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倾很难想象,这句话是从谢凛的口中说出来的。
她甚至在严重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中邪了。
不过看着他依旧理直气壮,盛气凌人的模样,许倾知道,这男人的疯病怕是又犯了。
许倾振振有词道:“既然王爷跟我开门见山,那我也不藏着掖着。”随后,许倾立马放下了自己的碗筷,从袖口中掏出了那份在谢凛看来极其“该死”的和离书,:“王爷若是没看,我可以指给你看。”
许倾的手精准的指向了一个准确的位置,将和离书上面其中一条读给谢凛听:“在这三个月的期限内,谢凛不得以任何方式,无理取闹,不得限制许倾自由,不得对许倾进行为难与勒索。括号,最终解释权,也就是如何评判这些行为是否出现,以许倾本人为准。”
谢凛不服的一把从她的手中,将和离书夺了过来。
之前是一眼没看,今天一细看,才知道这里面写了这么多条条框框。
谢凛气得脸色发青,一把将和离书团成了个球,直接扔了出去。
他以为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结果,许倾不慌不忙的低头吃饭,无动于衷。
“王爷您是真没仔细看那份和离书吗?”
“什么意思?”
“没有你的签名。你刚才扔出去那份是假的,我准备的备用版本。”
谢凛冷哼一声,结果更生气了。
“你倒觉得珍贵呢?”
“那当然了,我一直在好好的收藏着呢,王爷请放心。您也不用害怕我到时候不走哈。”
谢凛此刻被许倾刺激得心肝脾肺肾全都疼。
“不过是个下堂妇而已,本王真不知道你在骄傲些什么。”
许倾晃动着手指:“不不不,王爷您错了。是我,先提出了和离,所以您才是那个下堂夫才对。您最好别把我惹急了,好好的,乖乖的,不然的话,传开了以后您这面子可就没地儿搁了。”
“本王是不是应该谢谢你啊。”
“这是我们俩的双向救赎和解脱,我也得谢谢您的成全。”
比起愤怒,谢凛此刻心里委屈得紧,因为自己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落入到她的圈套之中了。
许倾继续添油加醋道:“不过您放心。我会让王爷您眼不见为净的。今天这顿饭,我银子照交。不过既然王府有伙食费,我以后在外面吃即可,免得碍您的眼。也免得让您为了不在意的人,生不必要的气。”
任凭谢凛带着何等怨毒的目光瞪着她,许倾说完之后,背起自己的药箱便走了,临走还不忘将一张不菲的银票拍在了桌子上。
“你干什么去!”
“找乐子。”
许倾走后,谢凛懊恼的用手打了自己的嘴,一打就是好几下。
江玉扒在门外面看,一言难尽的表情实在是藏不住。
“本王刚刚是不是失言了?”谢凛还想在江玉这儿挽回一丝,好让自己心里好受点。
江玉斗胆冷笑了下:“要不怎么说,殿下您这将近半个月以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只要一出手,直接把人给逼出去了。这下好了,王府又省口粮了。”
“你有话直说,再阴阳怪气信不信本王拔了你的舌头?”
江玉立马闭嘴了。
谢凛正是迷茫的时候,竟又问:“本王刚才表现的是不是很糟糕?”
“不糟糕,挺好的。”
“说实话!”
“其实您都多余问……”
谢凛满心郁闷的坐在桌前,喃喃自语:“那本王可怎么办才好啊。”
“您……是不是真不会哄啊?”
“从前,只有本王被哄的份,没有本王哄别人的份儿。”
江玉跟了谢凛这么多年,都没发现谢凛有这么不为人知的缺陷……
“那就对了。您这刚才不是往合了哄,活脱脱就是往恩断义绝里推呢,这下好了,不回来了。”
谢凛:“你少在那说风凉话。”
“唉……”江玉无力的跟着哀叹。
这是谢凛此生头一次感到束手无策,办法全无。
他倒是想道歉,问题是自己现在已经“被”和离了,说什么都白费。
这时候,江玉灵机一动,想到了个好主意。
他凑上前去对谢凛说:“要不……您恶补一下,估计也来得及。”
“怎么补?”
“您先去窑子找个女人练练手儿,不就知道怎么哄女人了嘛?经验都是留给有阅历的人。”
“你闻没闻见一股馊味儿?”
“没有啊……”
“滚!”
谢凛冰清玉洁了“半辈子”,真想不到如今竟然被逼成了这般。
“殿下,我还有个主意。”
“下三滥,以及出卖本王灵魂的主意,不用说了。”
“不不不。”江玉这次真诚说道:“殿下可以多看看书。”
“看书?”
“就是那种书屋卖的话本子,您看多了,就不会这么僵硬了。”
“真能行?”谢凛质疑的问。
“您打小就聪明,这点事儿还用愁吗?”
“那你有空去给本王买几本,要结局圆满,过程坎坷的那种剧情的。买回来要是本王满意的话,重重有赏。”
“好嘞。”
江玉兴冲冲的跑了出去,不为别的就为了重重有赏,他也得给殿下挑几本好书。
谢凛为了自己不被和离,真的是下了很大的功夫。
他其实知道许倾为什么会不理自己,但话到了嘴边上之后,说出来的就是不那么好听。
本想说点好听的,关键时刻说不出口……
谢凛拿起书来说看就看,绝不含糊。
江玉把书买了回来。
经过了几天来的洗礼,他都觉得自己已经脱胎换骨了。
就是不知道动了真格的会是什么样了。
可许倾根本就不给他机会。
自打谢凛那天早上和许倾说了那话之后,许倾还真就不怎么回来了,只有在夜里才会回来。
听下人说,是忙着广善堂的事情。谢凛也不敢打扰她什么,只是在心中暗自担心,甚至是让人在广善堂守着,就怕她回来太晚会不安全。
这天,以至深夜。
以往每天这个时候,许倾都应该是回来了的,可今天却一直未归。
谢凛有点担心,又怕亲自去了会排斥讨厌自己,便让江玉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正当谢凛焦躁不安的等着消息,江玉回来汇报道:“殿下,没什么事儿。在广善堂自己一个人喝闷酒,喝醉了,迷迷糊糊的睡了。”
“睡了?怎么就能喝醉呢?”谢凛的样子十分担忧,起身正以最快的速度赶紧穿好了衣服。
江玉说:“殿下,要不就让她在那睡一夜吧,何必折腾呢?”
“不行。”
谢凛一路快步的走去了广善堂,一到那里就见到了许倾趴在桌子上喝得酩酊大醉的样子。
“怎么搞的,她喝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你们这些盯着她的人都不来告诉本王一声?”
“回殿下的话……您不是说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惊扰了王妃娘娘吗?属下们看着王妃娘娘只是喝醉了,也没什么大事儿啊。”
谢凛不予理会,忧心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儿:“醒醒,醒醒!”
许倾的状态是叫了就能有回应,可就是爬躺在桌子上,来回蠕动身子,吭吭唧唧的。估计是没法站起来了,更是连眼睛都睁不开。
而且浑身上下的酒味很重……
谢凛勉为其难的伸出了臂膀,索性将她横抱了起来,并对属下们说:“今天的事情,不许和任何人说起。”
“是。”
谢凛直接把她安然抱回了王府里,细心将她安置在床榻之下,并为她掖好了被子。
若是将她扔在广善堂一夜,她倒是也能安安稳稳老老实实的。被谢凛这么一折腾,酒鬼反而睡不着觉了,还开始了作闹。
谢凛坐在她的床边,清醒又忧愁的目光注视着许倾,许倾一直都不消停:“不许走,你不许走。”
她顺势圈住了他的腰身,一点点往他身上粘,期间又闻又贴,目色虚幻而迷离,笑容傻气的看着谢凛呵呵直笑:“兄台,你身上怎么香喷喷的?香得像个美人儿。”
“别闹,你赶紧睡觉。”谢凛表情严肃的想要推开她。
“不嘛,不嘛!”许倾就喜欢黏着他,:你身上的味道怎么跟我那赔钱货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啊?
“他浑身上下最臭的地方你知道是哪吗?”许倾仰着脸指来指去,在谢凛愤怒的边缘疯狂试探。
谢凛一脸严肃的看着她:“哪儿啊?”
“脾气啊……他脾气可臭了。动不动就凶我。”
“本王没有。”谢凛深知自己是疯了,会一本正经的和一个酒鬼说这些。
许倾小脸儿红扑扑的,浑身上下柔软得不行,就喜欢往他身上靠。
谢凛倒也不排斥她,抱着她娇哄道:“睡觉好不好?我们睡觉行吗?”
“不想睡觉,我想睡我那美丽而愚蠢的赔钱货……”
“别胡说!”
谢凛一瞬间羞耻之意达到了顶峰,内心在不停的翻山倒海,早已乱了方寸。
理智所致,谢凛清醒的一把将她推回到了床上,复杂的目光看着她。
他若真做了,明天不一定又会是什么情况……
谢凛太了解许倾的个性。看似糊里糊涂,实际她什么都明白。
他强行将许倾按在床上,不让她随意乱动。酒鬼就是酒鬼,反抗了几下就不动弹了。
谢凛小心的坐在床边,盯着她的脸蛋儿看了很久,目光变得格外柔和。
他慢慢的将她的右手抬了起来,顺开了她的手掌看了看,又摸了摸。
白嫩小手心儿上的几道疤,是谢凛一直藏在心里的痛楚……
他其实一直都想看,可就是不敢。
谢凛轻轻的用手搓了搓,却怎么也搓不掉。
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这么深的疤痕,怎么可能搓一搓就能掉呢?
谢凛满目愧疚的喃喃自语着:“也不知道怎样你才肯原谅我……”
许倾睡得很沉,根本就不会听到他的话。
看着她呼呼大睡的样子,谢凛安心了很多。
大晚上的,别人都睡了的,只有谢凛是既不睡,又不走。他在许倾的寝殿里来回的踱步,细细观察着她屋内的陈设。
谢凛先是打开了她的衣柜,然后又拉开了她梳妆台旁的抽屉,像是在做什么坏事似的。
他一边翻找,一边在心中想着……
这女人到底把和离书藏哪了呢?
一想起这封和离书,谢凛就像是在心里埋了一颗随时有可能爆炸的雷。
找来找去,越找越烦躁,结果到头来什么收获都没有。
这边,许倾睡觉一点也不老实,一个翻身差点滚到了地上去,还好谢凛眼快,立马上前用手扶住了她的身子,将她往里面推了推。
谢凛搭了个边儿,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想了又想后,将自己身边躺着的这个满身酒气的肉滚儿推了推,他便直接小心翼翼的躺在了床外侧。
别看两个人现在是各睡各的,到了第二天的清晨,许倾竟然醒在了他的怀里。
强烈的冲击迫使着许倾清醒,许倾猛的一下将他推了开,一脸惊色的瞪着被她吵醒的谢凛。
“你怎么在这?谁让你来的?”
“我不来,昨天你就睡在大街上了。”
“你胡说八道,睡在大街上,那也是你将我扔在了大街上!”
许倾伶牙俐齿,可算是没了昨天那丢人的憨态,不过当下就是有点脑袋疼。
谢凛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一脸疲惫的靠坐在床边,明显是没有休息好……
“你少跟本王在这里吼。自己什么酒量自己心里没数吗?”
“要你管!”
“本王是不想管,因为跟本王也没什么关系。”谢凛随之目色一沉,有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幸灾乐祸,:“可你昨晚说要睡我。”
许倾的脑袋“嗡”一下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当头一棒。
“不可能。”许倾想都不想的否认。。
谢凛轻叹:“你要是对我余情未了就直说。我也不至于整天在这儿独守空房……”
“你少来,我自己说过什么话自己心里清楚。我昨天根本就没说过这句话。”
“那你还记得昨天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吗?”
“肯定是被你的人架回来的,不然怎么会让你趁人之危?”
原来她一直都知道谢凛的人在看着她,只不过是不予理会罢了。
谢凛哼笑了一声:“那可真不是。”
“总不可能是你亲自去抱回来的吧。”
“已经很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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