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啊?”许倾有点不耐烦的看着锦娘。
锦娘远比许倾还要着急些,对她说:“许姑娘,您等在这里也是干等着,要不然直接去我们家的染坊呢?不远,也就半个时辰的路程。”
“半个时辰?”许倾一想到自己买一块布料还要走上半个时辰,心里就不平衡。
但她还不想放弃自己先前预定的布料。
“我要是等在彩宁坊,大概还要等多久啊?”许倾退而求其次的问。
锦娘有点愧疚的说:“要是等在这儿的话,恐怕要到傍晚才能到了的。主要我们家的染坊配货,不可能只配您所需求的那一种布料,还有很多都要一并运来,这一来二去有多费时间,可想而知。您要是现在去染坊的话,到了提我的名字,到那儿就能拿到。这算是我送给您的了,我把银子退给您。”
“别了,别了,那我考虑一下吧。”
“好,您要是想去的话就去,要是不想去的话,我就来退您的银子,都没关系的。”
说完后,锦娘便又转身的去忙碌了起来。
许倾真是觉得自己点子背极了。
她是彩宁坊的老主顾了,以前拿布料做衣服都是来这家,和锦娘也是熟识。
许倾想着谁还没个忘性了,倒也没有过多的责怪。
反正自己今天闲来也无事,就当是溜达了。她将其他的布料再一次寄存到了锦娘这里,然后只身去往染坊取料子。
那个紫黑色的锦缎是彩宁坊诸多招牌之一,料子材质好,颜色正,其他的染坊根本染不出来那个颜色,即便有相似的,料子也不如他们家。
许倾是想要买来给谢凛做一身衣服的,不然也不会如此执着。
吴记染坊就是锦娘家里开的染坊。许倾奔着那处去,在路上还遇上了不少的来往擦肩而过的女子,无一例外的都是怀里抱着几匹布料。
后来问了才知道,她们这一片儿的百姓都是直接去染坊拿布料,甚至遇上了一些残次的料子还能便宜一些。
许倾到达了吴记染坊,提了锦娘的名字后,顺利的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布料,内心欣喜之余还在庆幸没白来一趟。
在回去的路上,许倾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说不出来的感觉。
像是有人在背后跟着她……
结果一回头,却每每只有茫然。
吴记染坊地处空旷,周围也没什么闹市。但警惕的许倾就是觉得自己身后像是跟了什么尾巴似的。
许倾闷头的快步走,偏偏就是往人多的地方窜。但避免不了的是走一条胡同,这是许倾回家的必经之路。
她的预感特别强烈,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许倾没有任何的办法。
刚走到胡同里,许倾便看到了一个彪形大汉朝着她迎面走了过来。许倾有点慌张,怒瞪着此人的同时也在连连的后退。
大汉一脸的邪笑,冲着许倾便奔了过来,许倾心急,将手里的布料朝着大汉全部一扔,妄图往相反的方向去逃。
结果刚一转身就是被当头一棒。
许倾瞬间眼前一黑,直接倒地不起。
两人相视一看,丑陋歪曲的笑容浮现于脸上:“这个长得可好看,带走!”
“走!”
许倾就这样被抬上了一辆马车。
傍晚。
许倾的一去不归并没有让王府中任何人起疑心。
谢凛才刚从宫中回来,回府之后便没有见到许倾的人影。
他略带疲容的询问露珠:“王妃呢?这么晚了去干什么了?”
“回殿下的话,王妃娘娘她去逛市集了,说是要去彩宁坊买几块布料顺便再好好逛逛。”
谢凛紧着眉头看着外面已经黑了的天色:“什么时候去的?”
“早上。”
“早上?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谢凛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选择等着她回来。
可是谢凛等了能有半个时辰了,却还是不见许倾归来,他的心里便开始没了底。
“江玉,你让人去街上转转,再去许府问问,她人可有去过。”
江玉:“殿下别着急,属下这就去,她说不定就是又在哪里玩呢,一会儿就回来了。”
谢凛忧心忡忡的抬头望着江玉:“她不可能这个时辰了还不回来,你快去快回。”
“是。”
随后,谢凛又注意到了露珠:“本王不在府上,你作为她的贴身侍女,她走了一天还没回来,你就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谢凛冷冰冰的口吻,颇有怪罪的意思。
露珠吓得跪在了地上,畏缩道:“奴婢以为王妃娘娘是去哪里玩儿了,所以才会……”
此刻,谢凛是真恨自己忙了一天,这么晚才回来。
谢凛坐立不安,和江玉等人一同出去找人。
一圈儿下来,所有能找的,能问的地方全都转了个变,但就是没找到许倾。
谢凛的内心中已经在隐隐的担忧害怕了。
“彩宁坊去问了吗?”谢凛问江玉。
“殿下,彩宁坊就要关门了,属下刚刚让人去问了。他们那里的女掌柜锦娘说,白天确实有个姓许的姑娘来过,描述的特征与王妃高度相似。”
“之后呢?”
“王妃三天前预定了很多的布料,去取的时候锦娘没有为她留得齐全,正好还缺了其中一种。索性便让她去自家染坊去拿,但是王妃一去不回,原本寄存在彩宁坊的布料也没有取回去。”
“染坊在哪儿?”
“不远,半个时辰就到了,来回顶多是一个时辰,所以……”
所以,许倾是确确实实的丢了。
谢凛整颗心瞬间揪了起来,外表看似淡定,实则内心已经乱了方寸。
他重复着低语:“到底能去哪儿呢?能在哪儿呢?”
“殿下,会不会是您的宿敌或者是什么仇家?对王妃下了手?”
“不可能。”
谢凛早已经把自己能想到的仇家全部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可却无济于事,根本没有能够让他充分怀疑的目标。
更何况自己的仇敌既然要绑架她来要挟自己,整整大半天已经过去了,早就应该给了自己消息了。
如果不是有目的的绑架,那便是……拐卖吗?
谢凛已经在尽可能的让自己思绪沉静,可是心里的焦灼难耐早已让他失掉了原本的冷静自持。
谢凛马上对江玉下了命令:“从现在开始,通知各地的官府,全城戒严,在京城中设置重要关卡,凡是马车货车进城出城全部要检查。”他想了又想,一再的完善自己下发的命令:“凡是进出城中的女人,更要检查。不光要在京城设置关卡,辐射周围的城池也全部以此作为标准。”
“是,属下这就让人去通知各个官府,再进行布置。”
谢凛现在就怕发现晚了,人已经被拐跑了……
江玉离开之后,谢凛即刻动身,亲自骑马去往城中各处搜寻,尤其在城门处,特意的停留并询问,问完了京城,再去附近的城池继续寻找。
万一真的有她的踪迹呢。
与此同时,一辆宽大的马车正在飞奔疾驰着。
许倾微微睁开了眼睛,冲入视线之中的却是无尽的黑暗。
头疼欲裂,她清楚记得自己是怎么被打晕并被绑走的。
嘴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塞满,手脚也被捆得动弹不了。
外面驾马车的两个男人正在闲聊着,许倾从音色可以分辨出来,其中一个在驾马车的男人声音浑厚,应该就是先堵了自己去路的那个壮汉。
她再一次将目光看向四周,努力的克服周遭的黑暗。
马车在疾驰,一束光从马车窗打了进来,让许倾得以短暂的望见周围的情况。
除自己之外,还有四个姑娘,且与自己的现状一模一样,都还在昏迷之中。
许倾的第一反应是,自己被绑架了。
只是不知道目的是何,又要被拉去了哪里。
许倾明丽清透的大眼睛来回转着,在想着自己该如何脱身。
对于她来说似乎就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跳车。
可不论现在的体力如何,被绑成这个样子,也是无能为力的。
在外面的两个悍匪没有发现自己已经醒过来之前,许倾开始主动用自己的胳膊肘去戳其它的四个昏迷的姑娘。
只有团结一致,还兴许能有点儿脱逃的希望。
许倾用了胳膊肘之后,见几人都没什么反应,便翘起了捆绑在一起的腿脚,用力蹬了蹬她们每一个人。
最终,只有一个姑娘因为许倾的蹬踹而苏醒。
许倾虽然不能说话,但是眼神已经在尽可能的生动形象的传达自己的意思。
姑娘很默契的没有声张,许倾弯腰趴在了她的身后并忙活了起来,她让自己的嘴贴近在她被绑在身后的手,并一再的在背后推她。
姑娘明白她的意思,顺利将许倾口中的破布给摘了下来。
而后,许倾用自己的嘴将她口中的破布一并叼了下来。
许倾小声的问她:“你是在哪儿被劫的。”
“是路上。”
“吴记染坊那条路,是吗?”
“嗯。”
许倾的问话果断利落,哪里像是个被绑架的小姑娘。
也就说,这两个人匪徒是在吴记染坊那条路上埋伏着的。
和染坊有关系吗?
“你是自己一个人主动去染坊买布的吗?”许倾想要排除掉是锦娘故意害自己的可能。
这位姑娘和许倾的状态不太一样,应该是被吓的到了的,缩在里面不太爱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回应她。
正当许倾要继续问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许倾意识到了不对,马上对姑娘说:“你别说话。”说完了之后立马重新叼起了那块破布,麻烦的塞进了口中。
她和那个已经醒了的姑娘继续装作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两名劫匪撩开了帘子,查看了一下情况后,见都在昏迷着,稍微放心了些。
不过马车还是没有继续的行进。
一阵凉风吹过,许倾听见了外面沙沙的动静。
这应该是树叶迎着风浮动的声音,不过这个声音相对低垂且乱,似在耳边摇晃划过。
应该不是树,是灌木丛之类的植物。也就是说,许倾知道自己现在怕是已经身处在某个身上老林之中。
可是……如果按照自己上午被掳走来推算,一路马不停蹄的话,这里……会是什么地方啊……
对于当下一切的未知,许倾心里也有点害怕。
她反复回想自己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毕竟自己这个王妃的身份要是被绑,估计只有死路一条了。
谁能敢用自己来要挟谢凛呢?那岂不是活腻了?
除非……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马车停在路途中,一直都没有再继续行驶,许倾甚至在想着是歹徒弃车而逃的美事。
许倾屏住了呼吸,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细微的说话声,让许倾确定了那两个人还在。
他们一个声音浑厚,另一个声音尖细。只有这两种声音,以此推测应该是一胖一瘦,体格相差了许多。
“怎么办?不能留了,是祸患。”
“干都干了,不能撤。”
“每一个关卡都在戒严,刚才就差点漏了馅,多亏我机灵,找了一条别的路。”听起来,那个相对偏瘦的男人比较谨慎。
“那怎么办?人扔了?”
“得想想扔了之后,剩下的怎么运出去。肯定有官兵检查的。”
“我有办法。”胖子灵机一动,从怀中掏出了一捆迷香,并说道:“咱们用此香将这些娘们儿彻底迷晕,这样一来咱们就不用害怕她们突然醒来了。迷晕了之后再松绑,万一有人检查,就说是咱们俩的女人在车里睡着了,这不就能蒙混过关了?”
“你说的,倒也是个办法。赶紧的!”
许倾隐隐的感觉到,他们口中的这个烫手山芋应该就是自己。
因为谢凛在找自己,所以凡事经过城门的都要经过排查才能继续通行。
听着这两个人的意思,是要把人彻底迷晕再抛弃,可自己一旦晕倒,被扔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可怎么办才好?
如若不然,这两个歹徒也肯定不能让自己大大方方的离开。
许倾越发的着急了起来,迷香的气味发散得太快了,她憋着气息尽量让自己装昏保持清醒。但奈何这个香气实在是过于钻鼻子,让许倾防不胜防。
最终,许倾清醒的意识如同一步步的坠落于深渊般,一落千丈,终而昏睡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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