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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刻钟后,承星车抵市大门口,她停下车,抬眼一望,此门果然气禺轩昂,霸气张扬,据说耗资数百万?数百万,本可让数十户人家获得遮风避日的温馨家园,而这却只是一方招牌。
承星凝视它——肃穆不足,浮华有余。
然而,她却将必须在这里度过她宝贵的四年时间!这里,将会带她怎样的成长?怎样的记忆呢?
高考之前,柳健雄把女儿叫到身前问道:“高考志愿,你想好了吗?”
承星老早就听父亲在家中说起政府正如何增资助教,加强教改,力求让市大在海内外一流大学的名册上争占一席等等。
承星想了一想,只说道:“爸爸一定是有好的学校供女儿参考了?”
“嗯……”柳健雄沉吟了一下,说道:“为父是在想,景然与景渊都纷纷入读外国学校,一年难得回来跟我们团聚一次,如今他们好不容易也都即将结业归来,我们一家子终可以常常欢聚一起,我手里的工作有你们三人齐来分担帮衬着,我也就可以慢慢放手,乐得轻闲一些。可是,如果……如果你……”
“爸爸是想我择近就读吧?”承星早已猜到父亲心思,遂心领神会,顺水推舟,又说道:“正合女儿心意啊,我本就不想只身到那天远地远、睁眼不见亲人面、闭目不闻故乡音的捞什子地方去。那我的大学志愿就填市大吧!”
对于某些人,也许会想方设法为留洋择校挤破脑袋。但是,她承星实在是没有拿钱砸名的怪癖,她对于出国留学确实没有什么兴趣。
白玉清却曾对丈夫的意见表示反对,她认为此女从小天资聪颖、才智过人,更应该尽量去入读国内外最优秀的校府,怎么可以屈就于本市里这个顶多只算是拈上了“国内一流大学”的尾巴的学校呢?那岂不是要耽误了星儿的大好前程吗?
柳健雄另有考虑,说:“我奔波操劳了二十多年,柳氏集团越来越大,所涉行业越来越广,而我这副身子骨却偏偏感到逐年不适,日渐力不从心,如果星儿入读市大,近在咫尺,她即可以一边修课,一边助我臂膀之力,如若让她流洋出国,远在天边,我哪能再有耐性来支撑个十年八年的?”
“景然与景渊明年他们一结业,你自然就可以轻松一些了不是吗?”白玉清说。
柳健雄不以为然,叹息一声说:“虽说他们明年都将大学毕业,可谁说得准他们是一定回来而不是继续拿本?现在的年青人,书越读越厚,本子越拿越多,却不知道将来究竟能实用多少?可是,做父母的若不遂了他们意,埋怨总有一天会降到头上来!哎!”
“这么说,你就不担心星儿将来也怨恨咱们吗?”白玉清提醒道。
“星儿不同,她从小就特别有主见,对自己认定的事情坚定而执着,这次选校的事情,如果她不愿意,谁也强勉不了她。”
“你这么肯定?”白玉清还是有些担心。
“当然!她是我的女儿,我了解她。”柳健雄坚定道,“再说,景渊虽攻读建筑设计,可他欠缺经商天质,为人过余本分又执着,他若想要成就为一个优秀的管理者,少不了花长时间去磨历。而景然温柔好静,成天就爱写写画画,对我柳家事业更无丝毫兴趣可言,就算她肯进ru公司帮我,只怕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喃!幸有星儿,虽然她从小调皮难驯,却有过人的才识和胆略,她才是我柳氏集团最理想的接班人。”柳健雄自认为对儿女们知之甚深。
见妻子仍然锁眉不语,柳健雄哈哈笑道:“夫人放心,星儿慧质兰心、聪明过人,她早已洞悉到我的顾虑并已欣然顺从,这说明她对自己的学业已有十足把握!夫人不必为她担心!”
听此话,白玉清才放下心来,既然丈夫与女儿都已拿定主意,自己纵有异议,也只得作罢,不必再提。
白玉清从来凡事顺从丈夫,恬静贤淑,温文尔雅,从不跟丈夫争吵红脸,甚至对三个孩子她都从不大声责备。她是亲朋邻友皆知与敬慕的贤妻良母。二十年如一日。
“做人做事,要有所坚持,但不必事事坚持。”柳健雄一度这样教导他的儿女们。
尽管如此,此时此刻站在这恢弘的校门前,承星心底仍然不由自主地升腾起一丝丝儿失望之感。
“一掷千金,要看掷的对象是否物有所值。”柳健雄一贯如此说。
此话,承星以前认同一小半,现在,眼前这方大门使她认同了一大半。
宅深香犹浓,就算是门口立块陋简的石碑木牌,恐怕人们也会觅香而至。如此气派的校门,不知又能代表些什么呢?
走到教室时,教室内已然是满堂齐聚,从后门看,黑压压的一片后脑勺,叹为观止。恰时,上课铃声拉响,承星走至前门,侧立在门口,她没有敲门的习惯。顿时,全班同学纷纷转头,各类目光、各种表情齐刷刷地向她投射而来。承星迎着目光扫视一遍,而后望着立在讲台上的那个人,等着她说“请进。”
站在讲台上的俞程随着全班目光转过头来,心底一震——这就是小白所说的她那个妖精女儿吗?
是的,真像!她不仅拥有如同小白一样白晳的皮肤和性感的嘴唇,她还承袭了柳健雄那坚挺的鼻和俊秀清华的眉眼,明目如星,顾盼流精,面容丰神俊朗,气质天成,真是神采弈弈!披肩的长发浓密而黑亮,个子高挑且匀称!上身一件蓝灰色与一件白色的基本款无袖背心简单穿搭,裸露出性感的香肩与锁骨!胸前挂一条灰白色十字架项链,时尚个性!下身套一条水洗白的破洞牛仔,脚登一双浅灰色板鞋,休闲时潮!举手投足间,衣衫风流,随性不羁!怎么观察怎么都找不到一点女孩子的羞怯矜持。若不是那一头飘逸长发,简直不像一个女孩子!倒是像极了二十年前的那个自己?
承星见讲台上那人神情,似乎暂时没有要让自己进去的意思,想必她就是母亲所说的她的好友俞程了?
承星遂将双手插进裤袋内,亦放肆地打量起对方来:
人说腹有诗书气自华,想必说的就是眼前这类人?她那眉宇间逼人的英气却怎么也覆盖不了那与之并存的浓浓的书卷之气。只见她高鼻薄唇,剑眉星目,鼻若刀削如胆悬,目若明星流转,唇似勾勒含笑,眉似春柳轻场,眼睛深凹,眼神深邃而有穿透力,隐隐间却似含着一股浓浓的扶不去的忧郁……这忧郁惹得承星莫名地心尖一颤!仿佛什么时候见过?不会的,她没见过此人。她继续放眼打量那人,只见其面部轮廓清晰、棱角分明,似乎略带些西方人的气质?难到她是混血儿?嗯,这要回去问问玉清小姐!又见她齐肩黑发简单随意地束着,一身蓝白色的休闲套装,衬得她即清丽优雅又帅气潇洒,浑身散发着一种柔和而安逸的气息。怎么看怎么就不像是个已跨三奔四的年龄之人呢!老妈不是说她们是老朋友么?怎么她会显得比母亲年青许多?难不成她们是忘年交?或者是这个人偷吃了不老仙丹变成了妖精?!唔,改明儿混熟了,一定要找她讨经!哈哈……
“你就是柳承星?”俞程开口问,不见其应答,又轻轻吟道:“柳承清风絮飞扬,月朗星稀烟波粼。美景如屏,好名字。”
承星回过神来,虽然曾无数次听人夸耀赞美她的名字如何如何音义皆好,她却知道那些都是虚假应世的奉承。而此刻,听她吟诗一般徐徐释译称羡自己的名字,心底不禁腾起一丝欢喜,表面却并不显露出来。只见她轻轻扬起唇角,朝俞程微微一笑,戏谑道:
“你对你在座每个学生的名字都有赋诗造对的喜好吗?”
“没有。唯独你……特殊。”俞程微笑道。
“哦?”承星扬扬眉,“为什么?”
“因为在今天,只有你…是踩踏着美妙的铃声而来。”俞程仍旧微笑。
承星自知理亏,便不再辩驳,只拿眼定定地看着她。
俞程抬手指向第三排正中间的空位说:
“你没有迟到。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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