来对‘日本’二字心存芥蒂,对他们东西也一律摒弃,因此才特意给你买了辆国产的上品车!”柳健雄笑容满面,心情甚好,又说:“来,我们上楼去,我刚去公司处理了点急事,一耽误就到现在,只怕你母亲与俞教授已等的不耐烦了。”
“爸!”承星伸手拉住父亲。
“怎么?”柳健雄又坐回来。
“母亲与俞先生,正在露台聊天。”
柳健雄一怔,问:“你上去过了?”
承星点点头,“恩。”
“那你……这是……?”
“我无意听到她们的谈话了。”
柳健雄故意朗声一笑:
“她们已有二十年没见面了,原本该有许多话要谈……”
“爸,”承星抢话道,抬眼平静地看着父亲,“你不用再瞒我了。”
柳健雄怔怔地望着女儿,从决定让承星考取市大的那一时刻起,他就知道这件事是迟早会破露在儿女面前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早。
“星儿,你都知道了吗?”
承星又点点头,“我一直以为……跟俞程有关系的人是……是您,爸?”承星说。
柳健雄深深叹息一声,“不能接受,是吗?这种感情…何况是在那个年代……”
“不,爸爸,”承星转头看着窗外空洞的黑夜,又说:“重要是你接受了,不是吗?”
“是的。”柳健雄靠在座椅上,沉默了半响,才又说:“从看见俞程,看见你母亲第一眼起,我就全部接受了。我的爱情……我的人生……我统统都接受了。”
承星沉默良久后说:“爸,您还有什么想要告诉女儿的吗?”
柳健雄看一眼女儿,欲言又止,似有隐衷,却又难以启齿。他沉吟了一会儿,方才说道:“这样吧,星儿,反正现在天色尚早,你就陪父亲到山顶上吹吹风吧!”
承星应一声,启动汽车。
汽车轻轻驶出柳公馆,飞快的朝山顶驰去,谁也不说话。
柳健雄静静地望着窗外,路灯一盏一盏溜的飞快,像二十年里一个个流逝掉的日日夜夜。
——告诉?怎么告诉呢?难道他能够对女儿说,这二十年根本就是个预谋?!难道他能够对女儿说,当初自己一步之错,导致后来将错就错?!难道他能够对女儿说,为父一直深爱的人是……不……不能……不能!
柳健雄深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诉说的冲动。即便,秘密的重量比思念更沉;即便,这个秘密他背了很久,也被压的很累;即便他又重新燃起那么一点点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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